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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商纣王恋爱的正确姿势(69)

不成器便不成器罢。

殷受凝视着面前神色懊恼的妻子,回道,“男子的贞洁就不值钱了么,我被你又摸又抱,无力反抗,尊严受到了践踏,棠梨你一句道歉就完啦?”

甘棠无语,忽地闻见了些青草香味,是她以前制来洗澡沐浴用的,凑近闻了闻不是错觉,便问道,“我还给你换衣衫沐浴了?”那还是她真得了梦游症了!

百密终有一疏。

殷受心知要坏事,也四平八稳地死撑到底了,嗯了一声,淡淡道,“劳烦棠梨了。”

甘棠看他神色自如,又重新给他把了把脉,没工夫惊讶他身体素质之好,伸手便在他胸膛上拧了一下,咬牙道,“你竟诓骗我!胆子肥了!”

殷受看她气得七窍生烟,绷不住笑开来,“可是我真是躺在这一动不动,棠梨你自己缠来我身上的,我都被你压麻了。”

甘棠哑口无言,也不理他了,起身就要下去,“懒得理你,我接着睡觉去了。”

“别走。”殷受下意识伸手去拉她,甘棠脚踩在丝滑柔软的被褥上,半起没起,被他拉得跌坐回去,殷受心神一荡,见她一张脸被怒气染得通红,忍不住伸手搂住她,将人箍来了怀里,手臂越受越紧,看着她目光里闪过些痴气,低语道,“棠梨,你喜欢我好不好?”

他语气里带着甘棠想回避的东西,连带着他心底浓烈又炙热的感情,就这么清晰又直接的传来了她心底,甘棠心里不受控制地颤了一颤,生出些陌生的异样来。

甘棠伸手去掰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定了定神道,“你知不知道你以后可能打不过我,甚至打不过一些身手好的高人了,等你年纪大了,怨恨我也不一定。”

殷受回道,“我受的伤是我的事,都说了跟你无关,你记着这些事做什么,再者我不是只有武力的武夫,西伯昌武功不如何,一样有贤名,恰好你把辛甲给了我,养伤的时候我就跟他一起好好学治国……”

甘棠不语,余光瞥见他肩头有血渍,晕开了一大片,想来是伤口裂开了。

甘棠找到了正事做,舒了口气道,“你快松开,伤口裂开了,我给你重新包扎。”

殷受松了手,任由她下了床榻拿药来给他重新敷上,开口道,“你上来这里睡,矮榻上睡不舒服,我规矩得很。”

甘棠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道,“你心里对我的爱慕太浓,我离你近了睡不着。”

殷受乐了一声,没受伤的右手枕着后脑,看着她乐得眉眼飞扬,“棠梨这也是你病症之一么?比爱慕上馥虞更稀奇,哈……”

甘棠回道,“是,你喜欢什么不好,喜欢一个神经病。”

她说的时候云淡风轻不知在想什么,殷受看得心里一滞,想抱她,转而道,“夜深了,你上来好好歇息,我有政务要处理,不扰你。”不管她怎么样,他都喜欢,很喜欢,不喜欢她的是眼睛瞎了。

第48章 大概是不可能的

“放心罢,我会想办法让你的身体恢复如初。”

人心当真复杂, 她没叫他帮忙, 他私自帮了,她一样心里不适, 仿若她受了他的恩惠,不接受他的爱慕他的感情, 就是渣贱婊一样。

她患有精神疾病, 自来容易多想, 殷受折损的建康给她造成了负担,帮他恢复如初, 然后同样感谢帮助他一回, 是摆脱这种负担唯一的办法。

甘棠收拾了东西, 见殷受正看着她,满满都是善意, 心里烦闷不已,开口道,“另外, 我先前与你说命长命短的话是我想茬了。”

甘棠也不管殷受听不听, 径直道,“你可以看成两本史册, 一本正常的,你能活很久, 一本不正常的,因为出现了圣巫女这样一个异端, 干扰了原来的路线,一切已知都变成未知了。”

