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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执着一念相思/神仙肉(52)+番外

哪像自己,青春常驻,永远豆蔻年华。

容尘子屏气凝神地补心,眼角余光都没有瞄过别地方。河蚌张了张嘴,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有些困

容尘子立刻察觉了,他迅速将自己左手中指红线勒得更紧些,伤口加深,红线颜色更加鲜亮。他这才看了眼河蚌,低声叮嘱:“别睡。”

河蚌点点头,用力撑起眼皮——想活,数千年光阴,经历过数不尽聚散悲喜,可还怕死,想好好地活着。想继续看大海日出,继续听海鸥

唱歌,继续数朝暮潮汐,继续吃那些好吃。容尘子不敢撑在身上,补心个很细致活儿,那么多血脉,必须无遗漏。他双臂早已麻木,头上

汗珠有将滴之势。河蚌吃力地举起右手,他眉头微蹙:“别乱动。”河蚌咧了咧嘴,小手轻轻地帮他拭去额上汗珠。个小小动作,却做

得极为吃力。容尘子便没再阻止——找点事做也好,免得睡觉。足足过了个半时辰,容尘子终于将心重新放回胸膛,他将河蚌胸口碎骨

清理干净,这才正眼看河蚌:“感觉如何?”河蚌皱着眉头,对玄术实在将信将疑:“都感觉不到有胸了。”容尘子面色微红,他取过河

蚌鲛绡,五指隔着细绡轻轻按压河蚌穴道,从胸口开始。他粗糙指腹不时擦过河蚌双峰,面色更尴尬不已。河蚌噘了噘嘴:“又不没摸过

。”容尘子干咳声,低声训:“别胡说。”过了胸口,他微微加重力道,注意力却始终放在河蚌胸口,那颗心开始缓缓跳动,初时很慢

,几乎不能感觉。他隔着鲛绡路按下去,至小腹时他心跳开始剧烈,喉咙也有些发干。他不是个易生邪念的人,当下心生羞惭之意,将《

清静经》又默念了遍。叶甜还在身后,但不能找帮忙——他更清楚河蚌损伤心脉,知道哪些穴道需要特别小心。他顺着那光洁丝滑肌肤路

细按,河蚌心跳缓缓复苏,大大眼睛里又盈满泪水:“知观,疼!”

容尘子轻吁了口气,手下却不停:“忍着点。”他一身白衣沾满尘泥,只有双手洁净无垢。叶甜听见河蚌出声便走了过来,不忍见容尘子

这般疲色,脱鞋上榻:“师哥,先梳洗,我来替你活血吧。”容尘子略有犹豫,叶甜又道:“借命大事,你也需要恢复下元气才好。”容

尘子不得不点头:“也好。”他看看自己左手中指红线,又犹豫了下:“还再等等吧。”他抬手摸摸河蚌额头,动作温柔,“还想睡吗?

”河蚌从他眼中望见掩饰不住疲倦,轻轻摇头:“不困了。容尘子这才放心,重新掐诀,屈指掐断了二人指间红线

他出了密室,清玄便赶紧打了热水供他梳洗。诸小道士不时过来看看师父有无旁事吩咐。见到向龙精虎猛师父这般疲态,诸子皆惊——这

这这,妖精果然吸人精血啊!才多久呀,这河蚌精竟然就将们师父榨成了这样……

☆、第五十三章:色即是空

叶甜的手按过身上每一处肌肤,河蚌闭着眼睛,她能感觉自己的经络渐渐通畅。叶甜将一些大穴惧都轻封着,只恐她初补的心脏承受

不住这样的血压。这样按了半天,她也腰酸背痛手抽筋了。河蚌看着她在自己身上按来按去,眸子泛出幽蓝的光彩,宝石一般澄澈通透。

叶甜见不得她的媚态,立刻就爆发了:“我师哥都不在,你一副孤媚样子做给谁看呢!”

容尘子不在,河蚌是个识时务的,当下并不惹她,径自闭目养神。叶甜没了对手,只得埋头继续按压她周身大穴。

顷刻之后,容尘子回返。他一番梳洗之后精神了许多,清玄将几样清粥小菜端到外间卧房,容尘子先行用过了方进去换叶甜。叶甜起

身,怕河蚌冷,她将按压过的地方都用薄被盖了起来。她穿鞋下榻,容尘子坐在榻边,重新挽了衣袖。垂眸时正碰上河蚌的目光,他清咳

一声避开视线:“呼吸顺畅吗?”

河蚌就张大嘴巴准备大吸一口气,容尘子忙按住她心口:“别!慢慢来。”

河蚌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吸了两口气,容尘子心下略宽:“好了,这几天都不能动。”

河蚌点点头,随即又瞟他的手,容尘子这才发现手掌还覆在那团温软之上。他缓缓收回手,开口掩饰之前的尴尬:“要喝水吗?”

