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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房里的铜镜成精了(19)

作者: 独我南行 阅读记录

许太后这才舒了心,吩咐道:“把贵妃给哀家请过来,既然陛下暂时不打算纳妃,那这后宫里许多事务哀家也要历练她一番。”

太后有请,薛盈不敢马虎,她放下手边事便来到朔阳宫。

许太后教导薛盈的无非就是宫规礼节,末了说道:“朔阳宫里的菊快开了,往年懿钰皇太后会办菊宴,邀请各宫与王公夫人赏花品茶,如今陛下虽是登基未久,但我皇室该拿出的气势还是要拿出来。”

薛盈虽然不出宫门,但每日在书房看的也有周朝史记,她知道许太后说的菊宴,那是先帝因生母爱菊,特意在朔阳宫种植了各种菊花。懿钰皇太后健在时都会邀请后宫与王公夫人赏花,许太后如今搬入这朔阳宫,见如此美景,自然也是想拿出气势彰显这皇家威仪的。

只是薛盈权衡思量后道:“太后,陛下后宫未盛,若邀请王公夫人,您可有名单给臣妾?”

“几位亲王王爷府自然都是要邀请的,还有一等夫人也可以邀请。”

薛盈斟酌道:“臣妾不懂朝政,只知摄政王薨后,党羽势力尚未铲清,陛下也在劳于此事。臣妾恐怕,几位亲王与王爷里会包含其中的势力……”

“大胆!”太后陡然喝,“薛贵妃,你是存心挑拨盛氏皇亲之间与陛下生出间隙来么?”

“臣妾冤枉。”薛盈忙俯下身。

许太后正在怒中,她尚要开口再训责,正巧盛秀走进了殿里。盛秀见此诧异,听宋嬷耳语后才道:“母后,薛贵妃所言不无道理,这赏菊宴且再斟酌几日吧。”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自古留下的,是家训,也是国训。”

“母后说的是。”盛秀替薛盈解围,望向俯首的她道,“薛贵妃,太后也是护你,你别怪母后严厉,再与她道个歉吧。”

薛盈已知太后的脾性,只得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不敢再犯。”

从朔阳宫离开后,薛盈回到披香宫有些闷闷不乐。她自觉自己所思没有错,她虽不知盛俞每日忙碌之务,却在自小读过的史书与话本里知晓这必定是盛俞所介意且欲铲除的。

晚膳盛俞没有过来,她独自吃完觉得热,沐浴后还是有些热。快要立秋,这几日里的热度却是异常难耐。薛盈因此穿了件极薄的素纱裙,站在苑里沐风乘凉。

寝殿里的冰早在白日化了,江媛端着那一盆盆水倒在了花盆里。

薛盈摇着手里的宫扇轻笑:“你倒是知道节省水。”

江媛一羞,笑着回:“奴婢小时候带着弟弟在戏班子里讨生活,那时迷失在边关沙漠里,水都不够喝。民间疾苦,奴婢吃够了,便知晓节省,不敢浪费。”

薛盈颔首,江媛确实抢着干活,比殿里的宫女能吃苦。

她让人忙完便去宫人房睡,留了白湘与几名宫人伺候。云姑不在她身旁了,薛盈遥望宫墙上那轮明月,难免睹物思人。

盛俞于这满宫月光里静立在薛盈身后,他未让宫人通传,脚步也未出声。

宫墙角下的美人蕉在月光下红艳夺目,而他眼里的人,比这满宫景致更耀眼。

那道背影婉约,薄纱下的美好身段似隐似现。她轻摇着宫扇,风来时,他闻见了那个夜晚里她身上的寸寸香靡。

盛俞看不够,上前一把搂住了那把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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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美人惊慌回首,花容月貌形容的当是此时。

“望月思谁?”

薛盈摇头:“未有可思。”

“不许对朕有隐瞒。”

薛盈硬着头皮:“想云姑不在臣妾身边,想她跟母亲在一起应是开心的。”

盛俞打趣:“朕还以为盈盈是在思朕。”他道,“云姑不在,朕不是答应让朱雀街上那名女子跟在你身边么。”

“是,她已在宫里当值,行事稳重,臣妾多谢陛下。”

“如何谢?”

