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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1479)+番外

那拉氏扬了扬眉,与塔娜对了对眼神儿,这才缓缓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那拉氏亲自抽出自己的帕子,替舜英拭泪,“舜英啊,你告诉皇额娘,你额娘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急着要见你皇阿玛?”

八公主却哭着,半晌都没回话。

那拉氏便不由瞟向陈世官,沉声问,“可是忻妃的胎,出了什么事儿么?又或者是忻妃临盆的日子到了,她的胎这便提前发动了?”

陈世官忙跪答,“回皇后娘娘,忻妃娘娘的胎,呃,并未发动。”

那拉氏“噢”了一声儿,“既然还没发动,那她这么急着要见皇上,又是所为何事?陈世官,乐仪,我倒要问你们,是不是你们伺候忻妃伺候得不好,叫忻妃心下不畅快了,这才急着要找皇上?”

陈世官和乐仪双双跪倒在地,向上叩首,“奴才、微臣绝不敢的!”

那拉氏点了点头,“那忻妃这是闹什么呢?眼见着二月皇上就要启程谒陵去了,这些天前朝后宫的都忙,她便是几天没见着皇上,又至于这么折腾么?好好儿的公主,这么黑灯瞎火,哭哭喊喊的,成个什么样子!”

陈世官、乐仪和八公主这两大一小便都不敢说话。

那拉氏叹了口气,“罢了,今儿这事儿既然叫我赶上了,也总归不能不管。好歹皇上还将忻妃和她的胎都交给我,我便也理应奉旨照应着。那这么样儿吧,既然忻妃没什么要紧的,你们便也别去惊动皇上了。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去瞧瞧忻妃吧。”

“你们虽然没请来皇上,却也请来我了,好歹叫你们回去也能跟忻妃交差,也免得叫她为难你们去。”

皇后都发话了,乐仪和陈世官如何敢拦阻,只得赶紧起身在前头引路。

忻妃宫里,翘首期盼了半晌,终于听见外头脚步杂沓的动静,忻妃忍不住一喜,以为是女儿终于将皇上给请来了——这便连忙对镜理妆,亲自奔到殿门口去迎接,却讶然只见踏上门阶而来的是皇后那拉氏,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皇上!

忻妃便是一惊,下意识向后躲闪,却忘了自己的身子,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拉氏立在门口冷笑着望住忻妃,“这是做什么?若说养胎辛苦,可是瞧着分明是妆容齐整,粉颊羞红,艳若桃李;可若说是一切安好,可是却怎么脚底下没根儿,一见人就要摔倒的架势?”

忻妃还哪里有什么粉颊羞红,她这会子瞬间早已面色如土。

她暗暗盯了乐仪和八公主一眼,嘴上也只得说,“只是这么晚了,没想到主子娘娘竟然会驾临。”

那拉氏冷哼一声儿,傲然入内,在正座儿上坐了,这才缓缓道,“我知道,你等的是皇上,不是我。可是即便皇上没来,你见了我,也不用这样一副要昏倒的模样儿吧?”

那拉氏特地盯着忻妃的肚子,“你好歹还怀着皇嗣呢,你这么一惊一乍、又是要随时摔倒的样儿,若是惊动了胎气,倒是你自己得不偿失吧?”

忻妃紧咬着唇,“主子娘娘说的是,妾身怎么会惊动皇嗣呢?若不是主子娘娘忽然驾临,妾身这会子已然躺下安置了。”

那拉氏笑了声儿,“你倒心大,叫舜英去哭着喊着请皇上,你这个当娘的,竟然还能躺得下、睡得着?”

忻妃不由得悄然回眸,瞪了女儿一眼。

指望着女儿去请皇上来,便是今晚请不来倒也罢了,怎么反倒将这尊真神给请来了?

这才叫得不偿失。

那拉氏悠哉地摆了摆衣袖,“舜英是我们的大清的公主。便你是她的生母,也没的叫你大夜晚的这么使唤,更别说哭着喊着跑出去的。这还成什么体统!”

忻妃一惊,忙躬身请罪。

那拉氏眯眼盯着她,“说说吧,究竟怎么着了,不见皇上就不行?我先前已经问过了你宫里的守月大夫,还有你身边的头等女子乐仪,他们都说不是你的胎已经发动了——那还有什么大事儿,值得叫你折腾成这样儿?”

