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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爱情(54)+番外

作者: 狂魔霖殷 阅读记录

穆丹青就这一个姿势坐了三个小时,楷璇也一动不动看了三个小时。

穆丹青最终关掉马达机的时候,楷璇简直觉得脖子和腰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手机上有一个好友请求,自我介绍是初心前台郝静。

楷璇通过了好友请求,打了个招呼:“美女加我微信,感觉微信列表蓬荜生辉。”

郝静问道:“你叫楷璇?”

楷璇回答:“正是区区。美女但有吩咐,小的不敢不从。”

郝静没再理她。

穆丹青给客人打了泡沫贴了贴膜把人送出去,才回店里找到正原地打军体拳舒活筋骨的楷璇:“出去吃饭吗?”

冬天日短,B市的天已经黑透了。楷璇是饿,于是点头又摇头:“出去吃会不会破坏你的低碳食谱?”

穆丹青笑了笑:“一次两次没关系。”

楷璇摇摇头:“你没关系我有关系。我都三十大几了,代谢率和年轻时候没法比。现在稍微吃一点油大的就得给自己增加运动量一周。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沙拉店。去吃沙拉吧。”

一人对着一盘绿油油的沙拉和白生生的鸡胸肉,楷璇问道:“袁老板去哪了?”

穆丹青听到袁老板三个字似乎震了一下,低声说:“两年前去了荷兰。”

楷璇不明所以,就继续问:“店留给你看着?”

穆丹青音量仍然很低:“他没孩子,所有东西都给我继承了,包括初心。”

这话音听着不太好。楷璇眯了眯眼睛:“他……”

穆丹青低着头,声音更低,楷璇要前倾着身子才能勉强听清:“他早年在香港纹身的时候,消毒什么的不规范,针头公用,染上了艾滋病。他那时候就一直在用鸡尾酒疗法。好多人都说鸡尾酒疗法可以让病人和普通人一样,其实也不全对。鸡尾酒疗法会让患者过早地得许多老年病和慢性炎症。师父安乐之前那几年,指关节关节炎,连线圈机都拿不住。他不能在B市拖到发病。一旦有人知道他带着病毒,初心就全完了。两年前,在他的要求下,我带他去荷兰做了安乐。”

这个消息完全出乎楷璇的意料:“初心是B市对消毒和纹身师健康状况要求最严格的纹身店,门口还贴着纹身师的健康证明……”

“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经历过才懂得畏惧。我觉得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有多可怕,所以才对自己的纹身店要求高吧。”

楷璇久久不能言语。

穆丹青苦笑了一下:“艾滋病是真的很可怕。他走之前那几年都被折磨得脱了人形,免疫系统完全崩溃了。去荷兰的时候她已经是一把皮包骨头,满身是病。他在我面前被静脉注射药物的时候是笑着的,一个解脱的笑容。璇姐,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真的越来越感谢你。好多事我年轻的时候是真的不懂。不懂,所以没有畏惧。”

楷璇自己也没见过艾滋病,不知道到底有多可怕。她当年强迫穆丹青去打阻断,真的只是,顺手拉一把。

楷璇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你纹身怎么用左手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左撇子。”

穆丹青勉强敛了脸上有点悲伤的神色:“我一直都是左撇子。小时候学写字学画画,我爸硬生生给我打成用右手的。学纹身的时候师父跟我说,文身是自由。文身也应该用我想用的那只手,而不是别人想让我用的那只手。所以我学纹身就用左手拿笔了。”

楷璇有点不明白:“文身是自由?”

穆丹青笑:“能决定把什么带在自己身上一辈子,这难道不是自由?”

楷璇笑了笑:“有时候我分不清叛逆和自由。你学完国画来弄文身你爸估计也不太高兴吧?”

