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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侯爷宠妻手札(1)

作者: 茶茶里 阅读记录

《燕小侯爷宠妻手札(重生)》作者:茶茶里

文案:

沈元歌被舅母送进宫,当了十年的金丝雀,末了叛军兵临城下,当着少将燕崇的面跳下了宫墙,粉身碎骨。

重来一世,沈元歌发誓再也不为别人活,不料当年随口救下的少年找来还人情,一身桀骜气。

他自称没爹没娘,随母姓萧,沈元歌却瞧见有人叫他少爷被打了,眼泪汪汪喊他燕三哥。

沈元歌福至心灵,战战兢兢:“不了不了,惹不起惹不起。”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丧母失怙,无依无靠,珍爱生命,需得远离大佬。

没靠山的小女子太难做,沈元歌好不容易摆脱娘舅家,还是被人给掳了,落草为寇的燕小爷气急败坏把她抢回来,按在墙上直接亲:“压寨夫人做不做?”

沈元歌瑟瑟发抖:“我给你当幕僚成不成?未卜先知的那种。”

数年后蕃军再次入京,叛军少将成了江东侯,一纸聘书送到府上:“侯爷夫人做不做?”

食用指南:

1v1he,万福温柔小娇妻vs桀骜护短少将军

后宅不会待太久,女主前期靠自己,男主养成ing,先拜将,后封侯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元歌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逆臣贼子!逆臣贼子!”皇帝在大殿中来回徘徊,搬起案头上摆放的臂高双螭花尊,气急败坏地重重砸下去,哐当一声巨响,釉瓷迸溅,摔了个粉碎。

“朕早就知道裴肃狼子野心,朕是天命之子,他竟敢,他竟敢——”他没说完,便嗬嗬喘息起来,脸色青白交加,随侍宦官忙上前给他顺背,两个人的手都在颤颤地抖,殿下除却妃嫔宫仆的啜泣之声,一片死寂。

没有用了,云南王的军队已经反攻到天子脚下,将上京团团围困,逃不掉了。

天光才破拂晓,寒风大作,猛烈地拍打窗牖,紧闭地殿门外却有幢幢人影不断奔逃而过,嘈杂呼喊声不绝于耳。

被召集到甘露殿内跪坐的皆是皇帝亲近的左右宠信,起初见龙颜震怒,只敢闷声颤抖,察觉到殿外其他宫人开始逃散,沉寂大殿内骚动起来,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有人站起来,也想偷偷溜出去。

皇帝苍老浑浊的眼珠一轮,厉声喝道:“你们竟也要背叛朕?来人,来人!凡意欲出逃者,一律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他看向阶下杵着的寥寥数十亲兵,几乎嘶吼着命令,亲兵们脸色不一,或呆滞绝望,或沉冷不言,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良久,终于有人绷不住,站了出来,却蓦地将长矛指向九层金阶,状若癫狂:“昏君,若非你言指云南王蓄意谋反,发兵征讨,他又怎会被迫起事?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横竖藩军已至城下,不妨我们先把你交到王爷处投诚,说不定还能挣到一条出路!”

一语激起千层浪,殿内哗然大乱,嫔妃宫婢们抱作一团,十余亲兵却神色一振,朝皇帝逼了过去。

带头的兵士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长矛寒光闪闪,便要袭至眼前,宦官早已吓的丢掉拂尘,钻进长案底下,皇帝骤然大怒,腿却一软,未及倒地,却听嗖地一声响,一支羽箭破风射来,生生将长矛撞偏,箭簇没入兵士脖颈。

鲜血从喉咙里喷射而出,兵士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轰然倒地。

许多妇人失声尖叫,但闻兵甲踏地的铎铎之声从后殿传至,一个身着将服的中年男子领着十数甲卒来到前殿,向皇帝道:“末将护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他未下拜,只冲皇帝抱了下拳,手上还执着长剑。

皇帝往后一退,被这一变故激得愣了足有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慌忙上前相扶:“爱卿何出此言,快快请起——”

看清眼前的人时,他的动作却一顿,迷茫起来:“寡人年老,竟不记得爱卿姓名了…”

将领眼露睥睨之色,奉上腰牌,道:“末将乃中山王家将谷煜,王爷惊悉叛军围城,圣上有难,特派末将秘密入京,进宫勤王。”

皇帝起初吒然,接过腰牌,看了一眼,又惊又喜:“中山王,只有他如此忠心于朕,待剿灭叛军,朕必加他食邑万户,封王上王!”

