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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33)【CP完结】

说起这个,也是巧的没法再巧的一件事,简直就像老天爷的恶作剧。

“和江暮同一天。”我叹口气道,“你以前都不允许我过生日,说糟心。”

糟心是真,不过生日却也不怪席宗鹤,我本来就是不过生日的。连饭都吃不饱,生日对我这种人来说,就跟奢侈品一样。

席宗鹤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哦……”

我瞬间有些后悔,刚刚气氛那么好,我为什么要突然提起江暮那个烂人?好了,现在气氛都毁完了。

我正暗自想着要怎么补回来,席宗鹤忽地将我抱起来,托着我的屁股将我抵在了墙上。

“那你以后都可以过生日了,我允许你过。”他朝我压过来,吻上了我的唇。

那还真是……谢主隆恩了。

勾住他脖子,我双腿环在他腰间,整个人犹如一株爬山虎般攀附在他身上。我按着他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吻,唇舌相交,在彼此口腔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好似两条接吻鱼,黏上了就难以分开。

他揉捏着我的臀部,力气很大,几乎要生出疼痛。

我模模糊糊地从喉咙里发出呻吟,全被他含进嘴里。直到产生了缺氧感,我才向后退着结束了这个吻。

他的唇上水光一片,叫我忍不住又凑上去轻轻啃咬了口。喘匀了气,我还想追逐着他再来一个吻,却被他避开了。

“顾棠,你爱我吗?”

为什么一直要纠结于这个问题?

我不敢去看他的双眼,只能蹭着他的侧脸,双唇贴在他耳珠上低喃着道:“爱你,我最爱你了。”

他紧紧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我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你还会爱我吗?”他的嗓音粘腻,含着水气一般,“还会一直这样陪在我身边吗?”

他用柔软的双唇摩挲起我的脖颈,带来一波波令人战栗的酥麻。

“会……”我闭上眼,仰起脖子,将脆弱的喉结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他啃咬着我的肌肤,脚下开始移动,很快将我丢在了卧室大床上。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他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撞南墙的滋味,我不想再尝。”

我心里一动,刚要抓住这句话的尾巴,细想他话里的深意,席宗鹤便双手交叉从下往上脱掉了自己的薄毛衣,再次压上来吻住了我。

我仰在床上,脑子都成了浆糊。逐渐沉沦在情欲间,很快忘了要去深究这件事。

抵死缠绵。

这一整晚,我脑海里便都是这四个字。比起自己快活,他似乎更乐于看到我为他癫狂,尖叫哭喊。做到最后,我身上每块肌肉都在叫嚣罢工,连嗓子都坏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棠,舒服吗?”他舔着我的眼尾,将落下的泪水卷进口中。

我吊在他身上,气息恹恹,颤抖连连,连眼皮都在打颤。

“嗯……”我虚弱地逼出一个音节,骨头酸的再也浪不起来。

他发出一声轻笑,凑过来又将我吻住,只是这次完全不带侵略性,甚至透着一丁点的温情脉脉。

我无比餍足,在他的亲吻中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

床上不见席宗鹤,但仍留有余温。我们都没吃晚餐就开始床上运动,这会儿半夜醒过来,简直是加倍的饥肠辘辘。

我披着床单下床,脚才沾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席宗鹤想要伺候人的时候,简直无人可挡,连我这个前陪酒少爷,都要望尘莫及。

我磨磨蹭蹭往外走,屋子里很静,我就着唯一的一点灯光,最后在客厅里找到了他。

他背对着我,脚边摆着我送他的那幅向日葵,似乎是正准备将它挂起来。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好笑道,“明天挂也是一样的。我好饿,你要不要吃东西?我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

“这是什么?”席宗鹤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叠纸,目光冰冷地质问我,而在他身后的墙体里,是一只已经被打开的保险箱。

我一瞬间明白过来,他想要换画,结果发现了保险箱,找到了合同。

人就不该有一丝侥幸……就算失去了记忆,谁说一定会忘记密码?

我的笑脸一下子僵在脸上,室内依旧温暖,可我却没来由的觉得冷,这股巨大的寒凉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将我冻成一具没有呼吸的雕像。

“我……”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他的智商,早该在发现合同的时候就想通前因后果,我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

席宗鹤看着我,忽然笑起来,只是那笑极尽嘲讽,带着冰冷的怒意。

“你骗了我。”

那一刹那,我仿佛还在戏里,简直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受我欺骗的席宗鹤,还是受了挚爱欺骗的庆黎。

“你根本不爱我,你不过是为了这份合同。”他像是好不容易弄明白了这件事,五指紧紧抠着那份合同,几乎要将它抠烂,“顾棠啊顾棠,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我浑身巨震,简直要站立不稳。

无论是几岁的席宗鹤,我深知一点——欺骗他的人,他永远不会原谅。

第27章

天将亮未亮之际,我拖着一只28寸行李箱,行走在无车无人的山道上,腋下还夹着一幅支离破碎的油画。

一个小时前,席宗鹤说再也不想见到我,要我马上收拾东西滚蛋。他是真的生气,已经连起码的修养都维持不了,额角青筋浮现,眼底满是厌恶。我要是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声称对他情根深种,他能让我只披一条床单将我扫地出门。

况且他说得都是对的,我的确是骗子,把他耍得团团转。为了一份合同,为了不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卑劣的连个傻子的感情也骗。

他在我面前撕碎了那份合同,一把将残骸甩向我的头脸。

“顾棠,你才是最会演的那个人,你对我所有的好,不过是因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者。”他赤红着眼,感叹一声,“你的戏真好啊。”

我无话可说,也无言以对。

从他发现合同,到我收拾行李走人,自始至终,我都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似乎这件事已经在我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经历过无数次,所以当它突然来到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坦然接受。

虚假的人设终有一天会崩塌,我临渊履薄,只能拖延,却无法避免这一天的到来。无论是作为完美的艺人还是完美的恋人,我都已经踩破了冰面,遭受了恶虎的噬咬。

这就是我贪求的报应。

我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我活该。

五年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在这个家的东西已经这样多了,多到根本不可能一个行李箱都带走。

我收拾了一些衣物首饰,最后静静离开了别墅,才下了台阶,背后房门忽然开了。

只是还没等我回头,就听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脚边,随后那门又毫无留恋地重重关上。

我有所预感,缓缓低头看去,果然就是我那幅向日葵。

我蹲下身,叹息着将它从地上拾起。木质画框经不起暴力摧残,砸到地上一瞬间便自脚线裂了开来,似乎只要一个轻轻的碰触,都能让它四分五裂。

我只好小心将它夹在腋下固定,希望它能撑得久一些。

早知道就不那样辛苦装裱了……

欸,谁能早知道,早知道我还不画了呢,白白浪费我大半年。

我行走在寒风里,透骨的凉意侵蚀着我的身体,叫我克制不住地想用颤抖来抵御这股寒冷。

“好冷……”

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在山脚下站住,大概等了十分钟,晨曦中驶来一辆打着灯的白色大奔,是我去年为顾霓买的座驾。

我冻得不行,她一停稳,我便连忙将行李和画塞进后备箱,再一溜烟窜上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