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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461)

“你有心了。”傅恒夫人听罢冯霁雯所言,笑了笑道:“近来倒也还好,只是家中有些事须得处理安排,故而也就没什么心思出门走动了。”

冯霁雯闻言问道:“那不知事情如今可解决了?”

傅恒夫人摇了摇头。

“还不知会如何。”她幽幽叹了口气,却也无意详说,只又问起了冯霁雯的身体状况来。

“劳夫人关心,已是痊愈了。”

“那就好。”

见傅恒夫人点头间,已端起了手边杯盏吃茶,冯霁雯想了想,到底也未再深问。

她与傅恒夫人虽然相交甚好,可此事到底是傅恒府的家事,她亦见不得就能帮得上忙,既然傅恒夫人无意说明,那她还是不要冒昧深挖的好。

可她不打算深问,却有人打算详说此事了。

一直未有说话的福康安不知是下定了怎样的决心,竟是主动开了口。

“和太太,我有一事相求——”

他的语气不复往日里的高傲不屑,反倒有着一丝为难的犹豫。

他正是怕自己开了口之后再犯犹豫,故而才如此开门见山,不给自己留余地。

他素来心高气傲,又因之前同冯霁雯那一段不愉快的过往而始终无法将她视作平常人对待,可眼下,他不想因小失大。

只是他如此直白,倒让冯霁雯与傅恒夫人皆是一怔。

有事相求?

冯霁雯不由问道:“不知我有什么是能帮得上福三公子的?”

在这京城之中,论势力论人脉,她皆与傅恒府比不得。

“不瞒和太太,我阿玛如今在云南身染重疾,请了大夫无数皆束手无策……”福康安开门见山:“之前听闻和二爷身中剧毒之时,是得了高人相助,方才得以保命。倘若和太太方便的话,还望能从中引见——”

他不做停顿地说完这一席话,看似流畅,却仍掩饰不住语气中的不自在。

这于他而言,无疑是向冯霁雯‘低头’了。

冯霁雯却未去留意这些,只惊诧地道:“傅恒大人染了重疾?”

看样子已非一日两日之事了,她怎从未听说过?

“六爷他要强了大半辈子,做事又过于顾全大局了些,心下怕消息传开会影响军心,故而隐瞒至今……”傅恒夫人说到此处,便忍不住红了红眼睛,看着冯霁雯问道:“只是不知方才瑶林所言,可是属实?”

冯霁雯感慨之余,看向了身侧站着的半夏,道:“家中二爷当初危在旦夕之时,确是得人相助才保住了一条性命——而这位高人,便在眼前了。”

傅恒夫人与福康安闻言,皆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视线中所见,却是一名身穿棉布夹袍,头顶毡布小帽,俨然一副小厮打扮,白白净净的年轻人。

说是年轻人甚至都是夸张了,看其脸面,稚气未脱,顶多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加之身材瘦小,看起来就是个半大孩子。

见他们朝自己看来,半夏有些内敛地一笑,露出了两颗虎牙来,腮边一对酒窝一显,更显得孩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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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中间有些不舒服,晚了些,大家见谅~

晚安^_^

(作者感言里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是从上月开始整理的,两天合并一整理,慢慢发上来)(未完待续。)

391 冒犯

“……高人二字实不敢当,只是得了家中些许传承,略通皮毛罢了。”半夏谦逊地道。

傅恒夫人与福康安听罢更觉讶异了。

傅恒夫人有些不甚确定地看向冯霁雯,却得冯霁雯肯定地点了点头。

竟还真是这位……

但俗话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人家既是有这个本领在,自不当再以年纪过轻而妄自生出其它的揣测来。

“我家老爷在云南边境身抱重疾,请了无数郎中大夫,也一连吃了好些日子的药,却仍不见好转,反倒有加重之势,我因此昼夜难安……不知可否冒昧一问这位小大夫,可知我家老爷究竟是染了什么怪病?”傅恒夫人看向半夏说道。

半夏点头道:“我所学不精,未必就能帮得上忙,但夫人不妨将傅恒大人的病症说与我先听一听。”

傅恒夫人瞧得出他年纪虽轻,言语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谦虚,虽身怀绝技却毫无自大之意,端是这份医者的气度,便令她心中更为信服了几分。

是以便将信上所言复述给了半夏听。

过后又恐会有遗漏之处,遂又差人将信笺取来,让半夏亲自过目。

半夏凝神看罢,思忖了片刻。

“单从这些症状上看,不过是普通的风邪入体,再加上过于操劳,积久成疾,以至于身体亏败所致。”她将信笺折好,递还给了一侧立着的丫鬟,一面说道:“这种病症本只需按时服药,静心调养便可,而傅恒大人之所以迟迟不见好转,应是操劳不息,再加上边境之地气候恶劣,不利于休养的缘故。故才有加重的迹象。”

说完这些,又强调道:“但这些也只是我依照信上的症状所做出的基本推测而已,若要确诊的话,还须见到傅恒大人具体的情况之后方能下定论。”

傅恒夫人听罢有着一瞬的犹豫。

正要开口之际,已被福康安抢了先。

“不知这位小大夫可方便随我前去一趟云南?”眼下有此机会,福康安万万不想错过:“不管此行结果如何,傅恒府定会重谢,决不食言——”

他做事直来直往的惯了,又因救父心切,故而言语间便少了些委婉,傅恒夫人觉得此言未免含有轻视之意,不赞同地看了儿子一眼:“瑶林,切勿失礼。”

好在半夏未有放在心上,只是道:“救人乃医者本分,不敢邀功,傅恒大人又是国之栋梁般的人物,我虽生在江南,却也没少听说过傅恒大人的忠勇事迹,眼下傅恒大人为保云南百姓太平带兵征缅,身染重疾,但凡是医者,皆是不当推辞的。”

末了却又面有难色地道:“只是如今家中长辈寻至京中,原是定了这几日便要启程回江南的,故而此时若是远赴云南的话,还需得经过家中长辈同意方可。”

傅恒夫人听罢了然点头。

面前这小大夫年纪尚轻,若忽然要出远门去,又是云南那样的乱境,于情于理,自是要经得家中允许的。

是以她道:“此行有千里远,自是要同家中长辈商议一番才是,但小大夫尽可以放心的是,有傅恒府的人在,必能保你毫发无损。”

“傅恒夫人言重了。”半夏笑道:“家中长辈皆是通情达理之人,家中祖训便是悬壶济世四个大字,若知是傅恒大人有难处的话,必会竭力相助的。”

“照此说来,小大夫家中竟是世代为医。”傅恒夫人问道:“还未请教小大夫贵姓——”

“免贵姓洛。”半夏笑道:“夫人唤我半夏即可。”

姓洛?

傅恒夫人心下已是了然。

怪不得小小年纪便能有此造诣,原是出身名医世家。

一旁的福康安脸色却突地一僵。

姓洛……

家中长辈也在京中……

他不由想到了今日晨早的一幕……

“敢问方才小大夫提及的家中长辈,可是暂住在城外苦荞寺里的洛先生?”他有些迟疑地问。

“正是。”半夏答道:“乃是家中五叔。”

福康安的脸色顿时更为精彩起来。

傅恒夫人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见其脸色便知此种必有内情。

“你可是见过这位洛先生?”她问道。

“今日一早曾去拜访过……”

在傅恒夫人的眼神警示之下,福康安亦知瞒不得,吞吞吐吐之下,唯有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自是包括了他那一番威逼利诱,以及惹恼了洛轩的后果。

洛轩当时是放了狠话的——洛家人永不为傅恒府诊病。

冯霁雯与半夏听后皆是目瞪口呆。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