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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侯爷宠妻手札(50)

作者: 茶茶里 阅读记录

付岩跑过去:“三哥,别喝了。”他说着去夺萧廿手中的酒,被一把挥开:“离我远点。”

付岩没想到他这么大力气,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看见萧廿肩膀摇晃,想摔,忙上前扶住他:“三哥,你现在出来不安全,那什么斓夫人肯定还盯着呢,京里没有咱的人,还是赶紧走的好。”

萧廿醉了,手扣着酒壶,鼻梁挨在上面,低低地睨过来,轻笑一声,转头去唤:“小二——”

店小二搭着手巾过来,笑呵呵的:“客官,结账?”

萧廿把银子拍在桌上:“不用找了,再拿一坛带走。”

小二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好嘞!”

萧廿不多留,拎了酒走人,付岩追上去,扳住他的肩,想把他拉回住处去,萧廿不耐烦,一把推开他:“滚。”

付岩火也窜上来了:“喝喝喝,成天就知道喝酒,你他娘都连着跑出来几天了!董叔说了,年前咱必须离开京城,你再整晚整晚的宿醉,我绑也得把你绑走!”

萧廿忽地转过身,指指付岩:“你去告诉姓董的,少管我的事,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付岩跳起来:“醉成这熊样,你知道个球!哎,你干什么去,你回来!”

萧廿走的很快,灌着酒便融进了路上幢幢的行人里。

裁衣铺里面没什么人,就一个女郎坐在柜台后头嗑瓜子,听见有人来了,边抬头边道:“客官量衣裳…”

话说到一半,看见萧廿,卡住了。

萧廿酒是喝多了,但他醉也醉的不动声色,脸不红心不跳的,仍是平日英气逼人的模样,只是步子有些晃,阗黑的眸子垂着,反倒添了几分沉郁的味道,把酒坛顿在台上:“你会裁衣裳?”

女郎的魂儿要飘了,娇笑道:“当然,奴家手可巧了,什么衣裳都会做。”她说着,手就往萧廿脸上凑,萧廿向后避开:“别碰我。”

女郎不饶,手依然不老实:“不碰怎么量尺寸?客官想要什么,长衫,夹袄儿,还是…”指尖在触到他皮肤的前一寸处被萧廿用酒坛子挥开,“不要,拿包绣花针。”

女郎手指给他弄疼了,正待嗔他,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萧廿敛眉,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把银钱扔桌上,女郎还想去摸他的手,被他一个眼神吓住:“赶紧。”

第38章

他眼里突然褪去了方才的朦胧之色,变得锋锐森冷,像一把刀刺过来,女郎寒毛竖了竖,将整个针线包都掷给他:“你这人有病吧!”

萧廿把东西收好,提起酒坛子走人,不多时付岩寻过来,逮着人就问:“掌柜的,这儿有人来过吗?”

女郎一脸不耐地摆手:“没有没有,别来烦老娘!”

付岩焦躁地抓着脑袋出去,完了,跟丢了。

街上的喧闹被甩在背后,灯光也变得稀稀拉拉,人晃去了一家有些偏僻的客栈。

外头吵的他脑子疼,付银子,选客房,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世界终于安静。

...

除夕一日日近了,甄景为托人送进书信给甄母,想请她回府过年,甄母读完信之后,一言不发,转手就给了沈元歌。

除了惯例的套话和请求母亲回府之外,还提及了沈元歌,一封信堪称是情感沉挚,字字泣血,行行洒泪,忏悔说没有照顾好四妹唯一的爱女,让她受了委屈,请老太太也带她回来,今后一定好好相待,聊以弥补,绝不愧对小妹在天之灵,此种云云。

沈元歌接过来,扫了两眼,便觉得胃里难受,放在一边不看了。

他就是说出个花来,沈元歌一出寺门,怕不会立马被他打包打包送去驿府。

她问端坐在一旁数念珠的甄母:“姥姥如何打算?”