那拉氏说着故意瞄了一眼忻妃的肚子,“该不是你的胎,出了旁的事儿去吧?”

忻妃一惊,忙道,“没有!”

陈世官也跪倒道,“回皇后娘娘,忻妃娘娘的喜脉稳健,喜形如常,皇嗣自然安好。”

那拉氏却笑,“你一个太医,便是头七个月光凭着诊脉还能看出些端倪来;可是这会子忻妃的胎都八个月了,单凭你一个年轻的太医,号出来的那么点子脉象,已是不够了。”

那拉氏悠然扬声,“守月姥姥呢?传来回话。”

一听那拉氏要传守月姥姥,忻妃的心便是咯噔一声。

塔娜可不管忻妃的脸色如何,冷冷勾了勾唇角,抬步便到门口,寒声传旨,“传守月姥姥孙氏,到皇后主子跟前回话!”

孙氏这才赶紧战战兢兢地进来,进内便趴倒在地。

那拉氏得意地点头,“孙氏,你忻妃主子的胎,近日可好?”

孙氏极为犹豫,伏在地上悄然回头,看了看忻妃,又看了看陈世官。

一见孙氏犹豫,那拉氏便狠狠一拍桌子,“大胆奴才!本宫问你,你怎敢如此支吾?”

忻妃心下已是抖成一团,可是面上却依旧要竭力装作平静的模样。她也抬起眸子来冷冷盯住孙氏。

孙氏不过是个守月姥姥,便宫里选守月姥姥,多是内务府职官的母亲,乃为福寿双全的老太太——故此宫里的嫔妃们对这些姥姥们倒也都敬重,尤其是令贵妃、淑嘉皇贵妃等这些本就出身内务府旗下的,都是对这些姥姥们礼遇有加。

可是忻妃却自视不同。她可是八旗之首旗的镶黄旗满洲的尊贵格格,她才不管这些姥姥们是不是什么内务府世家出身,是不是什么内务府官员的母亲呢,只要她们是内务府旗下的,那在她这位镶黄旗满洲的格格面前,便永远都只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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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儿是皇后主子,一边儿是出身高贵的妃位主子,孙氏被夹在当间儿,这个为难。

总归左边儿得罪不起,右边儿同样不敢得罪啊!

孙氏思前想后,便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家人,自己在内务府任职的儿孙着想,她这便忍住委屈躬下了身去,伏地叩头,“奴才该死……回主子娘娘,忻妃主子的胎,奴才竟有些摸不清楚。”

那拉氏细眼中陡然一寒,“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摸不清楚?太医们只能望闻问切,可是你是当守月姥姥的,自是可以凭你们的经验去摸清主子们身上的胎动迹象去的。叫你们进宫来伺候,你们当自己是进宫干什么来的?”

孙氏伏地叩头如捣蒜,“奴才,奴才绝不敢有半点疏怠……奴才斗胆进一言:只是因为忻妃主子的胎,有些特别。奴才便是伺候过这么多位的生产,可是忻妃主子这样的胎,奴才还是头一回见,故此不敢下断言,这才只敢说奴才摸不清楚。还望主子娘娘明鉴,饶过奴才的贱命去。”

那拉氏目光悄然从陈世官面上滑过。

陈世官今晚上是从外头回来,朝忻妃宫里来的,他之前还能去了哪儿?自然是去了她的宫里回话。

就是因为有了陈世官的话,她今晚才有把握来兴师问罪。

又到了谒陵之时,她便没办法不想起去年谒陵之时,她脸上出的那回桃花癣,以及在帝陵地宫里撒的那回桃花癫!

一年轮回,她怎能不在此次谒陵启程之前,先将忻妃给料理了,以报去年之仇去呢?

她本是信心满满而来,可是却没想到这个守月姥姥孙氏这般不中用。

终归陈世官只是太医,又不能碰触忻妃的身子,故此忻妃的胎究竟还有没有胎动,唯有守月姥姥说话才能作数。可是这会子孙氏这么滑头,倒叫她不好料理了去。

总不能她这个当正宫皇后的,要过去亲自摸忻妃的肚子吧?

情势一时僵住,那拉氏眯眼盯住孙氏,“孙氏,你该知道这会子是什么场合,本宫问你的又是什么话去。若有半点欺瞒,那便同样是欺君之罪,本宫一样治你的罪,流放了你家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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