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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46)+番外

作者: 梨仔 阅读记录

她一点也不想在怀孕的时候夜夜笙歌。

可是撒娇没有丝毫用处,周长诵从太医那里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做好准备,冉乔鸢向他求饶,向他服软,只是让他的眼睛更加渗出红色而已。

今天的美人格外不配合,周长诵跪在她身后,把人压在柔软的被褥上,手在下面扶着她圆滚滚的肚皮,又撩开满背长发,在冉乔鸢的肩膀亲了一口。

“怎么了?”

冉乔鸢被他折腾的头昏眼花,现在只想说点什么让周长诵转移注意,最好立刻停止他的动作。

她拼命回想,终于想起在回宫的那天,撩开轿帘看到的那个男人。

“我、我看到顾厉了。”

第45章 流放

玫瑰香气越发浓郁, 而帐子里的事还在继续。

冉乔鸢膝盖发软,底下再柔软的床褥都救不了她, 她的手搭在周长诵的手臂上, 虚虚护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往后仰倒, 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

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意识朦胧, 浑身颤抖, 眼角都是流下的泪水。

但是周长诵不停,她就要一直被迫承受。

芳碧坐在床边,看兰碧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有消息了吗?”

她连忙迎上去, 但是兰碧气喘吁吁, 先倒了一杯茶喝下,顺过气来才开口。

“就是我们的娘娘, 现在住在太承殿里。”

兰碧看起来有点不怎么高兴, 她和芳碧跟着冉乔鸢进了宫, 然后就再没见过她。

她们不是选进宫的,所以那些宫女很有些瞧不起她们的意思。

“那娘娘怎么样了?我们能见到她吗?”芳碧皱着眉毛, 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兰碧有气无力看了她一眼, 自己先叹了一声。

“你快说啊!”

“我听说, 娘娘很得陛下宠爱, 每夜都和陛下同眠……”

芳碧傻眼:“娘娘还怀着孕……”

兰碧撇了下嘴:“我怎么知道。”

她也有点不懂,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但是以前在宫外, 只要周长诵一来,第二天的娘娘一定是眼睛半阖没有力气的,走路都靠着芸姵。

周长诵好像把她的力气都抽走,只剩下软绵绵的娇弱美人。他的每次出现,都代表着,娘娘要吃苦了。

现在娘娘怀孕了,她本来就很累,这样不是会更加没有力气吗?为什么陛下还要这样做?

可是兰碧没有说出来。

听她讲完,芳碧垮下肩膀泄了气:“又不能跟在娘娘身边,我们进宫有什么用?”

兰碧轻轻看了她一眼,心里也觉得无望。

有关宋阶之事处理后果的旨意很快就下达,周长诵穿着朝服往里走,还有大堆的事务等着他去解决,但是他脚步轻快,一点都不觉得是个负担。

期间还有一件事。

宋阶被遣还乡之后,仍旧有几个他的门生上书,觉得周长诵的判决太过武断,宋阶于国于民也算有建树,又是天子恩师,这样的下场真是寒人心。

还有人在宫门外长跪,希望周长诵放过他的老师。

那些人通通都被周长诵下令打回去,直到最后一天,里面跪了齐叶申。

“有意思。”

周长诵往后坐在椅子上,手指捻着一本书没有翻页。他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袖,上面全都是冉乔鸢身上带来的玫瑰香气。

“他说什么了?”

底下跪着的青年,面容普通,是放在人群里就认不出的那种。青年的头低下去,声音平静,回答周长诵的问题。

“什么也没说,只是跪着。周围人劝他回去,也不回。”

琉璃金瓦映出薄弱日光,上面还残留着秋雨痕迹。

地面潮湿,角落长出青苔还没有清理。高高的宫门外,偌大的广场中,跪着伶仃几个人。

前几日还有更多的,但是现在就只剩了这几个。

周长诵站在城门上,双手背在身后,他没有叫人跟着,周围是间隔的侍卫,面目严肃望着前方。

他去了宋府的别院,里面除开护卫,还剩几个婆子和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看见周长诵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就已经吓软了腿,跪在地上知无不言。

“第一次站了一会儿就走了,第二次不过几息,第三次也是立刻就出来,之后叫了大夫进去。”

丫鬟说的又急又快,肩膀打着颤,一副吓坏的模样。

周长诵就站在院子当中的石阶上,背后的屋子曾经关过冉乔鸢整整一个月。

他转头看向在一边垂首立着的顾厉,对方没有抬头,周长诵也不在乎,撩起衣摆就走了。

别院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

宋家一定知道这件事,但是毫无反应。

从这里看过去,底下跪着的人实在太渺小,完全不堪一击。

周长诵突然扬起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第二日,就有朝臣上书,那些替宋阶说话的人实在可恶,弃黎民苍生不顾,陛下这样对待宋阶还不知感恩,痴心妄想得寸进尺,应该要狠狠处罚才对。

周长诵坐在高位,垂着眼皮听完了整番引经据典高谈阔论,最后面无表情点了头。

齐叶申于是被抓进诏狱,和其他人一起,等候发落。

宋阶几乎一夜白头,权势败落的如此之快,他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有预想到和他一向默契的儿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没有人伸来援手,朝堂早就腥风血雨,周长诵开始安插自己的势力,同时借着宋阶的落马开始重新整治官吏,雷厉风行,他真的蛰伏太久,一朝得以弄权,简直如鱼得水。

门可罗雀,宋阶坐在正堂里,双手垂在膝盖,他更瘦更衰老,精神也不好,但是现在他努力集中注意,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那个人很快就来了。

月白袍子的青年,手里提着衣摆跨过门槛,面相平常,看起来是市集上常见的男人。他朝着宋阶下拜,然后告诉他自己看到了什么。

“公子在狱中倒还好,陛下并没有多为难,只是吃食衣物不行。”

他顿了顿,看着宋阶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于是才接着说下去。

“公子还要在下转达大人一句话。”

“什么……?”座上的宋阶这时候才回了神,连忙追问。

“他说,齐叶申不是这样的人,平平庸庸度过一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陛下那里已经有了决断,公子大概会被流放到滇南,再不得入京,也不许出境。”

“叫人给公子捎带了东西,路上山长水远,我们的手伸不到那里,也只能看公子他自己的造化。”

“公子还有最后一句话给大人,叫大人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伤心,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张修单膝跪在地上,向座上的人禀告自己的情况。

他照着要求,在宋阶急需找人帮忙的时候,以齐叶申故人的身份靠近,而宋阶衰老至此,居然毫无怀疑,将他视为救命稻草。

于是张修便把齐叶申的话传给宋阶,算是让他能知道自己儿子的最后情况。

齐叶申知道周长诵的打算,知道张修根本就是周长诵的人,但是他没有办法,而且他也不怕周长诵再做出什么。

宋家已经败落,可是周长诵没有放过宋阶的意思,他还在收集证据,要将他的恩师踩的永世不能翻身。

而齐叶申的出现,让他想到另一个法子。

自己不得安宁有什么?自己的后代都不得安宁才是最可怕的。

他算是和周长诵达成共识,宋阶已经人老烛灭,没有什么可以压榨了,但是齐叶申不一样,他还有无数个可能,现在,他要用这些可能来换周长诵放过宋阶。

等到抓捕的旨意下来,齐叶申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希望父亲能懂自己的意思,他顶着宋阶儿子的名头,在周长诵那里就已经是碍眼,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不如换几年父亲的安稳日子。

而且,他和周长诵还有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