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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大神/聊宅志异(49)

“嫉妒你?”唐黛脸色苍白,但她一脸的不屑:“姓何的,你难道一点也不嫉妒我学富六车的才华?”

何馨喷了:“小人嫉妒,眼都快红成兔子了,你把多出的那车才华送给我呗?”

她们一直在互相调戏,用极淡的笑容看一个生命化作一屡血水,言语间谁都不难过。

下午,一直晴朗的天开始下雨。夏夜的雨来得又快又急,伴随着天边的滚滚惊雷很快便成了瓢泼之势。唐黛的左臂又开始痛,何馨替她掖好被角:“这时候要盖好,不能受凉,不然会落下病根。”

“良药苦口的话你就不用跟我多说了。”唐黛抱着手臂缩在被子里,她在流汗,声音倒是满不在乎:“我既然活着,就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至酉时雨仍未住,温管家却急急来报:“主子,裕王爷来了。”

他话未落,裕王已经进了房间门。唐黛挣扎着欲起身,他伸手阻了她,在她床边坐下来,沉声道:“都下去吧。”

众家人都散去了,何馨还侍立于旁,他转眼看何馨:“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何馨颇为忧虑,张口欲言,唐黛用眼神阻止了她,她于是微微一福,也下去了。

房门被关上,屋里就剩了两个人。裕王身上已被雨水沾湿,他褪了长袍,脱了鞋,也不客气,撩开被角就上了床。也不避讳产妇之秽,他伸手将唐黛拥在怀里。

唐黛料准他不会怎样,便也乖乖地在他怀里趴了。他将头埋在她劲间,二人沉默。有那么一刻,唐黛甚至觉得他是不是也不好受?

这就是男人最可怕的地方,如果他像贵族AB一样体胖如猪、性恶如狗,一上来就来硬的,唐黛或许不怕,但是他偏偏俊美无俦,性狡如狐,他习惯在毒药里调一丝蜜。

他一向高高在上,但他会挑一个很恰当的时机展现他脆弱疲累的一面,勾一勾女人的母性情怀。

他的表演永远都不夸张,不做作,你一个不小心就会当了真,于是你会很想伸手理一理他的发,抚平他微敛的眉峰。于是他所有的行为你都能找到天衣无缝的理由。

比如第一次的以身相许是为了爱,比如他赐下浮云小筑是真的想保得你的安全,止你半生飘泊,比如他宠爱何馨只是为了让你多一个得力的帮手,比如三人同榻他只是希望给你一个伴,让你不再寂寞。比如这个孩子,或许只是因为他什么都给不了它……

这一刻他埋首俯在唐黛云发里,唐黛的手被他摁在胸口,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但是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她只有望着窗外,大雨倾盆,偶有惊雷一现,劈不开雨幕重帘。

这时候何馨也没有回房,她在荷池的小亭间观雨。乌云笼罩了天际,天尚未黑,光线却很暗了。

她穿了月白色的薄裙,亭太小,难避风雨,所以她撑着纸伞,于亭栏间站得一阵,她发现东面亭栏旁有株荷花开得特别娇美,试图伸手去摘,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风雨越来越大,她身上俱已湿透,索性便收了纸伞,扶着亭栏踩到亭外的岩石上。

彼时她全身已湿透,薄裙粘贴在身上,更衬得身姿袅娜,黑发如浓墨披在肩头,许是着墨太深,使人深恐随时会晕散开来。

还未待她伸出手,身后有人扯了她,以极快的动作将她抱到亭子里,何馨回首便见到刑远,他依然紧绷着脸,目光似乎从不曾往她身上看一眼。

“这样很危险。”本是训斥的一句话,对她说出来却多了几分担忧,不待何馨回话,他敏捷地跃过亭栏,何馨甚至没有看见他拔剑,但他的剑尖已经将那株荷花连梗挑起来。一个来回,干净利落。

他收剑入鞘,将手中荷花递给何馨,何馨没有看他的双眼,她微垂了螓首,半天终于接过他手上的荷花,天空偶有闪电,刹那的光亮在视线中印刻她的容颜,那带羞含笑的一句轻谢,惊艳刻骨。

刑远的手握成拳,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触碰她的脸:“回去吧,你身上都湿了。”

何馨于是撑了纸伞沿着碎石小径回房,她没有回头,但是满院的扶疏花木,都随着那一道娉婷风华融成一场绮梦。

唐黛在裕王怀里趴了很久,她收回目光,隐约间可见他侧脸的轮廓,她觉得冷场这么久,就算是演哑剧也应该开口了,果然裕王爷便把握准了这个火候: “我听很多穿越者说过你们那个朝代的事,我知道你们那个朝代的人相对比较保守。但是袋子,入乡随俗的话你应该听过。到了大荥,不管是错误也好,意外也罢,反正你是再也回不去了。你就必须适应大荥的习俗,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