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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甜喜嫁(7)

作者: 不与不 阅读记录

只见八仙桌两边坐着两个身穿锦服之人,在两人的两边,按着身份依次坐满了身着各色锦服的人。

裴德铭带着他们两人走到了众人跟前。

裴咏宁在人群中一眼就瞧见安国公,那是朱敏乔的爹!

他仍是抬着下巴,瞪着一双忽暗忽明的眼,眼神聚焦在他们身上,似是打量,又似忖度。

裴德铭抱拳拜礼,“佟知州,诸位国公,郡王!”

裴咏宁随着他一起拜礼。

左上位的佟知州笑道:“老裴啊,就差你了,赶紧坐到这边来!”他指着他身旁的一把椅子。

知州家和靖勇伯家在议亲,他们之间的交情自然与他人不同,而今日是议亲的主角犯了事,知州开口就拉近他们关系,也是暗暗给裴咏宁的一个靠山。

那下面院士想要说的话,就要慎重了。

想到这里,裴咏宁的心里也算安了下来,佟知州的身份和地位,举足轻重,她也不必多担心,世代为官,且皆是从八九品一直到朝官。

只不过,这么多的长辈们坐在一起,裴咏宁却觉得像小时候过年,一屋子的大人围着她,要她背唐诗,背不好,还要受着几声虚伪的安慰,“小孩子嘛,玩心重,大了就好了……”

说完后,还庆幸地看了自家孩子一眼!

旧日的情感蒙上心头时,此刻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可她已经落了坐,再想站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裴咏宁一脸愧疚的坐在裴德铭的身后,不知不觉神游了。

再晃过神时,裴咏烨低声在她耳边道:“咏宁,你确定是她人所为?”

裴咏宁颔首,她亲眼瞧见朱敏乔手拿棒子对准了她,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裴咏烨得到答案后,咳了两声,前面的裴德铭收到了暗示,站起身来。

“佟知州,杨院士,能否借一步说话?”

佟知州和杨院士相视互望,这不是明摆着避讳谁?

边上的安国公笑笑,“靖勇伯,私闯禁地的事,若有隐情,当面说出即可,没必要去后庭,两位私下说。”

想不让我们听到,哼哼,没门!

每年的入学筹资大会,这些人从未缺席过,有什么大事也都是一起,靖勇伯这么做,自然会引起旁人的猜想。

靖勇伯瞄了他一眼,点点头,但依旧对着佟杨两人做了请的手势。

两人随着裴德铭去了后庭。

身后的安国公叹着气,摇着头,有什么可背着我们说?脾气还是那么倔,听不进去劝话,哼!

裴咏宁环视高座的人,皆是日常所见,各府里的长辈,想来每年的入学筹资会,他们对此有多重视。

今日,入学筹资会还没开始,他们这么早的都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议。

裴咏宁猜想,无非是今年轮到他们谁家修葺屋瓦,谁家购置桌椅,谁家购买笔墨。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寻常花销,每年结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朝廷支持的银两,只能保证每年普通的学子花费,而徽林书院,是明州第一大书院,朝廷的银两哪里够用。

看着在座的国公,郡王,将军,脸上藏着谜一般的笑,似乎在预谋着什么事……

☆、第9章,唐提学

裴咏宁垂眉思忖,他们这些人的心也太大了,筹资会是出钱的事,也能笑的这么自在,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片刻,裴咏宁忽然抬起下额,眼前一亮。

难道他们是想借私闯阁楼,故意将此事闹大,迫使靖勇伯出这些银两?

是,一定是,所以他们才会笑的幸灾乐祸……

这些个阴谋鬼子,心眼子也忒多!

尤其是为首的安国公,那笑脸都快耷拉在身旁的江郡王身上。

隔着三丈远,裴咏宁好像都能听到他在说,“今年的银钱不用出了,心情真是格外倍爽啊!”

江郡王回了他一个眼神,“谁说不是呢?”

