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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花下轮回苦/不完全人类(49)+番外

作者: 小和尚的师父 阅读记录

“为什么末末当初化为人形立刻就会走路了,她还能跑还能跳来着,怎么到我这里就那么难呢?!”褚铭扶着树干,围着树一圈一圈的转,寻找着平衡感。

“我们末末可不一样,她是女娲娘娘的血泪,寄托着女娲娘娘的希望,可不是你个傻石头能比的。”

“姐姐,褚铭和我一样的,我们不比。”

“好好,你们一样,一样。”

傻石头化成了人,却没有陪末末下山。

“褚铭,我头疼。”

俩人并排坐在褚铭原来立着悬崖边上,那里现在变成了一块空地,褚铭正把一颗翠绿的果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在嘴里嚼着。

“啊!好酸。”这么一张英俊的脸长在褚铭这真是暴殄天物,因为味觉上的刺激,他的五官开始扭曲,眼睛鼻子嘴巴都往一块堆凑,愣是摆出了囧字。

“哎呀,我说我头疼你听见没?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果子还没熟呢,绿皮的,不能吃!”末末夺过褚铭手中还剩的半个绿疙瘩,往前一抛,扔下了悬崖。

褚铭最近刻苦训练卓有成果,平地摔的次数明显减少,跑步的课程已经提上日程。他起身蹲到末末身后,将双手用衣摆擦了擦,凑到末末身侧,认真地问道。

“末末,我可以碰你的这里吗?”他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指,指了指末末的肩膀,“我看你每次帮鹿姐姐捏这里的时候,鹿姐姐都会很开心。”

“头疼捏肩膀是不管用的,哎……”末末好像叹气的频率越发的高了,皱眉的次数也多了,整日里看着愁眉苦脸的。

“那,这里呢?”褚铭重新坐到了末末身边,指着末末揉捏眉间的手问道。

“嗯。”

得了允许,褚铭伸了两根手指,郑重地开始了按摩的任务。

“疼吗?”每按一下他就问一句,按得时间还没有他问问题的时间多。

“不疼…”

末末歪了身子,靠在了褚铭身上。她闭上双眼,难得的脸上有了愉悦的神情,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答着褚铭的提问。

“褚铭,他们在向我求救。我能听见他们在哭,在哀嚎,在挣扎。就像是有一根绳子,一头拴在我身上,另一头攥在他们手里,每一次听见一个新的祈愿,我就感觉自己又被绳子那头的人往他们那边拉近了一些,我不知道这根绳子有多长,我怕有一天醒来,自己已经被他们关起来,像阿青姐姐一样,被压着去实现他们的愿望。”

末末扭头脱离了褚铭帮她按着眉间的手,挽着他的手臂,将自己缩进他的半边怀里。

“不会的,末末有褚铭,褚铭那么重,他们拉不动的。”

“真的吗?”埋在胸前的末末轻声问着。

“嗯。”

☆、后门

我冷眼旁观着岸上的少男少女一起成长,山林间没有尔虞我诈的喧嚣,无忧无虑的修行。

忘川河的河水到底是厉害的,我泡在这水里,看似人畜无害的水绵里藏针,我看的越久,刺的越深。我再次试图冲击着河面,用尽全力砸着河面,连点声响都没有,只有水流被搅动形成的气泡碎在我面前,慌了心神。

一番徒劳的挣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管如何跳进这摊死水,来都来了,便再看会吧。

末末和褚铭整日里形影不离,在山林之中结交了好些伙伴,大家都知道林子里多了这么一对儿,找到一个,另一个肯定也在不远的地方。

又是平常的一天,两人躺在河边绵软的草地上晒着太阳,下游不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二人寻声前去,一群飞禽走兽在河边围成了一个圈,中间像是有什么东西。

“末末,你来啦,你快看。”

小动物们自觉地为他们两个人让出了一条路,末末这才看清引起骚动的源头。

一只湿了毛的纯白的小兽,大概是大家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骨瘦如柴的小身子,两只手就能捧起来,身子冰冷,只有小肚子一起一伏的说明他还活着。

