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世布衣之叶惜莲(4)

作者: 霖江南 阅读记录

两个时辰后,又跳入清泉潭水中,仔细的洗净身体,抖落白色皮毛上的水迹,仍化成美女,直向房内走去。

此时金雨良已经苏醒过来,正恍恍惚惚的坐在书桌前。

叶惜莲缓缓来到门前,唯恐吓到他,不敢冒然闯入,探身俏目往里瞧看。

屋内除了油灯数盏,摇曳忽闪,偶然发出轻微的灯芯裂爆之声外,静悄无声。

只见金雨良手托下颚,在那书案之旁发愣,时而皱眉,时而摇头。

叶惜莲借助灯光,不由得心生爱怜。见他比在茅屋之中初遇,更多添了几分丰采。

怎见得,有诗为证:娇娘俏立檀木门,水眸偷看屋中人。似惊似呆发长叹,若醒若幻梦难分。

叶惜莲心神悸动,又仔细窥探:忽闪的油灯更将他之风流衬起,头上素巾裹,正中翠玉镶,乌发密密遮顶,俊容淡淡忧伤。棉布生袍可体裁,青缕布边儿略嫌窄。腰系蓝玉带,玲珑泛光彩,素扣系胸怀,粒粒往下排。脚蹬镶云履,白底轻且快,端端正正满充足,一点儿不歪。真是如粉装玉琢,锦簇花团 。她不觉情怀汲汲,爱意滋滋,便亭亭的立在门外,咳嗽一声。

金雨良醒来之后,慌从床上跳起,苦思良久,实不知自己如何来到此处。

正惶惑间,有个及笄之年的少女端来酒菜。

金雨良忙作揖施礼,问道:“敢问小姐,这是哪里?”

那少女见他唤自己小姐,也不回答,满面含笑的摆好酒菜,道了个万福姗姗而去。

金雨良只好待少女离开,把自己的行李物件收拾妥当,准备辞别主人,继续行路赶考。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少顷,少女又进来收拾餐具。

金雨良忙拉住她的衣袖问道:“小姐,你家主人可在?”

那少女唬得一跳,忙笑道:“奴婢才不是小姐哩,小姐出去了,公子请稍安勿躁,小姐即刻就来。”

金雨良皱起眉头,又问道:“我身在何处?怎么到的这里?”

少女只管垂首含笑,不言不语。

金雨良摸不着头绪,摇摇头喃喃说道:“奇怪,我怎么像在梦里一般?”

少女眨眨眼睛问道:“莫非饭菜不合胃口,公子想吃甚么,尽管说来,奴婢好去做来。”

金雨良连连摆手,说道:“不劳姐姐费心,你只需告诉我,你家小姐什么时候来就行,在下还要赶路。”

少女扭身看了看外面黑夜中的天空,回道:“差不多就要回来了,公子稍候。”说罢,将残羹剩饭放在托盘上,端起来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金雨良一人在房内坐立不安,踱来踱去。不大会,走出书房,去往大门外,向远处的山上望了一会。复又回到书房,坐在桌前纳闷。想不辞而别,但恐黑夜之间,苍苔露冷,鞋弓袜小,难以行走。又怕被那少女看见阻拦,主人不见怎好相辞。于是心中怀着狐疑,思虑盼望。好容易挨至双更后,仍无人影。无奈,只得昏昏沉沉的趴在书案上,在那里发呆。正百般聊赖时,忽听有人咳嗽一声,忙起身问道:“主人回来了吗?”

叶惜莲方莲步轻移,进前悄声道:“劳烦公子久候了,因有事外出,恕奴来迟,万勿见怪。”

金雨良此时正在翘首以盼,陡听一派莺声俏语传入耳中,犹如枯苗望雨,遂边朝发声处瞧去,边说道:“无妨、无妨。在下还未谢主人的好意,怎敢……”这一望不打紧,直看得他目瞪口呆。

☆、第三回 前世欠下古刹债 今生付身把恩还

霖江南曰:

野外寒山揽明月,室内油灯暗影叠。

青衣独坐眉稍蹙,白衣孤立眼眸斜。

自古英雄爱美人,如今佳丽喜才诀。

都道精灵惑纲常,不知缘来无有别。

------------------------------

金雨良忽听门外有人呼唤,顿时心中大悦,忙离坐趋步迎接,却见一女子生得煞是好看,只见她:巧挽乌云垂双鬓,淡施脂粉透香容。更兼假装走的急,俏脸上香汗微微,略带娇懒之态,更显出弱怜妩媚。

