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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执着一念相思/神仙肉(23)+番外

最后还是容尘子担心她饿着,让叶甜将她给摇了起来。

刘阁老早有准备,今日在后园设宴。时逢初秋,黄花满庭。后园湖中藕色将残,刘阁老在庭中设宴,特邀迦业大师和容尘子共饮。

宴间讲究座次,德高者居上,迦业法师倒是直接在上首坐了,刘阁老也不好多言,将容尘子让到次席。女眷本当回避,但刘阁老本就别有用心,因此也在旁边另设席位,将十几个如夫人、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及其他亲眷都聚在一起。

叶甜同清素、清灵皆是客,地位自然也被拔高,清灵、清素被安排同刘阁老之子同桌,叶甜更是和刘老夫人、刘夫人同席。一行人都已坐定,那大河蚌方才姗姗而来。

刘阁老给几个人都准备了换洗衣裳,今儿她着了一套荷叶碧的长裙,领是V形领,开口极宽,几乎半裸了肩头。偏生她也不戴肩巾,只在脖子上戴了一串白珍珠项链。那珍珠粒粒圆润无比,珠光映着雪肤,愈加光彩照人。

她踏着满园秋花而来,不艳不寒,却透出一股别样的清新雅致,如同那满池荷花在这个十月金秋悄然绽放。诸人的目光都有一瞬间的凝固,连刘阁老这般的花丛老手也不觉心肝一颤。但于人前,没人好意思多看她一眼。

这河蚌小鹿般蹦过来,倚着容尘子就要坐下。容尘子本就古板,且他所接触的女子,要么如叶甜这般修道,要么俱是大家闺秀,哪里能接受这盘装束。那嫩白如玉的双肩、V领间若隐若现的沟壑令他一股血直冲了脑门,他顿时有些着恼,低声道:“你你你……这成何体统!快回去把衣服换了!”

河蚌哪会管他,径直在他身边坐下来,突然她就瞪大了双眼,直盯迦业大师。

一看她的目光,容尘子便知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拦,这货已然开口:“哪里来的大和尚好不晓事!我们知观在此,岂容你坐上席?快快起来!!”

她虽大声娇叱,神色却如任性小兽一般无邪,迦业大师一时竟也动不得气,与女人争执,多少有损他的宝相庄严。他微露了尴尬之色,容尘子已然将大河蚌扯着坐下来,轻喝了一声:“不得无礼。”

上首的迦业大师这才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贫僧同容知观皆是出家之人,眼中只有座席,何来主次呢?”

旁人知道适可而止,这大河蚌却是个较真的货,她眼一瞪,立刻就回敬:“那你站起来,让我们知观坐你那儿!”

迦业大师哭笑不得,容尘子挟了一块核桃脆酥到河蚌碟子里,河蚌注意的重点立刻被转移了。容尘子这才回礼:“无量天尊,佛祖大肚,能容万物。迦业大师乃大德高僧,岂会担不起区区一上席?大师且莫同她一般计较。”

迦业大师自是客套了一番,这顿素斋却吃得有些微妙。

那河蚌却只顾得往嘴里塞东西,刘阁老见她与容尘子关系亲密,自然是多了几分留意:“不知姑娘最喜欢吃什么,老夫让厨房依着姑娘味口再做些送来……”

那河蚌左右望望,素手将容尘子一指,答得毫不犹豫:“他!”

诸人讪然,容尘子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不由低声喝:“别胡说。”

刘老阁本就是别有用心的,当即自然要问:“叶真人是知观的师妹,老朽倒是识得的,但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是知观的……”

容尘子正要答言,那河蚌已经接话了,她一接话,连清素都捂了眼睛。她干净利落地答:“我是他的鼎器啊。”

满桌人尴尬不已,连迦业大师都以袖挡脸,借饮茶之机藏笑,容尘子不好承认,又不好否认,只得干咳一声,加固面皮。那河蚌咽下嘴里的点心,又转头去问清素:“对了,鼎器是什么东西?”