穆丹青摸摸自己的光头:“叛逆是超越自己能力边界的自由。真正的自由是能对自己做的选择负责。我选择文身,我比我家老爷子挣得多,我自己养活自己,这就是自由。”

经济自主就有自由,这是楷璇高中时候就给穆丹青灌输过的道理。

楷璇举起橙汁做了个敬酒的动作:“敬长大了的牡丹花儿。”

穆丹青也举了举杯:“敬陪伴我成长的璇姐。”

楷璇喝了一大口橙汁:“三十五了。我不想再纠结那些不重要或者我看不清的事情。这次回国是想告诉你,我不只想陪你成长,还想陪你变老。”

穆丹青顿了下,没正面回应楷璇的话:“你打算在B市待多久?”

楷璇想了想:“到过年吧。我爸三十儿出狱。我回A市和我妈去接他。”

穆丹青说:“那一起回去吧。我也回家过年。”

☆、第卅七章 胡同

楷璇十年没回过A市了。

有一个词叫近乡情怯,楷璇觉得在她身上很适用。

楷璇下飞机的时候一直牵着穆丹青的手,整个人都微微发抖。

刘沁梅站在接机区,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化了淡妆,脸上有十多年间的风霜,也有历尽风霜之后的坚定与温柔。

楷璇扑进刘沁梅怀里:“妈。”

刘沁梅拍了拍楷璇的后背,哽咽着说不出话。

穆丹青拎着箱子远远站着,不想打扰久别重逢的母女。

还是刘沁梅主动把楷璇从怀里摘出来,对穆丹青说:“小穆啊,别站那么远。小璇回来你反而生分了。”

楷璇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妈,谁才是亲的?”

刘沁梅笑:“小穆是亲的。十年了,我连你一根毛都没见过,人家可是逢年过节都登门。”

穆丹青摸摸光头,什么话都没说。

A市机场与十年前完全不同。机场修了一座很大的航站楼,航站楼直通A市地铁一号线,里面有休息区,有餐厅,有购物区。航站楼的大厅里还摆着一台三角钢琴。

楷璇看到三角钢琴眼睛一亮,问穆丹青:“你听过我弹琴吗?”

她没等穆丹青回答,跑过去坐在琴凳上,抬手弹出一串音符。是第一句就所有人都听过的《致爱丽丝》。很多人觉得致爱丽丝很俗,但是楷璇特别欣赏这支曲子的简洁流畅和深情款款。

穆丹青第一次见楷璇弹琴。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翩然舞动,爱情的旋律淙淙流淌。几分钟的小曲子,钢琴旁边已经围了不少听众。

楷璇弹完琴,笑着站起来:“这支曲子送给我爱的人。最好的音乐也没法描述他的的浪漫、勇敢、纯真、长情。”

穆丹青一个三十多岁皮糙肉厚的大男人,脸红到了耳朵尖。楷璇跑到他身边:“我这样表白你能接受吗?”

楷璇的脸上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但表白的时候飞扬的神采,依稀还有十多年前在胡同里救人的那个少女的影子。岁月让她更成熟睿智,却没带走她的自信和天真。

楷璇做到了——风雨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穆丹青拉起楷璇的左手,捏了捏那个银白色的指环:“咱俩都结婚十年了,你说我接受不接受?”

年三十儿早上楷璇接到了谢振云。谢振云的啤酒肚比入狱前小了很多,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不错。

为了防止楷璇在监狱门口泪崩,谢振云抢先说了第一句话:“在这住十二年其实挺好的。三高都没了,脂肪肝也好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感觉能多活二十年。”

楷璇红着眼圈笑:“那你还那么积极地劳动减刑?住够十五年不好吗?”

刘沁梅每个月都来探监,见到谢振云不像楷璇那么激动。楷璇和刘沁梅轮流和谢振云拥抱过,打车从A城监狱回家。

楷璇的爷爷奶奶因为十多年前的案子受打击很大,楷璇读博没多久就相继去世。谢融是经历过□□的一代,对政坛的反复无常心有余悸。即使谢家的事情已经结案,他在世的时候也一直强烈反对楷璇回国。他俩去世的事情楷璇过了几个月才知道,空茫半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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