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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金光布袋戏·雁俏·归雁(9)

作者: 寒灯孤灯一盏灯 阅读记录

上官鸿信提笔就写方子着人去抓药,大白天一脸荡漾,俏如来瞧着,心中别扭挥之不去,打定主意不想理睬。

上官鸿信却像热昏头似的,俏如来看书他也要凑过来看书,俏如来念佛他认真听,俏如来不想看他,躺倒在榻上装死,他就叫人送来水和茶叶亲自煮茶,眸中温顺与无辜宛如初生小兽,敲在俏如来心头,仿佛他抛弃了一个纯真的稚子,真正十恶不赦。

俏如来招招手,上官鸿信放下茶杯伏在榻边,搂住单薄的身体,心满意足靠在他胸口。

俏如来叹了口气,上官鸿信抬头道:“怎么了?”

“我看不懂你是怎样的人。”

“我不是人,但可以做你的人。”上官鸿信歪着头笑,“不过我觉得你是舍不得我疼的,而且在上面比较累,我也舍不得你。”

俏如来面不改色,假作什么也没听到。他去翻书,可那字落在眼里,单个还明白,连在一起却什么也看不懂,半晌才动几页。

上官鸿信撇着嘴缠他:“难得来羽国,我们出去玩儿嘛。”

“我能吗?”俏如来浑身都像被敲打一遍似的疼,无奈道:“让我清静一会儿吧。”

上官鸿信直接上榻,伏在俏如来肩窝动也不动,闷声道:“清静了。”

俏如来道:“你不嫌热吗?”

“你别嫌弃我。”上官鸿信将他搂的更紧了一些。

俏如来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难受,被他说的却像个吃干抹净拍拍手就走的混账。

“俏如来。”

“嗯?”

上官鸿信贴着耳朵道:“原来我就觉得你说话好听,没想到哭起来特别好听……诶哟,疼啊!”

俏如来一巴掌打在他脑门,忍耐地闭上眼,翻过身一声不吭。

“真不理我啊?”

上官鸿信碰了个钉子,也不生气,抽来一旁话本轻声念起来。

第5章 第 5 章

05

上官鸿信认真说话时,声音比平日低沉不少,字字词词,抑扬顿挫肃然的让人错觉他不是在读话本,而是在念四书五经。

俏如来喜欢的倒是看他念书,好似初见时一般高傲端方,心念电转间一挑眉,眼微扬,整个人活泼起来,要一叠声抱怨话本子太烂。他身上那股没来由的自在总能无声无息感染到他,此刻却失效,腰上不轻不重间隔落下的细微触感,让俏如来莫名生出燥热。

魔族传闻素来纵情,上官鸿信行止已经算格外收敛,俏如来修行多年,清楚对他的纵容其实是自我放任,心里过意不去,难免自责。

听到侍从开门,俏如来直起身,一脑门子汗。

“你居然没睡?”上官鸿信面露诧异,将碗推了过来。

面对黑糊糊一碗,俏如来不免犹豫,到底一气喝了,室内凉风吹来,是上官鸿信在一旁打扇子,吃过蜜饯,又听了会儿话本,俏如来终究耐不住,说要出去走走。

上官鸿信自然答应,路上探进俏如来的袖子捏住,面对他的惊讶,他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这在外面呢。”

上官鸿信顺势靠的更近,不以为意道:“谁敢管我?”

薄红晕染面颊,一贯的柔和染上三分艳色,俏如来定定打量上官鸿信,浑然不觉自己早就毫无威严,对方半分不退,也只得随他去。

上官鸿信闷头笑的得意,努力那么久,俏如来走出门仍下意识和他隔半臂多远,比不过修佛者的自持,果然就只能比脸皮了。

中秋过后偶尔降温,日头还足,倒没有房里那么热,两人走在回廊中,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牵着手没声响也不局促。

俏如来喝过药状况好了许多,问起神宫的事,原先以为羽国神宫一如相国寺等中原名刹是皇室专属,听到寻常百姓也能时时去参拜,他还感到讶异。

“羽国尊奉百鸟之神算习俗,真要说起来,和月老什么的差不多,拜拜也就是求个心安啦。神宫又称南北宫,是正经的官署,只不在皇城里。信众可以随意去的是南宫,北宫就隔开只允皇族近支入内了,祭司、灵子和供奉日常也在北宫修行。”

“来时听闻凰后袭位已二十年,如今没有灵子吗?”