她有地位有权利,便影响了很多东西,“比如你,原本顺风顺水的一生,到目前为止受了三次重伤,每次或多或少都和我有些关系,你要认为我祸害了你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你自己想罢。”

殷受不知甘棠要说什么,但她平静的语气下暗藏的风暴一层层透出来,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殷受脸色有些发白,朝她道,“你连夜赶路,路途奔波,累了好几日,快歇息了,我不扰你。”

先前分明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故态复萌。

甘棠打算一次性把话说清楚,“相当于你原本很顺利的一生,因为我的出现,变得忐忑崎岖,你这次可能还留有性命,下次就不一定了,你没发现么,单凭你这个人来讲,离我近了,你一直很倒霉。”

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恩怨分明,她很不擅长处理这样夹杂不清的情况,她在走一条正确的路,倘若殷受因此身亡了,那也不是她的错,她不需要自责。

这是一个悖论,革命和发展牺牲了一部分人的利益和性命,却不能因此就停下革命的脚步,或是说革命有错。

路走到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理想和信仰了,而是信任她,且坚定不移跟着她的百万子民一同的信仰和理想,她不可能停下脚步,也没有想停下的念头。

殷受隐约猜到了甘棠要说什么,这时候却不想深想她话语之下的意思,只摇摇头道,“我喜欢后一本,有你的这一本,棠梨,生死由命,我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我自己乐意,你不喜欢我便不喜欢我罢,方才是我逾越了,你我还是照常罢。”

殷受直觉她接下来说的话他不能承受,说到底他只是个初初尝了情滋味的少年人,对她心生欢喜,又因走得不顺畅柔肠百结,为她欢喜为她雀跃,为她愁为她忧,很有些不知所措不得其法……

殷受闭着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觉,不打算再听她说下去了,他若能在这件事上干脆果决,也不至于落到眼下这个地步,连听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殷受企图蒙混过关,放一放过段时间又重复一样的路,有什么意思,甘棠势必要一次性解决这件事,便沉声问道,“这次我们一起联手,打压下这一批贵族势力,如何?”这些不听话权倾一方的贵族势力,不但是她的阻碍,也是殷受的阻碍,否则他登基后也不会无人可用到要用外来逃犯的地步,在这一点上,两人目标是一致的。

殷受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看着她的面容,心说她总是这样冷静,冷静得让他齿寒,拔除了不听话不顺服的贵族势力,他储君之位坐得稳当,就不需要维系这桩名存实亡的姻亲了

殷受看着甘棠冷淡的神色,知晓她十之八[九就是这么打算的,心脏如遭重击闷痛不止,起伏不止,胸腔里气血翻涌,殷受渐渐赤红了双眼,又怒又痛,拍了下床沿道,“我说了,我做什么和你无关!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行!我受了伤是我自己乐意!我死了也是我自己的命!我不要你来医治,你快些回竹邑去!我不想见到你!”

他胸膛起伏,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甘棠脸色有些发白,殷受心底的情绪太浓烈,怒气和痛意有如利剑,直直传来她心底,让她心脏也跟着瑟缩起来,这样的情况二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这不是个好现象,时间日久,她就算不会被这些情绪左右,也会受其影响。

甘棠定了定神,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剔除了这一批人,我们和平解除亲事,以后各凭本事。”

果然如此,连霸占着她名义这件事都不成了。

殷受缓缓点头,应道,“好。”

他心底的善意未有增减,甘棠心里焦虑烦闷,接着道,“我要走的路坚定不移,不会为任何事情改变,倘若你在这中间不小心死了,我也不会为你自责难过,并且将来你要是做了昏君,我们彻底走在了对立面,举起刀的时候,我不会有丝毫犹豫,所以你清醒些罢。”不要再为她做什么事了,也不要再喜欢她了,自己的命自己顾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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