而此时,佟杨两人和裴德铭,一起从后庭走了出来。

佟杨两人入了座,裴德铭也回坐。

裴咏宁将双眼落在了爹爹身上,不知道他们在后面说了什么,刚想出声询问,就被一声咳嗽打断。

杨院士站了起来,咳嗽了两声,“诸位大人,入学筹资会就要开始了,郡王爷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去前殿?”

杨院士的话,明显是不去追究靖勇伯府的事。

而其他的人,抓到这个机会,怎肯轻易避开?

江郡王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啄了一口,随手搁在了茶几上,发出嘭的一声,他身子往后一靠,两手玩着手上的扳指,似笑非笑的问:“我说杨院士,我来之前怎么听说要问责靖勇伯府什么事,怎么书院和知州同靖勇伯,在后面私自解决了?”

杨院士笑笑:“郡王爷说的哪里话,不过下官听着,这里面的事,像是另有蹊跷,书院决定查清楚,再行处置,请郡王爷放心,到时定会给诸位大人一个说法!”

安国公话撵着话,问:“杨院士该不是想拖延此事?靖勇伯他有私心我们完全明白,毕竟是府里娘子一辈子的事,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杨院士可不能心软……”

安国公说的直接,每句话都在说着杨院士因为随靖勇伯去了一趟后庭,才会改变主意,有私心想包庇靖勇伯府。

裴咏宁见杨院士的脸依旧笑着,只是脸上在笑,眼睛却不笑了。

杨院士默了下,眼睛又重新笑弯了起来,“依朱国公之意,眼下该如何?”

安国公身子挺了挺,眉色一紧,“杨院士,这些小辈们入书院是为了读书,既然入了书院,岂有赶出之理?

“这群郎君娘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若惩罚重了自己心里也说不过去,依我之见,今年的入学筹资会,每一项也别落到哪一家,咱们靖勇伯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多为娘子和书院做些事,这事也就算了,时日久了私闯阁楼的事,也就被人们忘了。”

安国公说完,还不忘看了江郡王一眼,‘你瞧我说的,还有没有要补充的,你要不要来点猛料?’

江郡王腹诽,‘你说的足够了,再下猛料就没啥作用了!’

两人迷之一笑,都望向杨院士。

杨院士听罢安国公的话,眼角的笑意隐去,半垂着头,余光看向佟知州。

两人的眼神交汇,杨院士朝着他使了眼色,‘你亲家都要被人挖空了,还自在地稳坐不动?’

佟知州捋了捋胡须,回瞪了杨院士一眼,‘慌什么,不是有你在吗?稍安勿躁!’

裴咏宁看着四人的神情,真的后悔跟着进来,这事她也插不上话,再留下来,无非更惹人注目,让他们抓着禁地的事不放,不如悄悄的离开,免得他们为难靖勇伯府。

而银钱的事,裴德铭也不是任由他人宰割的人,定不会任他们说怎么来,就怎么做。

刚想起身,就听杨院士道:“朱国公,入学筹资和是谁出钱,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徽林书院百年来,规矩为重,裴娘子此次闯的是禁地,这等大事,若是下官和靖勇伯怕处理不当,有损书院名声,所以靖勇伯在昨日早就书信给唐提学。”

安国公和江郡王一听唐提学,浑身一怔,脸上的肌肉僵了,安国公动了动嘴角,“你说的是唐彦邦唐提学?”

杨院士点头,“自然,本朝也就一位姓唐的提学,刚刚靖勇伯去后庭,也是说此事,要等一等唐提学回话。”

江郡王和安国公脸上皆是失策吃惊,随即安国公笑了笑,道:“既然是唐提学过问,此事再等上两天也无妨,也无妨!”

还能请动唐提学,这破落户……也不早说,差点害了他声誉!

唐提学是昭文帝最敬重的老师,德高望重,曾经是皇上还为太子时的太子太傅,在皇上眼里,这身份自然与外姓宗亲不同。

裴咏宁也没想到,裴德铭竟然请动了他老人家,他太看重她这个女儿,只不过,可惜,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