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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养成记(19)

作者: 魏书十四 阅读记录

金灵死后,通天教主门人将金灵那七八岁的儿子殷越送到燃灯身边,燃灯这才醍醐灌顶,殷越对他恨意甚深,再加他对金灵的愧,令他生不如死。

封神榜出,金灵封坎宫斗姆,为星宿之首坐镇斗府。燃灯拒不受封。

人神两界动荡之剧,地府恶煞之气暴烈,上一任酆都大帝元神不能自持,被恶煞之气吞噬,成魔后,被女娲敕封的轩辕坟妖王所诛。燃灯弃神位,入地府罗酆山接酆都大帝之职。姑获随入地府,居幽冥之潭,为冥神。

千千万万年,魂魄在地府去浊还清入轮回,地府如一只貔貅,吞噬着魂魄带回的人间恶念,酆都大帝以元神镇之受之化之,是以历代酆都大帝,三千多年一任,大多成魔。女娲自地府成型之初便有所虑,临终前,曾授轩辕坟妖王以心头血,领诛成魔的酆都大帝之命。

金灵前世觉醒后,得知燃灯入地府,以为燃灯宁赴死也不愿与她服软与她相见,一怒之下大闹酆都宫,且又见姑获在侧,积攒了两世的怨愤,如滔天怒浪。

殷越自小无父,后又无母,本以为两人相见一家团圆,却眼睁睁看着娘亲举着龙虎如意将酆都宫里里外外砸的片甲不留,躲在桌子底下哭的瑟瑟发抖。

后来殷越无意发现了一本鬼族秘法,自己便练了一块紫黑曜石,将记忆封存,让曜石带着他的魂魄飘荡于人间,附人之身,人死后,曜石收其魂魄,养上一阵子,便又放他出来附人。因殷越这纯属旁门左道,是以所附之人只能是些八字轻,福禄寿数薄的人。生生世世过得坎坷颠沛。

心里唯一的温热,大约是他父亲入地府为君之初,他还未炼出曜石,妖王冷余刃与他有些萍水之交,他记得当时冷余刃诛上一任酆都大帝后重伤,化作一条蛇在地府待着,他常跟冷余刃说话,说的委屈还会哭。

不知道冷余刃听没听进去,却时而会懒洋洋的伸着蛇信子舔舔他脸上的泪。殷越把一个人对父母的缺失,对情爱的迷茫惧怕,一丝一毫都寄存在冷余刃那里。他对当时只是一条蛇的冷余刃存着感激,存着依赖。

后来冷余刃化作金鞘鞭,殷越心里那一点点死灰也冷的万分透彻了。

殷越如此在人世间流离游荡三千年,一家三口,动如参与商,生死不相见。

如今机缘巧合殷越的曜石被冷余刃击毁,魂魄最先被姑获感知。又引出这一场三千年余恨。

许是世间无新事,谢必安得知这前因后果天庭秘闻,倒也没觉得过于惊叹,只觉得,原来神仙凡人都一样,倒是颇有一种情为何物的感慨。

酆都大帝不瞒着谢必安,直言道:“我近来时常感觉元神躁动,可能时日无多。若有朝一日当真入魔,地府忧危需你鼎力相撑了。”

谢必安心里登时怂的直抽抽。酆都大帝看他脸都扭曲了,笑道:“你或许还不知,那妖王,正是你身边的冷余刃,他为代你受过,现下有些东西还未有意识,不过也无需担心,以后总会记起。至于你,三千年前,我入地府时,你也恰入地府为鬼差,只知元神从东而来,带着九天祥瑞,至于渊源何处,一概不知。”

谢必安抬眼“哦”了一声。他看惯了几千年的轮回了,对前世一直没什么好奇和执念。但凡存于世,必应该有轮回,好似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谢必安想起冷余刃,多少有些慨然,不免念叨了一句:“冷余刃是妖王么?”

酆都大帝点点头:“三千年前,应该不是他第一次诛成魔的酆都大帝了,却不知为何,伤的十分重,我将他封印入金鞘鞭搁在地府休养生息。谁想他刚有灵识,便同你一道入了凡界。替你受过这事,是我想试一试他,可据薛途所言,他本就有这意愿。早前一番修养,只怕在地府十八层荡干净了。如今内丹如何可能不容乐观。”

谢必安皱眉道:“我入凡界历劫,被一道雷劈了?”

