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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不好撩/不恋仙尘只慕君(23)+番外

作者: 朝暮安 阅读记录

我的心突地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待我回来时,便迎娶你回巫族。”

眼里渐渐聚集的水雾遮挡了视线,我用力揉了揉:“好,你可不许食言。”

他的笑不知怎地有些忧伤的气息:“不会的。”

我挽住他手臂靠在他肩头:“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分别

我们一直闲坐到半夜才走,回去的路上我挽着轩宸的手臂问道:“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呀?”

轩宸沉吟片刻道:“凡间已经乱作一团,还是愈早愈好应当清晨就会动身。”

我没想到会这么早一时有些愧疚:“那你今夜陪我到这么晚,没有好好休息明日可不是没有精神。”

轩宸笑道:“无碍,我一向如此,稍稍休息片刻即可。”

他还是将我送到了宫殿门口,嘱咐我好好休息,我扯了扯袖子:“你明早可以等我送送你吗,我会起得很早的。”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好,不必刻意赶早,我等你,回去休息吧。”

我用力地点点头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留在原地才欢欢喜喜回去。

虽然我反复叮嘱了苏梓明日一定要早早叫醒我,但心里还是不踏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掐着时间摇醒苏梓替我梳妆。

苏梓揉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小殿下,现在还早呀,卯日星君都还没起呢,再睡片刻罢?”

我摇摇头:“待我梳妆完时间就差不多了,不能耽误兄长和轩宸的时间。”

其实我所料不差,我虽起得早,但待我梳洗完去虚泽宫时正巧碰见轩宸出门,他有些惊讶:“你怎地就起来了?”

我强打起精神笑了笑:“睡醒了就起来了。”

他有些无奈:“也罢,我与太子约在南天门,本想瞧瞧你再去,你现下过来了正好。来,这个给你。”

我看着他掌心突然出现的小玉龙:“这是什么呀,倒和我真身有些像,不过这小小的真讨喜。”

他替我戴在脖子上:“像就好,你不是问我那日去给你备了什么礼吗,便是这个,戴上这个,你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也能知晓。”

我低头看着那条小玉龙手指轻轻摩挲着:“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准备什么,本想学着凡间的女子给你绣个荷包,但是我实在做不来。”

他握过我的手:“学那些负累之物做何用,这本就是补你的生辰礼,待我生辰时你再送我即可,再说了,你不是早将你的月牙坠子送我了么?”

我抬起头:“我一定会好好准备你的生辰礼的,对了,月牙坠子你要好好戴在身上,它的兆头好,定能佑你周全。”

他颔首道:“好,不过我现下可要走了,莫让太子久等。”

我抓着他的手不放:“嗯,我送你。”

他思索片刻道:“也好。”

我同他到南天门时,兄长已经候在那里,各自见礼后我急忙解释道:“轩宸君今日出门甚早,但我拉着他讲了许久耽搁了时间。”

兄长有些好笑地道:“我也刚刚到,不过现下不好再耽搁,有什么话待回来你再说也不迟。”

我点点头走上去抱了抱兄长:“兄长你也要小心,”又看向轩宸,“我等你们回来。”

兄长揉了揉我的头发:“放心吧。”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安,总觉得这一别,再聚首兴许就物是人非了。

苏梓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在我耳边道:“小殿下,太子殿下他们都走远了,先回去罢。”

我回过神叹了口气道:“嗯,回去罢。”

我们回去时兄长宫里的仙庖正候在门口,见我们行至跟前躬身拘礼道:“拜见帝姬小殿下,太子殿下命小仙来为帝姬,做点心。”

我蓦然有些想笑,兄长真是想得周到:“也好,苏梓你带这位仙庖去后厨吧。”

说罢我便独自往寝宫走,如今司命兄长轩宸皆下凡去了,独留我在天庭甚是无聊,还得先替司命写封信给桑七,顺道问问他伤势如何了。

将信送出去的时候袖口突然闪过一道金光,我拾起一看,正是月下仙人上次赠我的号称上天入地仅此一根的改良版红线,我将它缠起来收好,留着等轩宸回来了再用。

单手支在案几上,看着刚刚翻出的一堆丝帕,我想,他不在的这每一天我都要记下来,我想对他说的话也都要写下来,等他回来的那天,等他迎娶我的那一天,将我的心意一点一滴都拿给他看。

☆、梦碎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几日,胸口还隐隐作痛,不过只是外伤,应该很快就能痊愈,没有了心,再疼又能疼到哪里去。

眼睛又干又涩,此刻一滴泪也流不出了,脑海里不时回荡着流砂嘲讽又冷漠的言语:“轩宸他根本不爱你,你以为他救你接近你对你好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你身体里的这颗心,所以他才一直忍耐着你与天帝周旋。你倒傻得彻底,是不是从小到大都被捧得太高了所以半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你有什么值得轩宸喜欢的,除了你这可以利用的身份和这颗心,你还有什么。”

我也是那一日才知道,我这颗心,不仅能治病滋养身体还能修复残魂使之死而复生。所以轩宸才设计在我渡劫之日救我,他的功夫也做得周全,连我渡劫的日子都掐算得当。

说来也是,与复活巫后相比,挨一道天雷算不得什么,骗一骗我更算不得什么,毕竟我除了神族帝姬的身份和这颗心,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也反复想起,他眼角带笑对我说,等我回来,就娶你。

我每日都守在他宫里数着日子等,却只等来了一封带血的信,我从信中得知,他受了很重的伤,快要死了,我得去见见他。

我也只是远远瞧了一眼,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不清神情,我却觉得,他此刻肯定很疼很难受,我想救他,流砂却将我挡在门外。

那个时候,流砂难得情意恳切一回,她说,轩宸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为了让天父答应将我许配给他,主动请命去收服蛊雕,又为了护兄长周全自己受了重伤,她差点就跪在我面前求我,说若是她的管用别说一颗心,要什么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即便寻遍六界,也只有我这颗心能再救回他一命。

我当然是要救他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怕疼,可浸月没入胸口的时候,我并没有一丝畏惧,反倒有些庆幸,我这颗心,还有些用处。

最后我也没有见到他,流砂握着我用浸月剜出来的心,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戳破了我的梦,撕出丑恶的真相摊在我眼前。

在她转身关上门离去的那一刻,剜心之痛才后知后觉地蔓延开,不过多亏了尚还留在我体内的聚灵草,才让我痛得快要死了却依然能撑着一口气逃出来,他们约莫是没将我那点低微的法术放在心上所以禁制都不曾设下,也多亏如此我才逃得出。

也是凑巧,桑七因为知道我不认路所以造的法阵都是永久可用,上一次的我竟一直带在身上,便直接逃到了青丘。

看见桑七的时候我才突然记起来如何流泪,他估计是被我这满身是血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吓坏了,只知道不断给我输灵力却一个字都讲不清楚。

约莫是我命不该绝,师父前不久刚游历完回来,桑七就带着我寻到了师父,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我试着抹掉镜子里那位仙子脸上的泪痕,不知天父天母那里,还能瞒几时。纵使轩宸骗我,他也给我带来过那么多欢喜,也实实在在救过我的命,而且我们这些恩怨与巫族神族万千子民无关,实在不该再将他们牵连进战火中。

其实我一直想对他说,轩宸,兴许天父天母欠了你欠了巫族,便让我来还了,我不怨你,你也莫再心存执念,就此为止恩怨两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