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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传(99)

作者: 赵子川 阅读记录

突然,我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抖动声。我瞧见一株枫叶正摇着它数百只小手向我打招呼。我走过去,拾起地上被它抖落的小手,一片片贴回它的枝丫上。不一会儿,地上的枫叶都被我还回去了。我走之前,枫树又向我招手,诉说着再见。我没有回头,怕再看见一地的小枫叶会忍不住再贴回去。

走在游廊上,静的无声,我却听到了吵闹声,不知为什么我却十分安心的笑了,大踏步的从未走到头,不怕有人冲出来莽撞了我。

看到远处的一座假山,一路的好心情却顿时扫得一干二净。我驻足停留了一会儿,想着干脆把它削平了吧,免得碍眼。一眨眼,假山真的消失了。我好奇的走过去,发现假山变小了。我拿在手中把玩,最后一个冲刺,把它丢得远远地。当我走后,假山又冒了出来,屹立不倒。

走过一所宅院,我听到了琅琅的读书声,但是探头进去,却谁也没有瞧见。桌案上摆着各式书画。有我认识的,有我不认识的。我左右徘徊着,挑了一张放进了袖口里,然后抽出笔墨,在一张雪白的纸上大笔一挥,便拍拍手,两袖清风而去。凉风穿过窗棂,吹起我写的纸,阳光下,它飘落在地上,上面赫然留着:我到此一游。

慢慢悠悠的来到一所院子,一进去便看到那头痛的青石板庭院,我脑袋一晃,看到太阳也明晃晃的让人头痛。我赶紧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里的院子可真多,每一处都有别样的景致。但是我都只是一扫而过,总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直到我走进一处院子,看到在微微摇晃的吊椅。我便走过去坐下,舒展着身体,放松着心情。再睁眼,青天白日一晃便成了满天星斗。这颗挤着那颗,那颗撞着这颗,好似再抢最好的位置一般打打闹闹。我摇着吊椅,感觉这所院子不错,突然一只小蝴蝶飞到了我的鼻翼上。我不敢动,怕惊着它。它就这么停着,我盯着它,眼睛都成斗鸡眼了。我想这只蝴蝶跟我一样,也是累了吗?所以驻足不前。接着,一阵悦耳的琴声惊醒了小蝴蝶,它摆动着翅膀,颤巍巍的飞走了。我看着它飞向了夜空,化成了众星星中的一颗,最闪耀的那一颗。

琴声没有停,我休息了一会儿,有了精神,慢慢地起身向着琴声传来的地方走去。推开门,我看到一位清丽佳人正在抚琴。但是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面貌。我感觉我是知道的,便贸然的走了过去,大胆的伸手勾起了她的脸。她的脸是空白的,没有五官,我却觉得她在对我笑,而且笑得很好看。

我伸出另一只手,用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眉间轻轻一抹,说着:“我记得你的眉。笑时就像春风吹弯的柳条,缠绕着我的心。”她的眉便浮现了出来。接着,我拂过她的眼,说着:“我记得你的眼。又长又黑的羽翼护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耀着星辰让我不忍直视。”她沉睡的羽翼扑闪扑闪的睁开了,一双明亮漆黑的眸子在闪烁。我又摸着她鼻梁,说着:“我记得你的鼻。高高的挺立在这里,每次都想碰一碰。”她的鼻翼开始煽动着,我感到热气在指腹间流动。最后我停留在她的唇上,说着:“我记得你的唇。红润柔软甜美,让我流连忘返。”她的红唇慢慢的在我的指尖下浮现。我笑着看着她,她也眉眼弯弯的看着我。我没有移开自己的手,而是倾身而下,在她灵动的大眼睛里看清了自己的模样,想着:原来我长这样。在靠近她的唇时,我补了句:“我还记得你的名字。你叫凉诗琴,我心尖上的人。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更衣。”说完,我便毫无顾忌的吻了上去。果真,她的唇又软又嫩又香又美。我真心不愿离去。

猛地一睁眼,视线模糊,待慢慢看清时,我便看到心尖上的那个她。她笑我也笑。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记得 更衣宝宝终于醒了 此章以后,便回归更衣视角,请亲们注意