酆都大帝道:“妖王出世,难免异动,天雷确与他有关,你恰巧那时下轮回崖。该是受他的连累,不过他也带你受过,算是扯平了。”

谢必安:……

谢必安不知想起什么来,愣头愣脑道了句:“这冷余刃不能再跟着我了。大帝让他回轩辕坟去吧。”

正坐在茶楼上听历景岸说星宿帝和酆都帝的过往的冷余刃,莫名感到一阵心气不顺。

作者有话要说:

金灵圣母,燃灯道人,云中子,这三人原型来自封神演义,我借用了原书中他们的身份,但情感纠葛全是杜撰。

第16章 第六章 凉凉(1)

谢必安回九冥镇的路上,心烦意乱。

他既贪冷余刃的厨艺,又觉得这冷余刃搁在身边活似一颗炸/药。他之所以对前世没有执念,便是因为,看了太多对前世执念太深的人,大都苦不堪言,眼前酆都大帝与星宿帝便是如此。

他记得轩辕坟那老树妖说,妖王对他“心心念着”,至于怎么个“念”法,他不仅没有丝毫兴趣,甚至隐隐觉得忧心。不知道这妖王是哪个便也罢了,如今知道是冷余刃,更是忧心了。

谢必安进门撞上冷余刃,看着他的眼愣了片刻,脱口道:“收拾东西回轩辕坟去。”

冷余刃担心了他一整天,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劈头盖脸就撵他走,冷余刃生气了。生气的反应就是顶嘴。

“七爷找着替我给你做饭的厨子了么?”冷余刃顶嘴也顶的十分不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委屈。顿了顿,又追着问:“为什么赶我走?”

谢必安:……

谢必安这才觉得,真是无理取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酆都大帝告诉过他,冷余刃替他受过不记得之前了,更不知道自己是妖王。是他心里有鬼,慌不择言。谢必安悔得想捂脸,缓了语气道:“算了。”

算了?这出尔反尔一惊一乍,让他提心吊胆几乎惶惶不可终日,一句“算了”就把他打发了?冷余刃更生气了。更生气的反应就是求安慰,顿时拉住谢必安的袖子,声音低的几乎是用鼻音在说:“你发誓以后不能再赶我走。”

谢必安:???

发誓?竟然敢让他发誓?发个屁!谢必安显然没接收到冷余刃这求安慰的心思,反倒对冷余刃这得寸进尺的态度十分鄙夷,抽了袖子就走。冷余刃赌气似的立在院里,难过的连饭都不想做了。

谢必安进屋后,扭头没见冷余刃跟进来,登时一皱眉,折身掀开帘子,正见冷余刃低着头亦步亦趋的往屋门里挪,听到动静一抬头,与谢必安对上眼,谢必安看着他那有些气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幽怨,竟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竟然……笑了。

冷余刃经历了害怕生气委屈等诸多情绪后,谢必安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简直恶意满满令人发指!冷余刃突然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他意识到,谢必安这种人是捂不热的,而且还会时不时令他凉一凉。

谢必安见识过太多爱恨情仇,令他动心,堪比转移磐石,只有长长久久朝夕相对的消磨,让他习惯,习惯到不可缺,回身来路的点点滴滴便成了涓流汇江海。

谢必安良心发现自己好似哪里做的不对,起码笑得就不大合时宜,端了端姿态幽幽道:“你那是什么样子,你多大的人了?还要跟丁巳一样亲亲抱抱么?”语气没什么安慰的意思,竟有几分调/戏。

冷余刃内心疯狂点头,他嫉妒丁巳已经嫉妒得面目全非了。

开口却问谢必安晚上想吃什么。这怂耷耷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样子,何止是没骨气,简直连脊梁骨都让谢必安抽了!

夜里谢必安一节一节地吐着鸡爪骨头,看着冷余刃和门童干活,十分地主。

引魂香丝丝缕缕飘得像谢必安一样闲淡,忽的被一阵风打散,一点火红的香头明暗闪烁了几下竟自顾自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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