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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执着一念相思/神仙肉(65)+番外

河蚌神色惊疑——不可能,怎么会回到凌霞海域的海皇宫?

她沿着红藻走过去,两边的水母有桃花粉的、有宝石蓝的,景色俱都是她最熟悉的。【虾米文学 www.]她行至宫前,大门如往常一般打开。两个侍卫恭敬地参拜:“海皇陛下。”

河蚌摇摇头,殿中一人缓缓行来,红衣黑发、步若莲华:“又去哪里玩了?”他语声温柔得如同冬日暖阳,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案上:“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葱烧海参,快过来吃。”

河蚌梦游一样走到案间,水晶碟子里果然放着葱烧海参,还有八宝豆沙鱼,面前的人容色皎皎、举止优雅:“又玩得一身汗。”他以柔软的汗巾擦了擦河蚌的双手,“好了,趁热吃吧。”

河蚌瞬间红了眼眶。

那菜香,真香。河蚌嗅了嗅,就开始流口水。可是她还有许多事情要问:“我怎么在这里,海皇宫怎么会在李家集的一口井底?”

淳于临微蹙秀眉,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李家集?”

河蚌突然跳起来:“对了,还有你!你明明已经被鸣蛇拖进石缝里了,我探过你的脉,是救不活了的,你如何又在这里?”

淳于临坐在她身边,细心地替她挑去鱼中的刺,语声宠溺中带着无奈:“陛下,你又在玩什么游戏?今早我去东海买海鱼了,你答应乖乖呆在家里的,结果又跑出去玩了,现在才回来。哪来的什么鸣蛇、石缝?”

河蚌看看殿中摆设,俱是她所熟悉的模样,她神色可怖:“难道我真的在作梦?容尘子呢?”

“啊……”淳于临哄她把嘴张开,将挑过刺的豆沙鱼喂进她嘴里,温柔如昔,“容尘子是谁?听着好像是个道士,陛下最好莫要招惹。”

河蚌如堕幻梦:“不可能……”她打了个哈欠,低头将自己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那我去哪玩了呢?”

淳于临又喂了她一块软软糯糯的鱼肉,轻声问:“好吃吗?”

河蚌几乎连舌头都要吞下去,她答得毫不犹豫:“好吃!”

淳于临浅笑:“那么快吃,吃完陛下应该午睡了。”

河蚌吃着美味的鱼,还在苦想:“那容尘子呢?”

淳于临用汗巾替她拭净嘴角,笑如昙花:“又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河蚌很快吃完了鱼,淳于临揉揉她的肚子:“饱了吗?”

河蚌点头,淳于临便抱起她,穿过富丽堂皇的宫殿,走进她的卧房,连被子都是她平常用的。淳于临将她放在水晶床上,河蚌确实有些昏昏欲睡,她变成大河蚌,整个身子都缩回壳里。淳于临轻轻拍着她的壳,哼着一首海洋的歌谣。

河蚌将要睡着时,突然又醒过来——容尘子在井上等她呢。淳于临明明已经死了呀,清韵还帮她背着几个大橘子呢。可是眼前的淳于临这般鲜活,难道清虚观的事,真的只是南柯一梦?

睡意袭来,大河蚌翻了个身抵制困意——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试试方好。她在壳里咬了咬自己的手,痛得眼睛都要流下来,外面淳于临依旧拍着她的壳,歌声柔情百转。河蚌想来想去,突然还真给她想到一个办法——真身化作人类,不是说那里会有个什么膜吗?如果作梦,那东西肯定还在,嗯嗯,对!

她眼皮越来越重,却化作人身蜷在壳里,伸手去摸自己下面。――

虽然这个方法很囧,但总算还有效。食指入内,完全无阻无碍。大河蚌用明心诀涤荡自己神识,驱赶睡意——不对,老道士不是梦,是真有的!那么……淳于临就是梦吗?

她张开壳看了看温雅如玉的淳于临,闭目再睁,蓦然起身,一掌劈过去。周围的一切都碎裂开来,海皇宫、红藻、水母、守卫,全都不见了。井底依然是井底,幽暗清冷。而可怕的是,淳于临却在。

他看向河蚌的眼神爱而悲伤:“你不愿和我在一起了吗?”

河蚌摇头:“不,你已经死了,你是三眼蛇变的!”

淳于临轻声叹息:“和我回海里去吧,那段日子我们都很快乐,不是吗?”

他叹气的时候总是特别惹人心疼,河蚌缓缓后退:“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她念动佛偈,右手法杖一现,井水如有灵识,直袭淳于临,淳于临的身影被水一搅,倏忽之间,散为无形。

河蚌突然迫切地想回到容尘子身边,她乘着水向上而行,然井边空无一人。容尘子又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童鞋的霸王票哈,破费了。

☆、第六十六章:吴杰超捂脸泪奔

容尘子在井边没有等来河蚌,却等来了一个他绝计想不到的。

他脚步微错,一脸震惊:“淳于临?”

