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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777)+番外

婉兮心下也是微微一动。

“如此说来,阿睦尔撒纳急于建功,于兵贵神速是好事,只是将来只怕他恃功邀宠,反倒成尾大难掉之势……”

皇帝握住婉兮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亲。

“正是如此。爷为此几下谕旨,叫班第等人在军中爷分封四部大汗的意思晓谕各部。”

婉兮点头,“皇上既然早已发现苗头,暗中节制就是。”

婉兮略顿,妙眸轻转,“……奴才记着,和敬公主的额驸、台吉色布腾不是就在阿睦尔撒纳身边么?固伦额驸必定能深察圣意,小心监督着阿睦尔撒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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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微眯眼凝视婉兮,“军中有阿睦尔撒纳,后宫里也并非没有这样的人……”

婉兮轻轻扬眉,终是微微一笑,“奴才明白。”

“此番永瑆和永璂种痘,可有人暗中生事?”皇帝问。

婉兮含笑摇头,“奴才原本也担心来着,故此才将两位皇子挪到奴才所住的‘天然图画’去。可是事实证明,倒是奴才想多了,两位皇子种痘的整个过程极为顺遂、安宁。”

“这便是天佑我大清,天佑皇上。此番准噶尔用兵,必定大捷!”

皇帝便也笑了,“若果然如此,爷倒也高兴这一回白担了心去。这一向不叫爷省心的后宫,这一番终于都懂事了。”

婉兮轻轻垂首,“想来,便是种痘的皇子不是自己所出……但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好歹人同此心。”

皇帝轻轻摇摇婉兮的手。

“……又着急了?”

婉兮忙含笑摇头,“便是再急,这十几年都过来了,又怎么会急于一时?奴才啊,就是看着这上天,看他老人家当真好意思不给我孩子不?!”

皇帝红唇轻勾,坏坏一笑,伸臂将婉兮抱过来。

第1920章 (3更)

“你要问天?爷是天子,不如由爷来代为回答。”

婉兮先是一怔。

眸光转向他,盯着他黑瞳中那氤氲而起的水雾,心下便是轰然一软。

已是懂了。

婉兮粉颊便染上轻红,手掌轻轻推着皇帝,似拒实迎。

皇帝呼吸便已然急了,长指已然忍不住,率先深探而去——

“想问上天,上天也总要先知道,你这儿可先预备好了?”

婉兮仰头,身子弓起,微微嘶喘。

却还是勇敢地娇声问,“……那爷说,奴才这儿,可预备好了?”

皇帝耳边便是轰然震鸣。

那指尖的水濡,如花尖儿露滴……已是最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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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挪回翊坤宫,舒妃便来求见。

那拉氏自己也是没想到,忍不住轻笑一声,“……倒是稀客。十阿哥薨逝以后,我以为人家会关起宫门来安安静静度过余生的时光去。却没想到人家不但继续打绵德的主意,这会子又主动登上咱们的门儿来了。”

“既是稀客登门,那便请进来吧。”

塔娜也微微扬眉,“想来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主子倒不妨听听,她有什么事。”

总归这会子舒妃的十阿哥也死了,对那拉氏已经再无威胁。

舒妃进内请安,知道那拉氏的冷意,这便默默垂首只说自己的事。

“……妾身十四年前进宫,蒙皇太后照拂,准妾身带进六名家下女子来。其中尤其以成玦、如环两个最为老成持重,是从小就伺候在妾身身边儿的人。妾身从小在母家,就习惯了对她们言听计从,后来进了宫,也凡事都听从她们替妾身打算。”

那拉氏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听到此处,强忍住一声冷笑。

“舒妃今儿好端端地到我这儿来,数落自家奴才不成?况且还是早已经打发出宫的。舒妃是觉着我这正宫皇后,每日没事可干,闲成这样儿?”

