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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67)

冯霁雯已听出了她的意思来,却并没有反驳或是打断。

“如此一来,难免就会有些风言风语吹进他们的耳朵里。很多事情坏都会坏在这些流言蜚语上。许多人的名声毁也就毁在这上头了。”瓜尔佳氏说到此处,转过头来看着一直在侧聆听的冯霁雯,微微笑着说道:“冯小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纵是为了自己着想。是否也该学着避讳些什么呢?”

“多谢夫人好意提醒,霁雯一一记下了。”冯霁雯半垂下眼睛,看不出喜和怒来。

瓜尔佳氏见状眉心却微微一蹙,眼底显出了几分意外。

她与冯霁雯接触的不多,却也知道她是个一点就着。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的坏性子,她原先已是做好了看着冯霁雯恼羞成怒,或是红着脸反驳的准备。

可面前的小姑娘却一副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样子。

这让原本想给这个她忍了太久的小姑娘一点羞辱看看的瓜尔佳氏觉得一拳头砸在了棉花堆里。

难道是她说的太含蓄了,她压根儿就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想着这个小姑娘的无脑冲动,瓜尔佳氏觉得很有可能。

她打算把话再说的直白一点。

“夫人的话我听懂了,不知夫人可还有其它的事情要说吗?若是没有,霁雯就先回去了,紫云格格还在等着呢。”冯霁雯声音柔柔地说道。

瓜尔佳氏到嘴边的话便是一噎,没办法再说出口来。

再继续说下去,倒显得她过于咄咄逼人了。

瓜尔佳氏不由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口气耐人寻味地道:“做父母的没有不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好好的,希望你是真的听懂了才是。”

冯霁雯笑而不语。

望着这一张怎么也看不出不高兴的脸,瓜尔佳氏忍不住一阵无力与不耐。

“好了,你且回去吧,莫要让紫云格格久等了。”她唯有道。

“霁雯告辞。”冯霁雯向她行了一礼,带着丫鬟离去。

“姑娘,你可听懂章佳夫人方才的意思了?”行过转角处,小醒见冯霁雯仍是那副不痛不痒的神色,出了声道。

“你是觉得你家姑娘比旁人傻还是怎么回事?”冯霁雯笑看向她。

那你还笑得出来啊?

小醒的脸色复杂了一刻,心底忽然没由来的有些酸涩。

她鲜少会跟着冯霁雯出门儿。是也不知道她近来在外是怎么样的一番为人处事。

都是如此吗?

在经受过这些冷眼甚至隐含的羞辱之时,既不动怒也不辩解。

“那姑娘日后……当真就不跟那彦成少爷往来了吗?”小仙声音低低地问。

方才章佳夫人那话她可不敢苟同,姑娘与那彦成少爷相交多年,她还未听说过半句闲言碎语呢。

虽然……虽然那是因为往前姑娘的外形很难让人去多想。

所以章佳夫人的话。根本就是危言耸听,夸大其词,在拐着弯儿的表达对姑娘的不喜欢吧。

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往来不往来,那就看这位大夫人的了,并非是我能决定得了的。”冯霁雯忽然笑了一声。“我与韶九平日里如何往来了,是我成日往阿桂府里去,还是没事儿总约他出去吃茶听戏了?”

小仙摇了摇头。

都没有。

九成是那彦成少爷来找姑娘玩儿。

可向来都是坦坦荡荡的,也甚少是二人单独相处,并无逾越之处。

“那便是了。”冯霁雯道:“她今日与我说的话,我记下来了,亦会多加避嫌。可韶九那边,她若不去讲,也别想着等回头韶九来找我的时候,我会刻意地去排斥他,再由我的口来告诉他须得去避什么莫须有的嫌。”

章佳夫人与她说了这一席话,虽是伤感情,但二人本就无感情可言,故也无需忌讳。

可韶九便不同了,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定不想因此事而致母子生下嫌隙——若不然,直接教训儿子一顿不跟她来往便是了,何需来与她费这般口舌。

无中生有便罢了,可若还想让她费心扮黑脸儿做坏人,那可算是找错人了。

她虽然已经要成黑锅侠了,可这不管是与她还是与从前的冯霁雯都毫无关系的黑锅,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往自己身上揽。

她不打算将今日之事告诉韶九,影响其母子感情,但更不打算陪这位章佳大夫人演这么一出戏。

小仙听得呆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冯霁雯的意思。

小醒瞧着自家姑娘那副随性又不愿吃亏的模样,却是忽然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家姑娘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但如眼下这般通透,却是真的招人喜欢。

别人喜不喜欢她确定,可至少她是十分喜欢的。

心下有了定论,心情便也未受多大影响的冯霁雯回到了考场。

却见紫云带着丫鬟已离了监考廊,正站外廊外等她回来,很有些心急的模样。(未完待续。)

PS:大家别急,下一章和大人的身份就藏不住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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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考核风波

“怎么去了这么久?大舅母都跟你说什么了啊?”紫云匆匆地迎上来。

“没什么,话一话家常而已。”冯霁雯含笑道。

“哎呀,大舅母可真偏心,都没找我单独说过话儿。”紫云半真半假地埋怨了一句,便拉起了冯霁雯的手道:“这里没什么意思,咱们去第一考场瞧瞧去。”

“不都是考试吗?”

“那边是肄业考嘛,没准儿有什么好玩儿的呢……”紫云找了一个不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也不给冯霁雯再多说的机会,直接拉了人往前走:“估计他们的文考已经快结束了,咱们走快些。”

冯霁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从今早过来,便很有些不寻常。

总觉得她嚷嚷说要来看韶九考核,其实不过是个拿来掩人耳目的幌子。

可怜韶九这个二表哥似乎又被利用了。

只是这肄业考上,究竟是有什么好玩儿的能这么吸引她?

冯霁雯怀着茫然的心情跟着紫云来到了咸安宫官学的第一考场。

咸安宫官学内的子弟每次考核都会被记录在册,会对日后的入仕产生影响,其中更以肄业考的成绩最为紧要,也或是因此缘故,第一考场的监考廊中,几乎已是人满为患。

监考廊中围坐者甚多,监考的考官亦多了数位,甚至还有内阁学士王杰前来坐镇。

冯霁雯和紫云轻手轻脚地转悠了好一会儿,才算找到了一处位置不太好的空位坐下。

从她们这个方向望去,只能隐隐瞧见亭中学子们的一溜儿低着头的侧脸。

这让紫云颇为懊悔没有早点过来占上一个好位置,一面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仔细地瞧,那急切的模样,倒像是在找人一般。

片刻后,也不知是看到了谁,眼睛忽地亮了起来。

冯霁雯在一旁瞧出了不对劲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不知她看的是哪一个。

肄业考对学子们的意义非同一般。亭中学子多是低头凝神书写着——其中自然不乏家世显赫者,纵然考的差了,也不会太影响日后入仕的那一种。可当着一众人的面儿,还有内阁大学士在场监考。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来。

但却有一位装也不愿去装的,来的格外显眼。

他闲闲地倚坐在椅上,一只手臂搭在椅背后,一只手拿着羊毫漫不经心地在考卷上画着什么。虽看不清,但那笔画绝非是在写东西。

这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便是前些日子里刚闹出在烟花处与人争风吃醋打死了人的于齐贤。

其父于敏中忙于政务,今日并未能抽身前来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