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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侯爷宠妻手札(118)

作者: 茶茶里 阅读记录

燕崇:“……”

当…当我没说。

结果到了晚上,燕崇先是要自己沐浴,也不像往常一样和她亲热,穿着里三层外三层便要安寝,最后被沈元歌给脱了。

腰上虽重新换了细布,仍然渗出了几道浅浅的血痕,肯定是他沐浴完自己也不在乎,没完全擦干便包扎上了,沈元歌叹口气,让人拿药过来。

燕崇讪讪的,抬着两只手让她上药,只是这药上着上着,手就跑到她脸上去了,沈元歌只垂目注视着他腰间触目惊心的抓伤,无视他明显带着讨好的抚摸:“别乱动。”

燕崇道:“阮阮,你听我解释,今天的情况的确是…”“一,二,三,四…七,伤了七处,”沈元歌拦腰给他包扎好,手法轻柔,打上结之后,才跪坐在他对面,慢慢抬起眼睛,“我听你解释,说吧。”

第86章

裴肃摔伤很重,一直没有醒过来,众太医束手无策,翌日一早便被送回了宫中。

皇帝昏迷,太子匆匆监国,幸而朝堂上没有乱,几个内阁长老帮裴骁迅速稳定住了局势,即便如此,皇宫内外还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当日出事时,除却附近留守的御林军外,最先赶到的是北军营的人,”吕骥道,“可据本官所知,原本给北军营规划好的次扎之地在西郊,军队为何会赶到那里去?”

燕崇坐在座位上没动,只抬目看了吕骥一眼:“大人这样说,便是怀疑末将了。”

吕骥道:“燕将军去的时机的确太赶巧,本官合该问一问。”

燕崇不避不讳:“是我吩咐张桓带兵前往北山口的,若不是被一个小太监拦住,我自己也会过去。”

本就沉肃的堂中闻声寂静了一瞬,燕崇继续道:“那里的布置有漏洞,末将演兵的时候发现,去狩猎之前便吩咐手下去查探一下,不想恰巧赶上。”

吕骥紧追不放:“祭祀演兵之后,将军没有随驾前往狩猎,却去了别处,也就是说,陛下出事时将军并不在圣驾之侧,北军营反倒兵围山口,数十只獒犬失控之时,将军是如何未卜先知,才做到的恰巧二字?”

这是硬要把帽子往自己头上扣了,燕崇听出他语中咄咄逼人之意,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转头看了裴骁一眼。

裴骁坐在案后,面色沉郁,只是有一瞬间和他对视,微微颔首,又垂目下去。

燕崇轻笑一声,道:“北山离驯兽场不远,地势陡峭,守备不该如此薄弱,那样大的疏漏,实在让我看不见也难,演兵之后,本想当即便过去处理,五皇子过来让末将教他投壶,殿下跟前的城公公也来劝,末将便派张桓先行前去,期间末将想提前离开,却被城公公拦住,事发后看到张桓射出的响箭才立时赶过去,事实上已经去的晚了,所以大人怕是会错了意,末将所说的恰巧,和您理解的不是同一个。”

他说的自然是从兽口下救出裴骁的事,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扬尘漫天,只有裴肃父子和他三人知晓,看来裴骁是留了个心思,未曾和别人说。

想来是已经有所怀疑,还好。

“太子殿下知道的,是罢?”

裴骁略一展目:“这件事,本宫相信燕将军。”他嗓音沉哑,昨晚一直陪侍御驾,到现在都没睡。

吕骥道:“殿下…”裴骁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话,眸间已带微微冷意。

“大人的问题问完,该给末将解惑了,”燕崇口吻变沉,“围场托管之事是大人主动从末将手中接过去的,您是京中出去的老将军,为何布置守兵时会如此大意?”

