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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51)

作者: 098 阅读记录

“凤梧将军是先帝膝下长女,与今上为先皇后一母同胞姐弟。先帝驾崩突然,今上年幼,内忧外患,迫在眉睫。先长公主自幼就同先帝征战四方,在军营中长大,武艺兵法经过千淬百炼,甚是精湛。为了幼弟,主动请缨,前往南方稳定局势。朝政内,则托付给两人自幼受教的宰辅大人身上。”

一股肃然起敬,自心中油然而生。

“南公子倒是对这段历史了解颇多。”

“贡院里对这段历史,描述虽说不是浓墨重彩,可耐不住家中老爹,偏偏是当年朝堂上,为数不多,以己之力全力支持先长公主殿下的人之一。我老爹对这段往事很是自豪。虽然平日一副栽花逗鸟的闲散模样,但只要在家中醉酒,必要吹嘘起这段热血澎拜的往事。我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

青筝从碧箫传来的消息看,安定侯爷看上去是富贵闲散侯爷,没想到也隐藏着精忠报国的鸿鹄之志。

南既明心里默默为自家老爹竖了个大拇指。感激他老人家年轻时的热血,可以在这个时候,在他儿子的心上人面前,刷下公公的好感度。

青筝是不知道南既明肚子里的歪歪绕绕,扶着木栏杆,拾级而上。

楼梯蜿蜒了几层,到达了顶楼。从顶楼望出去,临州鳞次栉比,灯火连珠。不知这位先长公主殿下,在天上是否能对这一盛世景致,露出欣慰一笑。

青筝凭栏而立,忽然朝身后的人,问道:“你说先长公主殿下与今上一母同胞,那也大不了多少岁。为何年纪轻轻,红颜薄命?”

话语问完,青筝只觉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才听见回答。

“先长公主殿下征战四方,身上伤痕累累,积劳成疾,在今上坐稳皇位没多久,就去了。”

平平淡淡陈述的一句话,南既明的语气里,却好像包含了什么皇家辛密。

红颜已逝,青筝并未深究,只空余一声叹惋,飘散在夜风里。

“好了,小狐狸。明老头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思虑过重么?”南既明走进,轻声呵笑,搞得刚才说起这段历史的,不是他一样。

“给你看样好东西!”

话音刚落,南既明长臂一伸,又揽起青筝,从窗口跃出,反身一踢栏杆,借力翻身上阁楼屋顶。

小心地踏过屋瓦,寻了一处屋脊坐下。

“抬头看。”

南既明两手撑在身后,身形放松,仰望天空。青筝依言望去,漫天星辉,布撒在墨蓝的幕色里。

脚下是夜市里的灯火璀璨,头上是夜空里的点点星光。

之前缠在青筝心头的那丝烦躁,渐渐萎缩,消退下去,只余一派宁静祥和。

天地之大,人之渺小。能活着一日,便是上天给予的恩赐。

心里想通了这一点,连日来紧绷着弦的青筝,也学着南既明的样子,撑着手放松下来。

两厢静默,却有种无法言说的默契。

时间不知悄悄消逝了多久,南既明笑着拉起青筝:“再不回去,杨前辈得活剥了我的皮。”

临走时,青筝回望了一眼这方寸屋脊,竟生出几分不舍。

两人穿行在夜市里,一阵混沌的香气飘了过来,勾起青筝肚里的饥虫。循着香味找到摊子,热情的老夫妇麻利地下了两碗混沌,端上了桌。

香味浓郁的骨汤里,小混沌晶莹可爱,飘着翠绿的葱花作点缀,让青筝腹中又饥饿了几分。

看下天色,两人迅速解决了混沌。临收钱时,青筝踢了南既明一脚。南既明嘀咕道:“我不是吃软饭的么?”嘴上这么说,手还是利索地从腰间钱袋里掏出钱币,递给老夫妇。

老夫妇接过钱,躬身道谢:“谢谢二位。二位真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青筝愣了一下,抬脚快速离开。南既明倒是乐了,又给了老夫妇一块碎银。

终于回到了客栈,青筝正准备按照旧路返回房中。冷不防见一人抱臂靠在墙角。

“啊!阮霜,吓了我一跳!”

