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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真的错了!(65)+番外

作者: 青琐 阅读记录

“爸,”祁杉坐起身,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疲惫,“你还是一家之主不?”

“说正题。”祁嘉其作为一位有名有望的教授,跟导师学生以及领导们斗智斗勇了半辈子,对付一个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偏不接他这个茬。

“我妈要拿我的房子车子老婆本去给青玉开茶庄。”祁杉控诉道,“爸,我妈作为这个家的独裁者已经二十多年了,你这一家之主能不能拿出你的姿态救一救你亲儿子?”

祁爸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脸蛋,“儿啊。”他道,“你爸跟你交个实底,当年我跟你妈结婚的时候就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做了保证,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是你妈,你妈当家。我如果帮你说话,无异于背叛革-命。你爸的工资卡在你妈手里,零花钱也是你妈每月按时下发。我在你妈那,地位跟你差不多,这事吧,你求我没用。”

祁杉顿时心灰意冷。

在房子车子老婆本以及家庭地位面前,祁杉的那点矫情霎时散了个干净。满心满眼都是爹不疼娘不爱姥爷帮不上忙的悲戚,还有个便宜弟弟在家里跟他争宠。而关于这个便宜弟弟青玉,包括他对祁杉的感情与想法以及其他诸多问题,仿佛已皆被祁杉抛诸脑后,成了不那么令人烦恼的问题。

晚饭时,祁杉严词拒绝给青玉送饭,又挨了祁妈无数个白眼,但他宁死不屈。可到了睡觉的点,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是还有一间房吗,我为什么还要跟他睡一间?”

祁妈一脸“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忧愁,嘴上谆谆劝解:“青玉伤还没好,夜里得有人看着点。再说你姥爷住在那间呢,里面就一张单人床,你要跟你姥爷挤吗?” 说的都是大实话,叫祁杉无法反驳。

心不甘情不愿,祁杉还是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青玉即使处在虚弱阶段,没了法力,感官却仍然比普通人灵敏很多。这间卧室之外,别说是祁家的客厅,如果他有心想听,整栋楼的人家说的话他也能清晰地听到。所以这大半天里所有人的谈话都被他当做消遣听了个十成十,一句都没落下。

现在看见祁杉,再想到他一口一个的“房子车子老婆本”,实在憋不住的想笑。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笑出声来的那种。

“你笑什么?在床上呆了一天很开心吗?” 祁杉走上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随即一秒钟都没耽误,迅速躺好闭上了眼。

青玉伸手关了灯,也慢慢躺下。他还是只能用侧躺的姿势,这样一来却恰好面对着祁杉。“哥,你睡着了吗?”

祁杉没应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青玉又笑了起来,“我不跟你抢你的老婆本。”

“你听见了!”祁杉一个鹞子翻身又翻回来,“那你刚才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嗯?” 祁杉才不信,“嘁”了一声再次翻过去。

青玉看着他的后脑勺,微微动了动,离祁杉又挨近了一点:“我有钱。”

“你哪来的钱?” 祁杉不动,背对着问他。

“当年祁家最鼎盛的时候我也出过力的,祁家的财产理应有我的一半。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跟后辈们抢钱不太像话,但祖宅里还有一些我的旧物。改天我们回去一趟取了来,你托人把它们卖了,应该够用。”

祁杉还是不动。

青玉又说:“还有严和的事,钟菡应该可以帮忙。”

这下祁杉终于有了动静,“你说真的?她能怎么帮?”

“她能帮严和重塑身体。”

祁杉眼里霎时有了光芒:“怎么说?”

“传说哪吒三太子曾削骨还父削肉还母,魂魄流于人间,又因为其父李靖的阻挠复活不成,最终是太乙真人用莲藕为他塑造了一副新的身体。当然这是传说,真真假假无从得知,但我问过钟菡,用莲藕重塑身躯这件事的确可行。”

“真的?”