河蚌点点头,他便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水,清玄做事非常细心,水壶旁边还放着两包砂糖。容尘子往水里加了一勺糖,河蚌尝了一口,

她眸子明珠般璀璨,唇瓣如樱花般娇艳:“知观,我可不可以再要一勺糖?”

容尘子叹了口气,终于再加了一勺糖给她。

接下来必须休息,河蚌已经累得受不住了,容尘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叶甜吃过饭也回了自己房间。容尘子再次替河蚌诊脉,随后他

将河蚌盖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不要太大声,更不要乱动。”

河蚌五指扯着他的衣角,目光盈盈:“你不能就在这儿睡吗?”

容尘子拂袖起身:“男女授授不亲。”

河蚌皱着精巧的鼻子:“那以前你不也……”

容尘子冷静决然:“那是曾经。你我情义早已了断,如今贫道救你,也不过是贫道邀约在先。你好好休息吧。”看着榻上动弹不得的

河蚌,他终于缓和了语气,“但我会照顾你直到你伤势痊愈,你不必担心。伤好之后,你去何处,贫道不再干涉。”

河蚌松开他的衣角,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合下来,精致如水晶娃娃:“那好吧。”

容尘子努力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修为真的还不够,多年持道,竟仍贪恋声色皮囊、粉红骷髅。

密室里一直没有响动,容尘子躺在宽大的罗汉床上,身体已经瘦累不堪,他闭上眼睛,虽是留心着密室内河蚌的动静,最后却仍忍不

住沉沉入梦了。密室中空气流通不畅,灯盏不能久燃,容尘子只留了小小的一盏。

河蚌偏头睁着壁间如豆的灯火,恍惚中一片浊浪,许多人都在奔跑,她跌倒在地上,膝盖被尖锐的石块硌破,血很快融在风浪之中。

有人将她牵起来,她还能感觉到那钻心的疼痛,有人拼命拖着她走:“盼儿,快走!别哭,再哭会被吃掉的!”

渐渐地又换成清澈的河流,有人死死扯着她的衣角:“师姐,不要丢下我,大师兄!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无数的妖红着眼睛,记

忆中那张精致的面孔被撕得破碎不堪,血在水流中漫延。而那只娇软的小手还扯着她的衣袖,耳边渐渐连哭声都听不见了,那只小手被扯

断,纤长漂亮的五指还紧紧扯着她的衣角,断处骨茬雪白。

那时候师兄还在,三个小水族混在族里觅食,为了食物和另一队水族发生冲动。章葶和何盼都受伤了,饥饿的水族闻到了美味的血腥

味。两个师妹里面他只能护住一个,他选择了何盼,抛弃了小师妹章葶。

何盼紧紧蜷缩成团,看着水族一拥而上,娇弱的章葶很快只剩下一团模糊的鲜血。梦里她被人牵着,一直在奔跑,那团血肉却似乎

深深融入水里,契台在她的生命里。有哭喊,有痛吟,就是没有眼泪。水生物终生居于水中,它们能流的只有血,没有泪。

从此以后,她会在不经意间低头轻掸自己的衣角,恍隐中仿佛还能看见那只娇巧漂亮的小手,和断处参差不齐的白骨。

容尘子依稀中听见她在哭,他从梦中惊醒,侧耳细听,果然有极细微的声响。他匆忙起身,密室里灯火微弱,河蚌似乎被魇住了,呼

吸越来越艰难。容尘子赶紧压住她的双肩不让她乱动,她胸口剧烈地起伏。容尘子替她揉着胸口,轻声唤她,她贴着他的肩膀,泪如雨下

:“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有阻止你和她在一起,我又没有欺负她。”她哭声越来越大,双手紧紧握住容尘子的手腕,“淳于临,人家好

疼,好疼!!”

容尘子掐诀安她魂魄,待她安静了方扯过鲛绡覆在她唇瓣之上,隔着细绡为她渡气。约摸十余次,她终于张开眼睛,看着容尘子,她

还有些不解:“你干嘛过来偷亲我?”

容尘子面色发赤,将鲛绡放在她枕边,他站起身,轻声道:“刚才你哭了。”

河蚌挑起眉毛:“哪有!”她吃力地抬手摸摸自己脸颊,然后她惊怒地大叫:“容尘子你好过分人家不过睡了一会儿,你偷亲人家不

算,还把水泼人家脸上!”

容尘子没有争辩,替她掖好被角,河蚌又有些将信将疑:“老道士,我真哭啦?”

容尘子眼观鼻,鼻观心,单音节回答:“嗯。”

河蚌轻叹一声,随后摸摸肚子,一脸感慨:“那我一定是非常非常饿了。”

容尘子在榻边坐下,语调平静无被无澜:“还不能吃东西,要再喝点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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