谷煜唇角折起,向他比了个手势:“此话再提不迟,云南藩军来势汹汹,已将京城比邻三面城池尽数攻陷,末将费尽心力,才带了一小支精兵沿山间小路潜入京城,请陛下移驾,末将先行带您离京。”

皇帝连连道好,要随他身后兵士离殿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切地一声唤:“陛下,陛下圣恩,求陛下带上臣妾和孩子!”

转首却是刘妃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婴仓皇奔到他脚边:“求陛下,莫要丢下妾身和公主——”

“皇上,皇上,”又有一个貌美妃子膝行至阶前,泪如雨下:“求皇上不弃,妾身不能离开皇上…”

有人带头,一排排跪在殿里的百十个美人都哀求起来,寒风催了梨花林,一时间哭泣声磕头声此起彼伏,皇帝看着满殿妃嫔,眼底涌出不舍,看向谷煜。

谷煜心中冷笑,只得当着皇帝的面将主上吩咐道来:“末将此行只带了一支精兵,且逃生之路偏僻难行,马车不通,只有三匹骏马可供陛下离京,带不了这些妃嫔,叛军将至,陛下莫要犹豫了。”

皇帝脸色骤变,眼中瞬间只剩决然阴狠,去扯牵住自己的刘妃,刘妃却不愿松开,一手抱着女婴,一手紧紧抱住他的腿,死活不撒手,皇帝勃然大怒,朝着她的心窝便是一脚。

他力气突然变的极大,刘妃竟就这么飞了出去,吐出一口血,女婴也脱手而出,摔到一边,哇哇直哭。

一众妃嫔都被吓住,噤若寒蝉,皇帝的目光在跪在上首的一个妃子身上流连而过,决绝转身,正要唤人带路,谷煜却突然道:“不过来前得王爷嘱咐,沈昭仪服侍陛下多年,颇得圣心,忖度陛下之意,命末将带昭仪一起离京。”

满殿突然寂静,众人的目光纷纷移到了前面,此话正中皇帝下怀,他亦展了展眼,恍然一喜,重新转回脸道:“甚好,昭仪,快快即刻起身,随朕移驾中山!”

从宫中生变那刻起便一直安静不言,跪坐在众妃嫔之首的沈元歌慢慢抬起了头。

她昨晚便被召至了这里,皇帝命她换上昭仪服制,陪他坐守皇城,已经整整一夜了。

沈元歌身着朱紫翟服,凤冠金簪盘压于发,七尾凤钗上的流苏从乌鬓簌簌垂至锁骨处,雍容华贵,颜色卓绝,显得端庄而冷静,可她的眼黑漆漆空无一物,瞳色深深,凝成一汪死水。

“臣妾不走。”她道。

皇帝愣住,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谷煜也极为意外,皱起眉头:“王爷特地恩许,昭仪竟然拒绝?”

“王爷的恩许……”沈元歌轻轻一嗤,抬眼看向谷煜:“若是当真忠心于皇上,为何在战事局面扭转之前屯兵不发,非要到今日叛军兵临城下才秘密营救,是诚心勤王,还有意欲效仿魏武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谷煜瞳孔一缩,脸色骤变,竟像噎住了似的没有说话。

沈元歌说完,目光转向金阶上的皇帝,他已经年近花甲,因为长久的奢淫纵欲,酒池肉林,他看上去比同龄人还要老些,龙冠下头发花白,眼窝深陷,因为气急和惶然,变得极为扭曲可怖。

沈元歌知道,皇帝不会听进她的话——听进了也没用,他已山穷水尽,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只能自欺欺人地相信中山王的所谓忠心。

“大胆,区区妇道人家,安敢这般妄加揣测?”皇帝早已昏聩,只想保命,果然厉声训斥,甩袖转向谷煜,“时间紧迫,不必管她,可以马上就离开。”

谷煜却未答允,沉沉看向沈元歌,几乎是命令道:“此乃王爷亲令,末将必须遵从,倘若昭仪执意不肯,末将只好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