淳于临红衣曳地,风姿迤逶:“容尘子,好久不见了。”

他发如泼墨、眉目精致,言行举止,优雅如昔。容尘子却很快看出破绽:“区区幻术,岂能魅吾?”

眼前淳于临轻笑,他笑时便若旭阳初升,艳色无双:“所以我本也不是为迷惑知观而来。我来只是想告诉知观一些事情。”他右手微抬,手中出现一卷绿色的文书,容尘子眉目紧皱:“神魔契约!”

淳于临右手舒展,便见那契约缓缓打开:“三百余年前,何盼重伤,为吾子孙所救,与吾订下神魔契约。她培养一具妖身,令吾附魂,脱出永恒之境。”

容尘子后退一步,目光锐利如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于是很多谜团都可以解开。她身受重伤,仍能从江浩然手中逃出,可见那时候她已完全没有行动之力,连江浩然也未曾防备她逃走。以她这般柔弱的肉身,在水中如何存活?

鸣蛇救了她,并将她带往长岗山,治好了她。代价是她立下神魔契约,助它脱出封印。方法则是培养妖身让鸣蛇附魂,所以她卷走淳于临,一心培养他。所以鸣蛇不断地去找她,却装作与她不曾相识。所以她总是对容尘子有所保留,不肯吐露事情真相。

容尘子闭上眼睛,心若油煎火灼。叶甜略微犹豫:“师哥,我觉得此事最好还是当面问那个河蚌比较好,毕竟这鸣蛇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容尘子摇头:“鸣蛇再不可信,它手中的神魔契约却造不得假,她定与鸣蛇有此约定无疑。”

淳于临浅笑盈盈,阴柔中隐透妖邪之气:“如今你们还有活路么?”

容尘子一道银色符咒打过去,淳于临如火焰一般散于无形。连三眼蛇都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陛下早见过我家主人,甚至他们还是一伙的!!”

叶甜一脚踩在它蛇尾巴上,它跳将起来,还不明白状况:“那我现在到底是我家主人那边的,还是知观你们这边的?!我到底跟谁是一伙的啊喂!!”

河蚌站在井沿上,她不懂道术,不识幻术的破解之法。只能单凭修为将之破除。她寻思着自己从下井到现在也走了不远,再怎么也还在水井附近,这水肯定是真的。遂将井中之水全部汲出,吹泡泡一般越积越多。鸣蛇真身未出,要制出一方幻境迷惑她本已不易,地方自然就不会太大。如今她用水一填充,立刻就炸裂开来。

河蚌这才发现自己仍在井底,幻术之中井底与井沿被调了个方向。她再次踩水而上,这下子见到容尘子一行人等在井边。她欢呼一声扑上去撒娇:“知观!格老子的,那条鸣蛇在下面设了幻境,把人家都吓了一跳!”

容尘子竟然没有安慰她,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河蚌有些奇怪,左右看看叶甜和她身后的小道士:“怎么啦?”

诸人不答,连那条三眼蛇也躲在清书身后不露面,容尘子淡淡地道:“无事,走吧。”

河蚌自然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她狐疑地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仍然往容尘子身边蹭。容尘子内心也很矛盾,到底是应该相信那条鸣蛇的话,还是应该相信一派天真的河蚌?他不是个会被轻易煽动的人,也知鸣蛇立意不纯,但至少它说的都是真的。河蚌确实与它订下了契约,并且淳于临的身体,确实为他所用了。

河蚌就挨在他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时蹭蹭他卖乖,容尘子更是心乱如麻。

李家集虽然被邪气笼罩,但大多不是鸣蛇所为。它将淳于临的身体带到此处修炼,是以邪气弥漫,滋生了诸多怪物。河蚌灰溜溜地跟在容尘子身后,不知道自己哪件事又做错了。她不是个乖觉的,之所以这般也总是心虚之故。

容尘子想打她吼她,又想抱过来亲一亲她,可终究什么也没做。即便她与鸣蛇定有契约,但毕竟是前事了,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试着相信她。

一直往前走,有个小竹林,竹林外还有个牛棚。如今怪事极多,畜牲大多成了精,牛也不知道哪去了。牛棚旁边有几户人家挨在一起。容尘子自然先去察看,河蚌见过住宅子,没见过牛棚。她站在牛棚边歇脚,牛棚是石头垒的,从方形的小窗口望进去,只能瞧见黑乎乎的稻草。河蚌伸了头去里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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