“这是个什么?我们这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动物呢。”

“我记得山下王大娘的那只大白狗就是这样的。”

“不对不对,我听鹿姐姐说过,这个,这个应该是叫做狐狸,可是鹿姐姐和我讲的狐狸不是这个颜色的,是灰色的。”

“什么狐狸,我可没听说过,我看啊,这八成就是个小狗,人家不要了扔河里漂到咱这里的。”

周围传来七嘴八舌的聒噪,末末却顾不得,颤抖着双手慌张地四下张望。

“末末,给。”

褚铭撩起短袍,撕下一块衣料递给末末。末末赶忙接了,将小兽身上的水擦了擦,换了一面将它包裹起来,抱着就往鹿姐姐的住处跑去。

“姐姐,姐姐你在吗?!”还未到地方,褚铭就赶在前头扯着嗓子探路,还未等回音,一头就闯进人家的地盘。

只是设了简单的屏障,算是一个固定的住处,方便这林中的动物有事的时候有个求助的地方罢了。

“什么事这么急?”

饶是稳重的小鹿听得这般着急的呼声也吓得不清,急慌慌地赶了出来。

“姐姐,你看,它还有救吗?”末末跑的急,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热的额头有了汗珠。“大家从河边发现的,我没见过这种动物,只能抱着来找姐姐。”

小鹿掀开包着小兽的黑布,露出凄惨的模样。

她俯下身,扒着小兽额间的皮毛,又捧着它翻来覆去斟酌了很久。

沉思半晌,又原样地盖上了布料。

“末末,我恐怕救不了她。”她垂下双手,目光落在末末怀里还在发抖的小兽身上,有些痛惜的说道,“这应该是一只狐狸。”

“狐狸?”

“这只狐狸通体雪白,额间的皮肉上有红莲印记,但是,她却没有尾巴,如果我没猜错,她的尾巴应该被人割了炼“仙丹”去了。”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原本应该是一只九尾狐,可惜还那么小就遭此大难,断尾之痛远胜剜心酷刑,这帮恶人,真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姐姐,她真的没救了吗?”豆大的泪珠断了线的一般啪嗒啪嗒的落在小狐狸身上,褚铭见末末哭的伤心,不知所措地用手背帮她擦着泪。

“九尾即是九命,我拼了一身修为也只能维系她一命而已,饶是如此她之后也是不足之身,存活不了多久的。”她拍了拍末末怀里的小狐狸,“我可以保她走得舒服些,不那么痛。”

伏在小狐狸的身上的那只手下开始飘出绿色的荧光,逐渐聚拢,化作摇篮的形状将小狐狸托起。

“给她寻个好地方,待她断了气,”小鹿收回了手,“便埋了吧。”

“好……”

末末怀里抱着闪着荧光的那小小的一团站在山巅,褚铭一脸担忧得站在她身旁,看看小狐狸,又看看末末。

“末末,你别难过,小狐狸现在不疼了。”褚铭笨嘴笨舌地劝慰着末末。

“褚铭,你说,女娲娘娘为什么将我留在人间呢?”山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一张漠然的脸庞。“她造了万物,哪怕牺牲也要保护他们。可我现在连一只小狐狸都救不了。你说,女娲娘娘若是知道我这般的没用,会不会后悔当初落下我这滴血泪?”

她自嘲地轻笑,像是还不够,笑声陷入癫狂,混杂着哀嚎和嘶吼,惊得鸟儿离了枝头纷纷飞向天空。

“末末,末末你别哭了,你不是她,她愿意慈悲是她的事,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你听见了吗?!”

褚铭握着比他矮了十多公分的末末的肩膀,惯常的温柔在此刻带着些暴力,想要将末末唤回来。

“褚铭,褚铭啊,我心里疼,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每一个祈愿的字就是一把尖刀,我一颗心在刀尖上跳着,我疼,我好疼啊,褚铭,褚铭我怎么办,我,我,不行,我要救她,她在求我,她在求我帮她,她想活下去,她还那么小为什么要受这个苦,我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