第90章 妇

满心春花的我慢慢向凉诗琴伸出手,她立马握住我的手,我的嗓子有些不适,但还是尽力说了出来:“凉诗琴,我是更衣。”只见凉诗琴净白的脸上泪珠子一颗颗滴落,仿佛落在了我的心湖里,荡起了阵阵涟漪,我没有力气的邹起了眉头心疼着,“你莫要哭。我下次不会这般胡闹了。”这件事我一直在琢磨,后来总算是明白了,把凉诗琴和秦子轩的信塞在凉诗梅书里一定不是我的本意,应该是当时收拾凉诗琴的信和凉诗梅的书时慌乱了,一时不慎,把凉诗琴的一封信误塞到了凉诗梅的书里,才让凉诗琴和秦子轩在往来的事暴露,惹凉诗梅雷霆震怒,让凉诗琴觉得我是嫉妒使然。虽说不是故意的,但毕竟是我的过失,才让凉诗琴昨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脑子里想着凉诗琴那仿佛置身事外、冷若冰霜的样子,我就急得心疼。我把手慢慢的伸向凉诗琴的眉宇之间,想要抚平她眉间的阴郁之色,我只希望我的凉诗琴永远都眉眼弯弯。

凉诗琴握住我的手,哽咽着:“更衣。”我看得出她的眼里有太多的话想要跟我倾诉,但是太多太满了,都随着泪珠子滚落了出来,我接都接不住,心里跟着疼。

“更衣,你醒了。”我微微偏头,看到一脸雀跃貌似李乐的人,心头大震,皱紧了眉头心慌的看着梨花带雨的凉诗琴,脑子里轰隆隆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再看了几眼,应该是李乐,但李乐怎么会在这里?我可不能再让凉诗琴对我有所误会了。我正准备开口向凉诗琴解释我不知道李乐怎会出现在此,便看到小姨掀开帘子进来,我对着小姨微微一笑。

小姨见我对她笑却慌了神,不停地喊着:“大夫,大夫。”然后放下帘子就往外面跑。

我看看悲切的凉诗琴,不敢看一旁站立的李乐,想要出的话一个字都不敢漏,抿紧嘴皮,只能微微用力捏紧凉诗琴的手,心里胆怯着:李乐莫不是这次翻了雅舍居的高墙来寻我,他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心烦意乱的我壮着胆子正准备开口向凉诗琴解释我可以对天发誓,与李乐绝无关系。突然,帘子被掀开了,小姨拉着一个人进来。

“大夫,你快瞧瞧,她的烧退了吗?”小姨领着大夫一进来,凉诗琴便送了我的手,我还伸着,却被大夫抓了个着。我看着凉诗琴若无其事的和李乐坐在一旁,心里估摸着:难道李乐这次不是冒冒失失的翻墙进来,而是递了拜帖,被请进来,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坐着。瞧他和凉诗琴互不对望的情形,我感觉他俩刻意不理睬对方,他俩已经认识了?只望李乐这次没有说什么胡话,让凉诗琴误会。突然,我发现这间屋子好奇怪,绝对不是雅舍居的佣人房,也定不是雅舍居的任何一间房。那,这是哪里?我环视一周,觉得十分陌生。

“连日的高烧已经退了,而且我瞧着这姑娘的眼神神采奕奕,脉象也平稳,她的癔症应该也痊愈了。”大夫的我没有听的太明白,但是我看到了一屋子的人都激动地走到我的跟前。

小姨拉着我的手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凉诗琴站在一边也用帕子捂住口鼻抽泣。李乐更是握住大夫的手,千恩感谢,领着大夫出去。

我糊里糊涂着:“你们,怎么了?”

小姨迫不及待地说着:“更衣,你都病了快一年了。”说着,小姨止不住的泪水就开始哭泣。

恐是有小姨在,凉诗琴不敢太逾越,所以她只是站在床边,眼睛里满是喜悦之情。我想把凉诗琴拥入怀中,让她不用伤心,安慰她:若我当真病了这么久,这不也好了吗?只愿日后我俩不要再闹矛盾,你也不许再将我拒之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对待我。我决定等只有我和凉诗琴俩人时,一定得将心里的这番话告诉她,让我俩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