吕骥道:“本官当然知道守兵该如何安排!那里也派遣了许多侍从御林,只因演兵之时需要那片地方,便暂时腾空了,事发突然,退避的侍兵还未重新规整好,才导致陛下出事时守备薄弱的局面。”

“哦?倒是另一个巧合了,”燕崇不给他任何思虑的余地,“所以大人为何要将那里辟为演兵之地,还是有有心人知道末将演兵时发现不妥当之后一定会带兵前去处置,好以此造成大人方才质问末将的‘恰巧’?”

他游刃有余,吕骥脑后一凉,才反应过他前头都是在给这句发问铺桥,而自己看似占着主势,实则已经掉进了他挖的坑里。

他气得胡子发颤,只能反驳:“事出巧合,本官如何未卜先知?”此话一出,却惊觉自己一开始质问燕崇的话给推翻了。

燕崇眸若深潭,透出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之意:“末将相信巧合,不相信一而再再而三,除非不是巧合,是阴谋。”

吕骥拍案而起:“你!”“太尉安坐!”裴骁冷冷喝断他。

就在这时,刑部中人来报,在獒犬吃剩的肉里发现了其他东西,掺的是什么尚不得知,太医正在查验。

“兽场的役人可都审过了?”

那人道:“正在审。”

裴骁沉声道:“一个也不准漏,明…两天之后本宫要见到结果。”

那人领命下去,裴骁手揉揉眉心,一副疲累烦闷的模样,摆摆手道:“今日先到这,各位大人先回去吧,本宫还有朝事要忙。”

在座的人都站起身,陆续退了出去,半晌,李元进来道:“殿下,燕将军让奴婢捎来一句话,他说,小城子虽是您身边的人,但此事与他有关,最好…”“审。”裴骁指节撑在眉间,又添上一句,“单独隔离开,不许任何人探视,严审。”

...

“竟然被刑部的人拿到了剩下的饲肉,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手下看了眼对面脸色阴沉不定地吕骥,声音绷的十分紧:“大人明察,属下的确吩咐了将饲肉提前清理干净,为何会被查到,围场中的人都被扣下了,属下还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吕骥声音陡然拔高,手中杯盏随之飞了出去,正砸在手下身上,茶汤淋淋漓漓泼了他一身,“证物都落在刑部手里了,你告诉本官不得而知?”

“大人息怒!”手下趴伏在地上,“虽是如此,那些人绝不会牵连到您,如果他们还想保住家人的话。”他略微抬眼,“属下每次做事,都提前分了蜡丸。”

吕骥的面色这才稍有缓和:“那个中官呢?”

“属下也敢保证。”

吕骥略一颔首。

其实本不必太担心那个小太监,毕竟是太子跟前的人,若他的罪行被抖出来,太子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大人放心,那些东西是乌斯藏的秘药,即便被刑部得了去,宫中太医久不出京,眼界有限,很难探究其药理,况且那药若不妥善存放,不过三日便会消于无形,不等他们探出端倪,所谓证物早就自己不见了。”

吕骥道:“可殿下只给了刑部两日时间,我给你一天,把尾巴解决掉。”

手下领命而出,吕骥脊背往后一靠,陷入沉思。

吕骥做这件事,自然是为了他的女婿太子,也为自己。

太子内敛深沉,虽不强求成为圣君,但有守成之才,天下初定,在裴肃这个开疆扩土长驾远驭的帝王打下江山之后,需要这样一个人来让海内休养生息。

朝野中包括皇帝在内的任何人都是这样想的。

可他知道,裴骁这五年来,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揽权,他有轻易不为人知的野心,不然也不会和吕家结亲,而吕骥因为前任皇帝遣出京畿多年,不得势的苦闷长久积压,他也有。

他亦知道,裴骁对裴肃其实一直心怀不满,这时强势的皇帝便成了一个阻碍。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裴骁并没有监国掌权之后的快意,反而十分震怒,像是当真要彻查这件案子了。

吕骥抚摸着茶壶,冷笑了一声,皇室父子之间哪有什么真情,当年裴胤为了上位对待先帝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何况没有证据,谁都不能拿他怎样。

他手指在壶盖上敲出一个个拍子,将提起来的心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