阮霜见青筝毫发无损,冷眼扫了南既明一眼,对青筝道:“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可以唤我去办。”

“没事,忽然觉得饿了,出去吃了碗馄饨。”

南既明在青筝背后,如修竹挺拔,微笑着一言不发。眼里却是挑衅:怎样?小爷就是拐了你家小姐,怎滴?单挑啊?让你一只手,你也打不过我!

“南公子回去歇着吧。今夜多谢南公子指路。”

南既明笑笑转身回屋。阮霜盯着南既明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什么。青筝没再多言,绕到客栈前门。

“小姐,无论你……我都支持你!

身后传来阮霜的声音,青筝疑惑地回头望去。

阮霜冰雪般的脸庞,在灯笼的映衬下,染了几分暖意。

对于阮霜迸出表忠心的话,青筝习以为常。

只是她疑惑的点在于:吃碗混沌而已,需要什么支持不支持的么?

第43章

日落西斜,扬州。

“筝姐姐!”

马车还没停稳,珵儿就在门口跳了起来:“筝姐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可担心死珵儿了。筝姐姐,你的伤怎么样了?”

青筝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唇线弯弯,温柔地摸了摸珵儿的头:“我没事。珵儿,有没乖乖跟傅先生念书?”

珵儿老神在在道:“一日不书,百事荒芜。傅先生布置的功课我都有认真完成。”

“是吗?那你跟你筝姐姐说说。‘明堂所赖者唯一柱,然众材附止乃立;大勋所任者唯一人,然群谋济之乃成’,这一句讲的是……”

“傅先生,您慢……”青筝心生不好的预感,赶忙迎上去。

“师傅!”

“嘭——”

青筝下意识闭了下眼,睁开。八字须蓝衫男子跌趴在地。

青筝先左脚不太方便的珵儿一步,扶起傅先生,替他拍了下下摆的灰尘:“傅先生,您急什么?我让人把门槛拆了好了。”

珵儿也在一边扶住傅先生,埋怨道:“师傅,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老摔跤?珵儿还跛脚呢,都没你摔的多。”

傅先生像是摔惯了,朝青筝摆摆手:“小姐,门槛不必拆去。我不在这摔也会在其他地方摔。”

明一水一下车,便见到闹笑话的傅先生,笑着戏谑:“世间是有一类人,脑内经络未发育完善,四肢平衡能力不大好。”

“明先生,能否医治?”珵儿小大人似的,朝明一水拱了拱手。

明一水心生一股羡慕之情,脑经络发育不完善的傅先生倒是收了个好徒弟。轻摇了头,少有的平和,道:“此乃天生的,老头子无力回天。”

青筝调侃道:“博识睿智的傅先生,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傅先生很看得开,哈哈笑起来。

一行人一路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

南既明眼睛微眯。这位爱摔跤的傅先生,不正是在醉香楼说书的傅先生么?看来小狐狸手里不单单有首饰生意,还是醉香楼的幕后主人。

小狐狸,你还会给我多少惊喜?

一行人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傅先生跟着青筝来到书房。青筝请傅先生先落座,才坐下。

“傅先生,看您气色不错!”

“托小姐的福,身子还算硬朗。”

“前一段跟您提过的事,你这阵子观察,觉得可行么?”

“珵儿天资聪颖,擅融会贯通,走科举这条路子,老夫私以为,可行。”

青筝曲起指节,一下一下扣着桌面。

傅先生瞧见青筝这习惯性动作,并未出声打扰,他知道青筝在思考。

青筝沉吟片刻后,开口问:“珵儿自己的意愿呢?”

傅先生听她这一句,就知道她刚才犹豫的原因。官场沉浮,朝堂诡谲,这注定是一条艰难险恶的路途。天音阁在朝堂上,毫无人脉,一旦决定踏入这条道路,一着不慎,尸骨难存。

别看小姐对待敌手杀伐果决,可一关系到身边人,总容易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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