甄母活到耄耋之年,什么心思看不出来,几不可察的哼了一声,对陈嬷嬷道:“你去给来人传话,寺中静养甚好,于病情有益,为着老身的命,这个年就不回去过了,让他们好好祭祖,元歌是我唯一的外孙女,跟在我身边,断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不劳他们夫妇二人费心。”她停了停,又添上几句,“另外,告诉他,身列朝廷,位及公侯,若整日不思正途,妄想着拿自家女儿买前程,这个国公就不必做了,还给老大去吧!”

陈嬷嬷应是,躬身出去。

一旁的春菱松了口气,用胳膊肘悄悄碰了下沈元歌,抿出一个安心的笑。

沈元歌会意的眨眨眼睛。

午间侍候甄母睡下之后,春菱和沈元歌悄悄出去,才迈出门槛,院里的白猫儿便颠颠跑了过来,扑到沈元歌脚边,肚皮朝上的让她摸。

沈元歌不觉笑了,手法娴熟地揉了两把,再把她抱起来挠下巴,小猫眯着眼,一副舒适的表情,一个洒扫禅院的小沙弥提着扫帚走过,看见这一幕,羡慕道:“它和女施主可真亲,以往都不让人碰,就连小僧时常喂它都不行。”

春菱道:“那是自然,谁不喜欢温柔的美人呢。”

小沙弥走了,春菱对着满院亮洒洒的阳光伸了个懒腰,舒服地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可真好,比在府里轻松多了,姑娘,有没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元歌点点头,笑意缓缓的:“是有一些。”

春菱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惑然道:“可奴婢怎么觉得,姑娘像是有些遗憾?”

沈元歌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

“当然啦,”春菱使劲点头,“小门小院很温馨,而且没那么多人和事要应付,简单又舒坦。姑娘不喜欢?”

沈元歌有些出神:“不能说不喜欢吧,只是这里是我规避灾难的一种方式。”萧廿说的没错,时间一长,就会变成牢房。

“那姑娘喜欢什么样的?”

沈元歌唔了一声,“了身脱命,安闲自在,再找个人一起去看看山,看看水,瞧瞧外头的锦绣江山。”说到此处,她眸子变得晶亮明媚,转过头来冲春菱笑了一下。

春菱看的呆了一瞬,咽了下口水,上前搀住她的臂弯,边往外走边道:“好了姑娘,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寺里不放烟花爆竹,但是我托下山采买的小沙弥给咱们带了几根烟火棒,现在应该回了…”

...

这几日城里富庶人家张灯结彩,迎接新岁,宫中更是夜夜笙箫,歌舞不息,终于在两天后的夜里达到了鼎盛,“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的盛景一夜未消,除夕宫宴上回来,路上都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坐在车里,燕越楼道:“长姐,新春佳节,本王有件大礼送你。”

此次眼见着看上的人从掌心溜走,燕越楼脸色黑了好几天,今天突然提起这个,燕越斓有点意外:“哦?我还以为你都把你姐忘了。”

燕越楼十分随意地倚着车厢,瞄了她一眼,轻笑道:“长姐别打趣本王了,早就在这儿等着呢吧。”

燕越斓挑挑眉:“看你的本事呗。”

因着是除夕,驿府里红灯高挂,即便主子不在,天色将将渐昏,便挨个房间都点上了烛火,现下子夜已过,府中仍是灯火通明,燕越楼带着燕越斓穿过回廊,来到唯一一间黑着的角房前,示意看守开门。

铜锁被拿走,燕越斓看了燕越楼一眼,伸手将门一推。

房中只有一些回廊中和别的房间里漏进来的光,昏暗幽昧,依稀能看见角落里靠着一个人。

燕越斓接过灯笼,走过去照了照那人的脸,端详了片刻,笑道:“不错。怎么是昏着的?”

燕越楼道:“你当我是怎么把他弄到这儿的。他不知为何离开了甄府,却没出京,成日在夜市酗酒,被暗卫发现了,可那几个怂包,不敢轻易动手,且每每有人来寻,好几日都跟丢了,还是前两天他自己醉倒在客栈里,这才用过迷香之后给拿了来。”

燕越斓踢踢他的脚:“那怎么现在还没醒?”

燕越楼道:“好长姐,这是在京里,诸事不便,且凭他的身手,若是醒了,驿府还困得住么,不妨睡个把月,到了咱们中山再醒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