“真的。”

“那我明天就问问钟菡。”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祁杭寻寻觅觅几年都没能解决的问题,青玉一朝长大就给他想到了办法。心满意足之下祁杉重新躺好,准备睡个好觉。

“哥。”正要睡着,祁杉听见青玉又在背后叫他,遂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我对你没什么要求。”言罢又添了一句,“不赶我走就行了,留着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祁杉心头一个激灵,醒了。

第52章 旧梦

祁杉失眠了, 但他闭着眼睛努力地想睡着。这样的后果就是他终于在后半夜的时候进入了睡眠状态, 却睡得极不安稳。

他有段日子没做梦了, 久违的再次进入梦乡,居然让他有些恍惚。眼前的场景是那段一直听说却从没见过的往事。

意识清醒时,他正站在南塘的湖心亭里。南塘的回廊上站了许多人, 有些手执火把,又有些提着灯笼。整个南塘上空都被覆盖了一层冷色的光,满塘的莲花开在冷光与黑夜的交界处,红得妖异。一如他被祁栩放血那晚。

只不过他被放血那晚, 回廊上的人们虽大多面无表情, 姿态中却带着一丝虔诚。但这时他眼前的人们却不同。他们脸上的表情, 是厌恶, 是不屑, 甚至还有淫-邪。祁杉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视线尽头, 是一个被困在猪笼里的人。

那人原本应该很高,却被麻绳捆住, 无可奈何地被塞在猪笼里,手脚蜷缩。

人们抬着猪笼从祁杉眼前走过。祁杉可以感觉到,此时自己的表情是麻木的,若要深究,应该还带着与其他人相同的厌恶和不屑。

他与猪笼里的人四目相对,那人脸上身上都是血污,明明狼狈不堪, 却在经过他身前时对他笑了一下。与其说是笑,却带着太多的怨毒和憎恨,那人说:“祁连宇,我在地狱里等你。”

“不了,地狱那种地方,还是你自己去吧。”祁连宇冷漠地对他道。他却笑得更加放肆,笑声张狂,直到“噗通”的落水声传来,那笑声还在南塘上空回荡了许久。

人们在湖心亭等了片刻,火把靠近水面,细细观察着水下的动静。等到水面上连涟漪都散了,这才纷纷离去。

而祁连宇就在人群中,顺着人潮一步步走回镇子里,走回祁家祖宅,走回自己的卧房。房里似乎有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之前不曾察觉,这一晚却不知怎的十分明显。祁连宇躺在床榻上,鼻尖是那丝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一直萦绕不去,害得他做了一晚的噩梦。

梦里光影交错,他还是个小小少年,偷偷跑出家门到梨园去看戏。看门的见他年纪小又没带钱,虽说穿得一身富贵,但一想就知道是个偷跑出门的调皮鬼,说什么都不让他进。他只能费了半天劲去爬墙。

刚刚爬上墙头,梨园里面便是一阵喝彩声,吓得他险些仰面摔回去。戏台之上,一抹修长清丽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底,就再也挥之不去。

下一刻,戏台轰然崩塌,那抹身影站在残垣断壁间,形容狼狈,浑身浴血:“祁连宇,我在地狱里等你。”

从此最怕再做这个梦。

祁杉从祁连宇的噩梦里醒来,眼睛一阵酸涩,不用看也知道黑眼圈很重,不用摸也知道眼睛很肿。青玉还在他身边睡着,面容和神态跟梦里的那个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但这的确是一个人。

梦里那个人没能下地狱,自然也没等到祁连宇。梦外的这个……想到这里,祁杉一阵心烦意乱。

一大早,祁杉顶着俩黑眼圈,游魂一样晃荡着去了学校,上了四节不知所云的课,又游魂一样晃荡了回来。

正赶上姥爷给青玉换药。正如姥爷头一天说的那样,青玉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与前天晚上相比,伤口周围的撕裂伤已经明显愈合了一部分。青玉本人看起来也好像精神了些,比起前两天的病病殃殃来实在好了不少。可能真如姥爷所言,过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只是他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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