舒妃忙起身行礼,“妾身绝无冒犯之心。还求主子娘娘拨冗,听妾身将这话讲完。”

那拉氏轻哼一声,“长话短说吧。”

舒妃便跪倒在地,“日前妾身接到成玦一封书信,极言十二阿哥种痘之事。妾身看了几遍,当时没明白,这会子才忽然回过神来——怕是成玦揣度妾身的心意,便以为妾身会怨恨主子娘娘,将十阿哥的死,怪罪在主子娘娘的身上。”

那拉氏这才神色陡然一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那奴才,撺掇着你趁着种痘的机会,算计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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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深吸一口气,“都怪妾身当时气糊涂了,这便随手将那书信给烧了。这会子也只能回忆,却没办法一个字一个字来对照——妾身只是回味起来,仿佛成玦是隐约想要鼓动奴才之意……”

“舒妃,你好大的胆子!”那拉氏拍案而起。

虽说儿子平安渡过种痘,可是这话便是事后听起来,都觉后怕。

“那成玦终究是你的奴才。她安了什么心,便也都是你多年教出来的!”

舒妃伏地落泪,迭声道,“主子娘娘息怒,且听妾身说明白。”

第1921章 (4更)

“若妾身当真存过那样的心眼儿,这会子又怎么会将旧日奴才与妾身私下的话,全都禀告给主子娘娘来?妾身今天既然来了,便是一颗心全都托到主子娘娘眼前儿来,叫主子娘娘知道,妾身从没有这样的想法。”

“便是成玦……原本在宫里时也并非如此。妾身怕是出宫之后,被人收买,这才变了心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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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眯起眼来,“……你是说,有人在宫外收买你旧日女子,只为撺掇你来害我孩儿?”

舒妃垂下头去,“因那书信已毁,妾身也无凭证,只能凭记忆这样回味……怕当中是有这个缘故在。”

那拉氏面色微微发白,“依你说,此人是谁!”

舒妃忙道,“妾身自己的孩子已经薨逝,总归此事已与妾身并无干系。可是妾身却无从推断,宫外谁家有这样的本事,能接近妾身的旧奴去……”

“就是因为妾身想不明白了,这才前来,将此事回明主子娘娘,请主子娘娘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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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告退,小心翼翼退出后殿。从窗户望出去,那背影和步伐,全都写满了不如意和小心。

那拉氏眯眼盯着舒妃的背影,轻声问塔娜和德格,“依你们看,舒妃可信么?”

塔娜和德格对视一眼。

塔娜先道,“舒妃一向狡黠,不可全信。只是这会子她的儿子已经没了,她已经再无仗恃,此番来见主子,倒有归顺祈恩之意。”

德格也道,“况且舒妃提到的人,是她身边儿曾经第一得用的成玦。成玦身份特殊,舒妃说到成玦,便也是将自己牵连进去。若她说的都是假的,那她岂不是将自己送到主子掌心儿里来了?”

“便如塔娜说,舒妃一向狡黠。那样狡黠的人,又怎么会办这样糊涂的事儿去?故此奴才以为,主子这一回,倒可相信她。”

那拉氏缓缓点头,“是啊,这回永璂种痘,有些过于平静了些。我才不信这后宫里没人动心眼儿。”

“你们说,这个在宫外收买了成玦,想要借舒妃的手来加害永璂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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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俯首道,“那成玦,奴才们从前在宫里也见识过。那不是一个容易收买的人,必定得花大价钱。”

“甚至,因为舒妃的家世,便是这样的奴才也都自视甚高,便是有大价钱,都未必能叫她办事。故此这个人家非但出手大方,家世门第也必定不会低了。”

德格也补充道,“想要算计咱们小主子的,必定是有皇子的人。主子以下便是两位贵妃。可是纯贵妃出身汉女,嘉贵妃是高丽佐领下人,以成玦那样的自视甚高,怕不会是这二位。”

“接下来便是愉妃……愉妃出自蒙古八旗,家里阿玛的官职也不高,还是仰仗五阿哥,她阿玛才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这样的旗籍和家世,成玦也未必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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