清素一个劲儿地咳嗽:“鼎器嘛……呃……”他想了半刻,也学会了大师兄的鬼扯,义正辞严地答,“夏分天下为九州,又铸青铜鼎,一鼎喻一州,九鼎即为天下。鼎器……就是非常非常贵重的意思吧……”

这一番解释,河蚌十分满意:“本座当然是十分贵重的啦,难道还真只是一个普遍河蚌不成……”

在观中养成了习惯,清素连连点头,毫无节操地恭维:“那是那是,您怎么可能是普通河蚌呢,就算是个河蚌,那也是河蚌中的战斗蚌呀……”

这厢二人说着话,那边刘阁老可有些小心思了——原来容知观果真使用鼎器,外界传闻本还不信,如今可算是亲眼看见了。他心中一喜一忧,喜者,能选中这样的鼎器,这容知观也是懂些风情的,看来要让他接受自己女儿倒也不难。忧者,此人这个鼎器实在是美艳非常,连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忍不住心猿意马,若是女儿当真嫁过去,如何去除这个障碍呢……

当然那时候容尘子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道,肯定会替他补充一句——刘阁老,你想太多了……

席未过半,刘阁老便开始往自己的目的靠近:“佛祖普渡众生,仙道亦讲究渡己渡人,倒不知两家法门,谁更通玄。”

迦业有些怕了那河蚌,不接话。倒是容尘子不愠不火,淡然道:“佛无东西、道无南北,古来诸法平等,何来高下之说?”

刘阁老抚须点头:“尊师说得是,然今日得遇二位,莫若使些小术令老朽开开眼界,见识释道玄奇,二位尊师意下如何?”

容尘子便听出他有些怂恿斗法之意,顿时有些不快,并不接话。倒是迦业真人难遇高手,此时兴致颇高:“如此,便请家翁搭三丈三高法台两座,我等略施小术,聊以助兴。不知知观以为如何?”

容尘子还未答话,那河蚌就凑了过来:“三丈三高的法台啊,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好玩的。”

容尘子再次替她挟了菜,语态平和:“迦业大师相邀,贫道岂敢不从?只是既然以微末之技助兴,法台就免了,也不必兴师动众。”

迦业真人拈着颈间佛珠,笑容祥和:“就依知观。”

二人出了席,将众人都目光都引了过去。

大河蚌左手拎着桂花糖蒸栗粉糕,右手端着玫瑰饮,眼睛亮晶晶的:“知观加油,不能输给大和尚!”

容尘子将自己面前的糕点、果品移到她面前,并不答话。倒是叶甜有几分担心,此刻离席前来:“师哥,迦业真人也是颇有名望的大德高僧,万万小心应对。”

容尘子略略点头,单手作揖:“既是如此,大师请了。”

迦业芒鞋袈裟,手拄禅杖,也是双手合十回礼:“知观请了。”

☆、日更党的尊严

第二十五章:

古来斗法,皆有千百种花哨方法。迦业也是为众人看个热闹,顺便试探容尘子的本事。只见他禅杖微微顿地,力量极轻,后园中诸人却感觉地面一颤,如坠千斤巨石之势。

片刻之后,只见一片金色的佛光之中,竟然现出十二个迦业和尚,个个手拈着佛珠,低诵梵音,宝相庄严。任人远观近望,不见丝毫异样。

诸人哪见过这般神通,皆是啧啧称奇,明白这是要让容知观辨出真身了。

席间大多数人都注意着场中,叶甜更是目不转睛,十分紧张。那大河蚌却仍是埋头苦吃。刘阁老不时命家奴给她加菜,极为殷勤:“请问姑娘姓氏,仙乡何处?”

河蚌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刘阁老一张脸皮早已刀枪不入,也不觉难堪。倒是十几位刘家姨太太关心的问题不一样。刘老爷家的九姨太过来敬这河蚌一碗茶,河蚌不喝茶,将半盅玫瑰饮替着饮了。

九姨太同河蚌说着悄悄话:“你真的是容真人的……鼎器呀?”

大河蚌往嘴里塞杏花糕:“这还有假的?”

九姨太抿着嘴儿笑,脸色微红:“我听说他们修道的……那个都特别厉害,是不是真的?”

她十三岁嫁给刘阁老,那时候刘阁老已经是将近五十的人了,想当然对健壮的男人总是比较好奇。大河蚌不明白,她歪着头:“哪个呀?他很多地方都挺厉害的呀。”

九姨太是想讨些双修的秘方,这两年她渐渐上了点年岁,不如新人得宠了。看着这河蚌细皮嫩肉、指如青葱,觉得这双修当真是妙法,越发希望能窥得一二了。是以她有意套话:“你……今年多大了?看上去似乎很小的样子。”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河蚌仔细想了一阵:“忘了,不过我可不小了。”

她这么一说,九姨太更是兴奋得两眼放光——年轻是女子骄傲的资本,这河蚌若是豆蔻年华,岂有不说的道理?她若不说,定然是有些年纪了。

她顿时就偷偷摘了自己手上的碧玺手链投石问路:“你可不可以……”

她搓着手,还在犹豫如何问得委婉一点,其他姬妾哪甘落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何况若真让这九姨太得了妙法,以后还不得夹着尾巴作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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