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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也想离婚(7)

作者: 王三九 阅读记录

发觉大家都在看自己,朝乐下意识地低下头,小声道:“嗯。”

“隔壁她姨家的媳妇比你还小,都生第二个了。”

朝乐不知说什么是好,哦也不是,嗯也不是,只能笑笑带过。

“奶奶,你怎么不说咱家的狗也生了三窝?”

开口的是小侄女,司晚于,年纪约摸十八九岁,机灵鬼样,莫名对朝乐抱有好感,忍不住替她说话,

“这孩子……”司老太面目浮起不悦。

旁边的二嫂忙笑脸打圆场,“晚于说话一直都这样。”好说歹说哄着老太太,“妈,来,我给您剥螃蟹。”

老人家注意力这才转移。

这时候的河蟹肥美多汁,配上姜葱蒜往锅里一蒸,肉感独特,蟹黄鲜美,只是河蟹不如海蟹大,吃着费事。

司家共有三个儿子,大儿二儿都走得早,只剩下司从一个小儿和家中女子。

二嫂对司老太低眉顺眼,只求有个安身之处,饭时剥螃蟹,饭后也当老母伺候着。

二嫂给老太太剥的时候,顺手给每人发了一只,朝乐看着眼前的螃蟹,没打算动手,却见身侧的司从拿出吃蟹专用的蟹八件。

她听他问道:“会用这个吗?”

“不会。”

“我教你。”

嘴上说是教她,但并没有告诉她怎么使用,只留给她一勺,他用叉剔出蟹身和蟹钳中的蟹肉,以及壳里的蟹黄,尽数全给了她。

“我……”朝乐有点懵,这算什么教学。

“没学会?”他问。

朝乐勉强答:“还行,有点懂了。”

“那再教你一遍。”

“……”

于是他又挑了只重量足,壳红亮的母螃蟹,剔出肉后,放在她的盘中,煞有介事地问:“学会了吗?”

朝乐咽了咽口水,“会,会了。”

她盘中的蟹肉,比司老太盘中的还要多,司二嫂虽然殷勤,但手脚笨,带壳的肉被司老太吃到后,老人家的脸色显然不太好。

娶了媳妇忘了娘,不给母亲剥螃蟹,反而给女人剥,还美名其曰教她用蟹八件。

呵。

老人家耍起脾气也不好惹。拿起酒瓶,满上一杯酒。长辈喝酒,晚辈不由得跟着端起杯子。

司二嫂是明白人,忙给朝乐和司从满上。

司从说:“她不能喝,用茶吧。”

“哪有不能喝的道理,喝茶不如喝酒有心意。”司老太斜眼睨着朝乐,“都是你宠的,不给我生个孙子带带,反而将她当个闺女宠。”

老太太还惦记螃蟹的事。

朝乐不想场面难堪,忙把酒杯递过去,二嫂帮她满上后,她小声道谢。

晚辈们掬起酒杯。

一杯酒下肚,辣得朝乐喉间火热,面泛桃红。

司从说:“不能喝就别喝。”

“没事。”

很少沾染酒精,乍一碰反而感觉先前的郁闷都被冲散,朝乐自己拿起酒瓶,倒了一杯,这个动作倒是让司老太意外。

老太太平日里就爱喝点小酒,每回家庭聚会都少不了小酌,但朝乐通常以茶代酒,今天的行为很反常。

司从把她第四杯酒夺走,冷冷道:“不准喝了。”后半句是,你发什么疯。

“朝乐啊。”司老太也放下小酒杯,没话找话,“你和司从结婚三年了吧。”

朝乐摁了摁酸胀的眉心,迷糊地点头,“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跟长辈说话能是这个口气吗?”

“对不起,我也不记得我和他具体结婚多久。”

“做妻子的不知道日期就算了,连个孩子也没打算要吗?”