“祭司可都比国君长寿多了,两三朝不改很正常的,怎么会着急选继承人?”上官鸿信玩笑似的说,眼底流露一丝嘲讽,“或许灵子尚小,还养在宫中教养。小孩子总是娇贵一些,再如何聪慧,长不大什么用也没有,就不对外传扬了。”

话语中的真切恶意让俏如来微微蹙眉,上官鸿信扁起嘴道:“本来就是这样,你想,祭司作为羽国术士第一人,地位崇高,术力强大,宫廷要怎样才能掌控这样的人?灵子从来只选六岁以下幼童,无论男女,学习皆与皇子一道,如此自少相处,便是孽缘也比旁人感情深嘛……好了,我不多话,你想什么时候去?”

“明天罢?”

上官鸿信骤然凑近,俏如来没反应过来,被他贴了一下面颊,意外的只是垂下眼,似乎笑了笑,“你一起么?”

“当然——”

“公子!”

不远处传来仓促一声,是先行来羽国打点的人之一,他向俏如来行过礼,对上官鸿信道:“公子,文书已堆积不少了。”

俏如来面露意外,“策君留着事给你做?”

上官鸿信皱眉道:“他明明说我只要杵着当主心骨就成的。”

“现在看来不是了,策君要你还本呢。”

俏如来难得有几分打趣的意思,上官鸿信虽不大情愿,也只是大大叹了口气。

除了随侍,先行的人其实都是前来处理修罗帝国与羽国通商调度的使臣。上官鸿信挂了特使的名号,按说与人随意外出不合规制,但原本魔世就没什么规矩,他又常年留在策君身边,所有人一向默认他的权威。

事物繁琐,等全部看完已过了不少时间,上官鸿信心中恨恨,不提出发前交付的任务,出来了某人果然不让他当甩手掌柜,一桩一件后续得要他时时盯着。他挥挥手叫年轻人下去,他面露难色,低声道:“其他都好说,有一事需要公子出面。”

“策君应当嘱咐过,我不能与任何羽国官员见面。”

年轻人小心翼翼道:“是祭司开口,择日将请公子代表策君,会见羽国之主。”

上官鸿信思索好一会儿,食指轻扣桌面,“我知道了,下去罢。”

打发走了人,上官鸿信招来侍女,问俏如来在做什么,听回复在念经,登时感到头大,便说要出门转悠。

他一向随心所欲,随侍早已学会放弃思考,只连声劝换一身合规制的衣服。羽国到底不比魔世随意,宽袍大敞算得上衣冠不整。玄色镶赤纹边无襕袍的浓厚看着让人不耐,他倒不在意,高束起长发,不知从哪儿拿出柄剑悬上腰畔革带,俊朗面貌透出一股日常少见的锐利。

上官鸿信模样不过十七八,生的清瘦修长,打马前行果然二八鲜衣少年。中秋节假来东市采购的人,他牵马混在其中很是悠闲,听白衣士子与小吏讨价还价都有意思。拐进曲中,靠近印刷行书肆附近不少笔墨纸砚行,上官鸿信在其中一间停住脚步,踏入铺面,闻到幽幽的墨香,恍恍惚惚不知年岁。

老伙计面露惊讶,上前行礼,听客人说要置办些东西,细细开始解说摆在店堂里供客人观视的文房四宝。

上官鸿信百无聊赖听着,只说:“纸笔选上佳的就行,墨要两支苏合油烧烟制的。”

老伙计吃了一惊,上官鸿信见他犹豫,蹙眉道:“如今没有了么?那算了。”说着就要离去。

后堂帘子掀开,走来一个人道:“公子且慢。”

上官鸿信眯起眼,“少东家?”

站定的中年人面色顿变,伙计叫了声“东家”在一旁连连挥手,口中将出的话立刻咬住,中年人笑道:“公子一来就要这样贵重的,他做不得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