薛盈微僵,抬眸望着盛俞眼底的深浓笑意,想到了那日里他要她亲他一下。她脸发烫,但在他目光中的温情里也不禁漾起温柔的笑来。

她轻轻抿着唇角,含羞轻言:“陛下想如何,臣妾都听您的。”

“你猜朕想如何。”

“圣心难猜……”

“朕的心不难猜,你快猜猜。”

“……陛下想要,亲亲?”

“那你亲朕一下。”

薛盈羞红脸,双眸里也柔情蜜意。她动作还是生涩的,他比她高太多,她踮起脚尖,抓着宫扇的手轻轻环住他后腰,蜻蜓点水也含羞还拒般将唇落在了他唇角。

眨眼间天旋地转,她被他横抱在怀里冲进了寝殿。

宫扇落地,她裙角缠着他衣袂翻飞,满地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相缠的身影里。

皇帝来了,伺候的宫人总是多到跪了满殿。只是皇帝与贵妃在一起时不要记事司在旁记录,也不要宫人入殿候在床侧。满殿宫人知晓皇帝的命令要非礼勿视,个个匍匐跪地,脸贴着地砖。

寝殿内,薛盈涨红了脸,在无数次的冲撞里忍着不敢出声。

盛俞靠近她耳:“喊俞哥哥给朕听。”

她羞到不言。

他抓紧了掌心里的软:“这次朕,教你爽……”

薛盈不懂爽字何意,可此情此景相互深融,她一下更失措,被他教得明白。

帐内却还是不敢发出动静。

须臾,寝殿内传来皇帝的召唤,宫人入内听训,片刻急急出殿。

眨眼间,满殿宫人耳朵里都已塞了两团棉花,再次听圣令要做到非礼勿听。只是寝殿内的声音太大,棉花塞在耳孔里作用甚微,那些一声声女子的喘还是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娇媚流传,气竭声嘶,喊到天明。

……

卯时的日已升起,闵三照例在寝殿外唤盛俞早起。

帐内的人早已醒来,他没搭理外边的声音,支着头侧躺,双眼落在枕侧熟睡的人身上。

她似温香软玉,有江南水墨的恬静,雪肌花容寸寸香靡,衾被也遮不住的拂柳身段再勾去了他魂魄。他觉得可以这般瞧上一辈子。

薛盈在睡梦里朦朦胧胧听到闵三的声音,她睁眼,恰对上了盛俞含情的一双眼。

“陛下。”薛盈脸发烫,按住被角坐起身,“待会儿要早朝,臣妾伺候您梳洗。”

盛俞沉浸的良辰美景被打断,心神黯了一分:“你多睡一会儿。”

薛盈摇头:“陛下忙于朝政,自登基以来一丝不曾懈怠。臣妾身为后妃,应该依照陛下为榜样。”薛盈招呼白湘抬水盥洗,起身为盛俞亲手穿衣。

他抬臂挡下她递来的龙袍:“朕先要练两刻钟的剑,盈盈一起去看?”

薛盈讶然,眼前的盛俞确实已不如初见时那般肤白。他从前在病中未曾受过日晒,如今肤色暗了一分,更添天龙威仪。薛盈点头,不过问:“原来陛下每日会练剑,可陛下病愈不久,身体可还会感到不适?”

“朕的身体好不好,盈盈难道不知道。”

薛盈被噎得脸红。

建章宫内一处空旷之地,天地间的男人手持长剑,他穿着青色的衣衫,舞剑的一招一式里敏捷凌厉,恰似与天地清风相衬一体。袂角翻飞里,那抹青色却晃迷了薛盈的眼睛。

她第一次见盛俞穿青色,甚至,她从三年前便再也没有看过任何穿青衣的男儿。

风掠过皇宫的玄墙青瓦,融入这一招一式的凌厉里,让薛盈的脸颊被吹得生疼。

没有由来,她穿透眼前的青衣,仿佛望见了另一个爱穿青衣的男儿。

那人容光隽逸,眉眼淡冷,在如牢笼的景北别院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笑,独独只为她绽笑颜。

“陛下。”耳侧是闵三微带诧异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