她感觉眼前有些迷糊,大脑昏沉沉的,胳膊肘撑在桌上,什么话都不想说。

司老太继续道:“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妇科,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哪有不生孩子的女人。”

“哦……”

她话音落下,身侧的司从紧接着站起身,脸庞浮现出渐明渐暗的愠意,“不用查了。”一边将半醉半醒的朝乐从椅子上抱起来,一边说:“是我的问题。”

☆、7

微醺的朝乐虽然不闹腾,但也不好对付,刚抱到门口,她身子动了动,呢喃:“我在哪。”

“在我怀里。”

她咯咯笑出声:“你怎么不说我在你心上。”

过了一会,出了司家的门,她迷迷糊糊意识到。

还真的在他怀里。

朦胧的光线下,他的下巴泛着青茬,被她映入眼底。

半个小时,朝乐趴在床上,任由酒精在体内肆意折腾,克制不住的意识消散得快迷失自我,看什么都是重影。

司从头一回见到像醉猫似的她,不熟练地帮她脱了鞋子,擦干净嘴角,闻着她身上腥味的酒,抑制住帮她换衣服的冲动。

“喵呜——”

闻到异味的肉团凑过去,粉嫩的小鼻子嗅了嗅女主人的脸,好奇又顾虑地退后几步。

朝乐喃喃:“水——”

“没有水,喝奶。”

牛奶解酒,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来不及加热,手扶着杯子递到她唇边,“起来。”

她眼睛也没睁:“你喂我。”

“……”

醉酒的女人,这么撩(骚)的吗。

他单手将她上半身抱起坐稳,为了防止她小脑失控一头栽进牛奶杯,特意在后面垫了两个靠背。

司从耐着性子,“张嘴。”

“不要。”她小脸一别,“除非你夸我。”

“夸你什么。”

“夸我贤惠漂亮身材好。”

“你贤惠漂亮。”他顿了顿,“至于身材,我没看过,不好评价。”

“那你现在看嘛。”

“……你确定?”

她用力地点头。

司从墨一般的目光一寸不落地寄放在她的脸上,体内的温度骤然上升,在某个点被他压了下去,沉静片刻,他突然用膝盖压住她的腿,然后捏住她的两颊,将牛奶灌入她嘴中。

喝个奶还这么磨蹭,她不知道他时间很宝贵吗。

朝乐连呛几口,小脸涨得更红,神情泛着几分痛苦和恼意,像是要发火,可没多久后又瘪了下去。

伸出的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可怜巴巴的口吻:“你轻点凶我。”

“那你老实点,嗯?”

“我想睡觉。”

他一声不吭地将她身后两个靠背挪开,腾给她睡觉的地方。

过了会,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定睛看去,这货在褪衣服,细白的手指毫无章法,几秒的事情折腾快五分钟。

司从没了耐性,“你又想做什么?”

“睡觉觉啊。”

她平日里睡觉前会换好睡衣,今天大脑迷糊,潜意识里告诉她不能穿着外套睡觉,但没告诉她这里有个男人。

等她瞎折腾完,司从已经起身,不打算和醉鬼一起睡所谓的觉觉。

他脚步挪到门口,身后便响起她懵懂无知的求救:“你能帮我解下扣子吗?”

“不能。”

“我解不开。”

“用剪刀剪。”

她秀眉蹙紧,不情不愿。剪刀是什么,在哪里,怎么用。

司从的大脑不由得构思这只小醉猫用剪刀不小心见血的情景。

“下次不要喝酒了,会变笨的。”他终究折了回来,冷漠地伸出手,“哪个扣子,我帮你解。”

她衣服扣子并不难解,只是折腾一番后反而绕了个死结,他一时间也没弄开。

朝乐小声道:“你没喝酒,也没解开哦。”

“……”还不是因为你。

司从让她换个姿势,让扣子朝着光线的方向,她听命照做,醉眼朦胧,眸中倒映男人低头认真的模样,唇不薄不厚,虽没有小鲜肉俊美非凡,却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朝乐大脑一热,突然凑到他脸上,学着猫咪的样子,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

司从一愣,“解,开了。”

四目相对,不闪不避,火光交织燃烈。

朝乐伸出两条胳膊,勾着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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