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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大神/聊宅志异(126)

于是公开亭其它人陆续归家了,馆里就剩这二人时候,他们终于跟唐黛坦白,称二人乃太平天义士,受迟容初之命前来刺杀寿王沈裕。

唐黛在脑子里转了七八个弯,终于开口:“们杀了他?”

二人相互看了眼方道:“没有,他身边暗卫极多,二人拼尽全力只伤了他刀,未能杀他。还请唐姑娘收留。”

唐黛只沉吟了阵,遂留二人在公开亭稍候。

这种事情不是第次经历,怀疑二人身份只是因着二人称那声唐姑娘。若当真是穿越来两个人,这种称呼,不是太过奇怪了么?

况且迟容初与有杀夫之仇,为什么最终却要让自己手下前来公开亭投靠求救呢?

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如果这帮人不是太平天派来,那么他们是谁?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收留了他们,就是他们同党。

想到这里,唐黛对二人来意倒是心中有了数,恐怕这二人刺杀沈裕之余,更是来栽赃吧?

出去直接唤了西门吹牛:“将这二人抓起来,送往寿王府治罪。”

西门吹牛迅速集了寿王府六个高手,将二人并抓获,解往刑部,投入大牢待审。

先前审讯时二人口咬定乃太平天所派,迟荣初吩咐二人事成之后立刻到公开亭找唐黛。沈裕在半个月之后回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逼供,二人于狱中自尽身亡。

这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

沈裕再到浮云小筑已经是六月盛夏,房里闷热,二人在院子里葡萄架下乘凉。

这院里最开始是没有萄葡,还是唐果儿喜欢吃,唐黛从公开亭剪了枝条回来插在院子里,常常松土浇水,三年时间,也长得如此茂密了。

唐黛从旁边花坛里挖了坛酒抱出来:“这酒埋着也好几年了,今天逢王爷归来,且启出来尝尝。”

沈裕坐在藤椅上,他胸口还裹着药纱,两个刺客伪装成菜农,当时虽离得极近,但刑远离他也近,是以刀虽中胸口,却未伤及要害。他原本以为无碍,仍打算第二日返回长安,岂料上马不多时,伤口绷裂,竟然休养了半个月始得返转。

唐黛抱了酒坛过来,他伸手抚摸头,语带叹息:“人,真是不服老也不行了。以前这点小伤,怎可能耽搁本王半个月之久。”

唐黛本是蹲在他身前拍开坛上泥封,抬头时撞见他目光,夏夜月色为这院落镀上层银粉,桌旁小炉上温着酒。夏虫低鸣,风偶尔吹过藤架上阔叶,这夏夜倒是凭添了几许诗意。

沈裕带着伤,饮食什么自然便大意不得。便是酒太医也是嘱咐着不能多饮。

“王爷,其实小民直不明白。”唐黛从果盘里取了杨梅喂他:“这大荥政权本就在手上,与其让人嫉恨,何不索性……取而代之,明正言顺呢?”

“放肆!”沈裕低喝,他仰躺在藤椅上,胸前还缠着药纱。绷裂伤口再度愈合,是极慢:“每次主更替,必有番血腥争夺,同室操戈,兄弟阋墙。曦儿虽小,但总会长大。本王替他掌权二十年,则可保大荥二十年安稳,二十年后还政于他,他至少可以执政三十年,则大荥可以有五十年太平时日。这江山总归是姓沈,本王上无愧列祖列宗,下无愧黎民百姓即可,又何必争这个帝位?”。

唐黛将壶中酒倾尽杯里,面带淡笑:“如此说来,王爷竟然是心怀天下、忧忧民之高士了。”

话未尽,突然沈裕伸手拍拍头:“本王听着怎这话这般刺耳呢!”

唐黛待酒微凉,便将杯奉上去:“小民是诚心诚意称赞王爷。”

沈裕没有去接那杯酒,他指腹触上脸,声音中带了丝疲意:“袋子,过两个月本王带去长白山吧。”

唐黛怔住,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疲倦,他经常用这种神态博取女性过剩母爱。他话却缓慢清晰:“本来直想带去来着,但朝中事忙,直拖着。看,本王也老了,若再延些时日,恐怕便无法带上得峰顶了。”

他伸手去接唐黛奉上酒盏,唐黛却将盏中酒尽倾于地:“王爷身上有伤,还是不要饮酒了。”

沈裕也不以为意:“那斟茶吧。袋子,本王想吃种葡萄。”

唐黛换盏倒了茶递过去:“还没熟呢,现在吃还涩口。”

说这话时低头去看那丕被酒浸润泥土,这时候他刚大劫余生,警惕性大大松散,是杀他最好机会。他死之后,太子年幼,大荥政权必将动摇,甚至这四百多万里疆土将不再姓沈。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尽管这可能是此生唯机会了。

绝计不信自己是被他感动,沈裕生死,不在意,江山何姓,与更是毫无关系。可是如沈裕所言,穿越者命是命,大荥百姓命就不是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