叶惜莲已快修成人性,法术绝非一般。适才在山上修炼完毕,便驾起云彩,将身稍晃,那真是比闪电还快,顷刻间便能行程千里,何况玉蟾山庄十来里路之遥乎?但又觉似有不妥,就佯装急急赶路状。

金雨良深施一礼,含笑道:“小姐真乃神仙也,在下这厢有礼了。现已风寒月暗,劳烦贵人屈尊前来,多有叨扰,望请赎罪。”

叶惜莲故作体倦身慵,羞答答说:“奴家有事外出,得知丫鬟禀报,片刻不敢耽误,随即回转。五六里地疾步奔驰,实在怠惰之甚。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金雨良此时心中大喜,忙掀起珠帘,言道:“书房并无他人,小姐玉体定甚乏累,请速进来,歇上一歇。”

叶惜莲三寸轻抬,迈入室内,油灯下对他福了一福,低眉垂眼道:“恕奴无礼!”即在床帏之下,盈盈落座。浮动的粉色纱帐,更衬出许多娇羞的样子。

金雨良不敢造次,暗中偷眼观瞧。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越来越销魂。他本想询问自身来由,但怜她走路奔波,正气喘吁吁的,心中甚为不忍,暗付:这小姐杨柳纤腰,瘦弱娇小,自有生以来,恐未受过这等辛苦。而今为我之念,不怕更深路远,独自反转,实在难得。况月高夜黑,倘万一途遇轻薄歹人,不但名节难免受辱,许还会废命伤身。如此担惊冒险,真是令人过意不去。”

叶惜莲仰起脸问道:“公子唤我何事?”

金雨良虽饱读诗书,常以坐怀不乱自居。

但叶惜莲何许人也?她可是修行近五百年的精灵。早在对眼之间施展幻术,将他摄住。

莫说无法破解,如今即便身边有人,指她是个妖精,金雨良亦绝不相信。故此立在身旁,忐忑不安的只管心疼,早忘却了原本打算询问自己如何来到此处,然后辞别主人的想法。他见女子香汗淋漓,犹如梨花带雨一般,遂作揖说道:“让小姐受累了,小生深感不安。”

叶惜莲闻听,起身言道:“这本非待客之道,委屈公子了。”说着话,又屈膝施礼。

金雨良忙伸手搀扶,托起她的衣袖,惶然道:“不敢、不敢。”

叶惜莲就势起身,陡然看见一道红痕,惊问:“公子可是富春人氏?”

金雨良一愣,回道:“正是,小姐为何有此一问?”

叶惜莲朱唇微颤,珠泪滑落,凄然说道:“你可记得前世,可记得那座千年古刹?”

金雨良摇摇头,茫然道:“在下与小姐素味平生,何来的什么千年古刹?那又来的什么前世今生,想必小姐认错人了。”

叶惜莲秀眉微蹙,叹息一声,言道:“就是我轮回百次,奈何桥上走过千遭,孟婆汤饮满江河,也不会忘记公子的。”

金雨良不知就里,问道:“小姐何以断定,在下就是你所相识之人?”

叶惜莲玉腕前舒,抓住他的袖口,往胳膊肘上缓缓撩起,说道:“那你这道痕迹是先天带来,还是后来受的伤?”

金雨良垂首一看,笑道:“这不是什么伤痕,是胎记。母亲说,我从下生就有的。”

叶惜莲正欲把前因后果讲个明白,忽然想到,他已投胎转世过了五百年,早已遗忘了前生的记忆。便螓首轻摇,黯然道:“罢、罢、罢,忘了也好。至少不会牵挂,不会牵挂就没有了痛苦。”

金雨良见她转身往外走,忙唤道:“小姐,在下急于赴京赶考,欲拜别辞行,请……”

珠帘外,叶惜莲回道:“公子稍安勿躁,且好好歇息一晚,待天亮时,奴家自会派人护送。”

金雨良张口结舌,眼看女子消失在夜幕中。

叶惜莲回到寝室,独坐妆台,不觉粉颊垂泪,嘤嘤而泣。

丫鬟闻声而入,不解的问道:“姐姐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如此伤感?”

上一篇:夫染沉疴(女尊) 下一篇:迭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