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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死神室友(2)+番外

穆容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语气温柔,眼底却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她的言行只是在机械的执行着某种固定的程序一样。

淑芬接过袋子往里一看,不仅够,还有富余,立即转怒为喜。

“哎哟,姑娘,这物业也真是的,防水做的一点儿都不好,一会儿我可得找他们去,一年收那么多物业费,也不管事儿,你家水龙头爆了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家里的损失能不能找回来?”

“我就不去了,那大姐您先忙着,我先回去了?”

“唉唉,行,没事来家里串门啊!”

穆容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礼节性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下了楼,来到停车场,走到角落,那里停着一辆山地自行车。

穆容很忙。

白天是扎纸店的老板,为活人服务,赚些钞票,养活躯体。

晚上是代理死神,为地府服务,积攒阴德,拯救母亲。

骑车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店里,这几年种花家开始推行火葬,山阳市作为先进模范市,是试点城市之一。

前年年底刚刚竣工了殡葬中心,就坐落在城郊。

殡葬中心一竣工,附近的房价大跌,不少住户对此十分不满,有条件的都选择了搬走,穆容找准这个机会,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下了欣欣家园的某栋的403号。

从穆容的扎纸店再往西骑车十五分钟,就是山阳市殡葬中心,由于占了地利,扎纸店的生意还不错。

穆容中途在一家早餐铺门前停了一次,老板娘看见穆容,笑呵呵的拎着两个口袋走了过来。

里面装着一杯无糖豆浆,四个菜包;穆容将袋子挂在自行车把手上,朝老板娘点了点头。

“今天也是三块五,还剩两百六十二块五!”

老板娘看着穆容走远,摇了摇头:“这姑娘,吃了两年也不换换样。”

穆容停好自行车,拎着塑料口袋,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弯腰下去开了锁,向上一提,“哗啦”一声,铁门卷了上去。

“呼”的一声,店里面吹出了一股阴风,穆容冷着脸走了进去。

店铺是废旧车库改的,里面摆了不少“大件”,纸扎的黄牛白马,粉衣裳,绿衣裳的小人儿,都是没点眼睛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交通工具”比如轿子和帆船;以及大量的香烛用品和挂着空白挽联的花圈。

开了灯,店铺里还是有些阴森,她走到办公桌前,打开袋子吃起了早餐。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祝大家元旦快乐~么么哒。

2018,希望我们可以携手一起走过。

第2章 扎纸铺子

刚吃完早饭,生意就上门了。

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了扎纸铺,二人衣着朴素,双眼红肿,神情悲伤。

“老板在吗?”女子沙哑地问道。

“我就是。”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会从事这种行业。

“老板,我想买一匹大白马给我爱人,多少钱?”

“需要代烧么?”

“那就麻烦您了吧,我们不是很懂这个。”

“白马一匹一千二,代烧加五十。”

“行,麻烦您了。”

“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

女子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一卷红票子,只有八张,女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掏出了里面所有的钱,数了数。

看着手中的钱,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悲切,身旁的少年见了,沉默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了自己的母亲。

“你哪来的钱?”

“上午,送爸的骨灰的陈叔给的。”

穆容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目光晦暗难明:“女士,麻烦您把您爱人的生卒年和姓名写下来。”

女人的手指很粗糙,关节肿胀变形,无法握笔,只好由她的儿子代笔。

穆容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张志军……

她最近并没有勾到这个人,穆容看了看桌上皱巴巴的一堆钞票,说道:“女士,是这样的,时代在进步,我推荐您另外一款交通工具吧。”

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帆船:“这款法船三百五,加上代烧费,一共四百,作用和白马是一样的,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女人的眼睛亮了起来,犹豫的问道:“真的和白马一样吗?”

“您放心。”

穆容将多的钱退了回去,女人再三感谢,带着她的儿子走了。

二人离开扎纸铺,穆容还来不及收钱,便软绵绵地趴到了桌上。

“刷”的一下,穿着黑袍的穆容与躯体分离。

一位穿着与穆容相同款式的白袍少年,笑眯眯的看着她。

穆容皱了皱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字,盯着少年。

少年灿烂一笑,一屁股坐到穆容的办公桌上:“男骑白马,女坐牛,出门的轿子,归家的船,穆容,地府可有规矩,你这是泄露天机。”

穆容白了她一眼:“我可什么都没说,他们买船是为了便宜。”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这也算是抢了阴阳先生的饭碗吧?你这……”

“少废话,你用震魂符把我叫出来,又有什么事?”

白袍少年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搓了搓手,讨好道:“这不是要过节了吗,手头有点紧……”

“郝解放,你也是死了一百多年的老鬼了,一点积蓄都没有?向我一个生魂借钱?这都第几次了?”

“嘿嘿,咱们当鬼的,年头越久越穷,我当年为了民族大义壮烈牺牲,死的时候才十六,身后无儿无女的,我父母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烧纸了,学院开的那几个钱哪够啊~咱俩怎么说也认识了快一百五十年了,你开着这么大一家钱庄,帮帮我呗!”

“是十五年。”

“对对,你说的都对,阳间一年,阴间十年嘛~。”

“好吧,等下烧给你。”

“谢谢啦!”

“这个张志军怎么回事?”

“我给你查查啊。”

郝解放一抬手,手心里凭空出现一本册子,翻开扫了一眼,回道:“哟,你这条船还真是卖对了。”

“怎么说?”

“这个张志军是被人害死的,工头拖欠了半年的工资,张志军带头想走劳动仲裁,结果消息泄露,工头打着私下协商的幌子,请张志军喝酒,把他灌醉以后带到楼架上,推了下去,伪造成了醉酒坠楼,这艘船正好可以带他回家,免去漂泊之苦。”

郝解放合上了册子,下一秒册子消失了。

见穆容一言不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阳间自有一套法律,我们管不着,退一万步,就算这个工头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判官大人那里记得清清楚楚,惩罚一定会来的,不过早晚而已。”

“我知道。”

“多给我烧点儿!就当放我这里存着,等你死了以后,我连本带利还给你,你就成大富翁了!”

穆容被郝解放逗乐,那笑容虽是转瞬即逝,却犹如冰消雪融。

“你稍等一下,我把船和钱一起烧给你,你把船给张志军带过去,让他坐着回家。”

“好的。”

穆容欲掀额头上的符纸,又听郝解放问道:“黄亚楠抓到了吗?”

“没有,昨天她把我们家都给淹了,又附身到小区里一个运势低的保安身上警告我,这会儿不知道藏在哪。”

“我帮你找找,你自己也留点心,若是让判官大人知道了,又要责罚你了。”

“知道了。”

“小心看管你的肉身,肉身若是死了,你和你母亲的纽带就断了,就算还能继续做阴差,功德也积不到她的身上。”

穆容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揭下了贴在她灵魂额头上的黄符。

黄符化为灰烬,从她的肉身传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黑袍的穆容吸了回去。

趴在桌上的穆容睁开了眼睛,面前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