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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女尊)(40)

作者: 君薄宴 阅读记录

沈追没有刻意掩藏脚步,施施然走了进去。云锦听见了声音,认出来人是沈追。这地方能光明正大进来还不用掩藏的人,除了庆安侯也没有别人了。

云锦身后站着一个侍儿,那侍儿低头在云锦耳边道,“公子,殿下来了。”

云锦忙站了起来,那侍儿怕他碰到,手脚麻利地将凳子撤了,扶着他站好。沈追微微一笑,“坐,公子不必紧张。”

云锦忽然循着声音的方向跪了下去,那侍儿吓了一跳,想要伸手扶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沈追见状对那侍儿摆了摆手,让他放开云锦,由着云锦行了个大礼。“扶起来吧,云锦公子身子弱,十七去拿点纸笔来,孤有话要问公子。”

云锦能听得见,沈追也不含糊,“公子可见了南念?”

云锦听见沈追的声音,忽而攥了一下膝盖上的布料,摇了摇头,沈追低声笑了一声,“世子倒是挂念你,天天避人耳目的往这里跑,在窗边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云锦的手忽然僵住了,沈追抬了抬下巴,“若是公子想说什么,你右手边就有纸笔,拿去用吧。”

云锦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急忙伸手去摩挲纸笔,沈追冷眼瞧着。

云锦哆嗦着写下,“云锦当不起世子厚爱。”写着,蒙眼的布上渐渐透出血渍。

沈追问道,“你那双眼睛看不见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谁?”

“沈和。”

沈追挑眉,“难不成是她亲自下的手?”

云锦忍着满身的恐惧,“是。”

沈追起身,站到了云锦身后,忽而开口道,“最初你可是当真背叛了世子?”

云锦的指尖泛起了青白色,“沈和那时候拿出了一件我父亲的小衣,她先是让人寻我告诉我她是我亲生母亲,然后要我收下一些东西,找机会塞进世子房中。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威胁我,说若是我不答应,就让我父亲名誉扫地,可我父亲已经入土多年,我怎能打搅他。故此那东西我收下了,也不准备放进世子房中,就藏在我榻下,过几日果真有人来查,我死不足惜,唯独不能将公子拉下水。”

云锦的手用力气极大,显出了一种不正常的颜色,沈追对他毫无同情之心,却也没说什么话,若是她的话她必然不会做这哑巴吃黄连的事,人死如灯灭,比起留在世上的虚名与葬在何处,倒不如血债血偿,若是要下地狱就拿仇人的血铺路,最差不过玉石俱焚,可沈追也知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她不能强求。“行了公子轻点,孤王府中的笔,还是挺贵的。那就不打扰了,公子好好休息。”

说完,沈追转身就出了院子,往寝殿走,她心里盘算,这主意怕是沈和自己想的,若是如此,那要放什么东西定然是宁海言挑的,也就能解释第一次她为什么看着那些书信如此眼熟了,她最初怕是大意了些,皇上倒是真的不一定知道这事。

正想着她抬头就是寝殿,抬腿迈进去走到床边掀开帘子就见南念在里面仍然睡得无知无觉,他侧着身子浅浅的呼吸着,吹起一缕头发。沈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南念呢喃了两声转了个身极为熟练地埋进了沈追怀中,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沈追笑了一下,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宝宝,醒醒。”

南念仍然不答应,还躲了躲,沈追也不着急,就这么侧着身躺在南念身旁,“宝宝”一声,亲一下,直到南念揉着眼睛迷蒙地看着她,有些奶气道,“什么时候了?”

沈追低低的笑了声,“不能再睡了,再这么睡下去,晚上你可就睡不着了。”

南念平日里没这么嗜睡,除了在沈追身旁,他揉着眼睛坐在塌边点头,沈追没办法,去要了块帕子给他擦脸。

“念念,下次去跟云锦聊聊吧。”

南念仰着头,“哪个云锦?”

沈追道,“总得去见的,哪个都可以。”

南念伸出双手,将沈追的腰拉进了,然后将头埋在她怀里,“嗯,知道了。”忽然他黏黏糊糊道,“若是我成了燕北王,第一件事就是发兵到大梁来。”

沈追听着新奇,“围了城,然后呢?”

南念眯着眼仰头道,“然后把你绑走,做我的皇后。”

沈追忽然就笑了,十分宽容大度道,“行,我给你做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要把这个糖放出来,不知道宝宝会不会有点奇怪,主要是“心肝”我觉得不太日常。晚安大家。谢谢各位捉虫啊。

第54章 五十四

当夜南念跟沈追告了假,回了自己府中,云锦房中的灯还亮着,南念想了想转身直接去了云锦房中。

准确的说,他不是云锦,是从小养在黑暗里,连双生子都不如的一个影子,只等着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南念推开门的时候,他正端坐在床上,“你在等我吗?”

他歪了歪头,眨了眨眼,“嗯,在等世子。”

南念随手拖过来一个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该如何称呼公子?”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些嘲讽,“称不上公子,”忽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询问,“云昙行么?”

云昙,他生是为云锦而生,却从未拥有自己的名字。南念侧身将一条腿架了起来,将手搭在了膝盖上,“云昙公子如此费尽心力的在我身边呆着,却为何又要帮我?”

云昙抬起眼睛,他像是撕去了云锦的面具,笑了一下,“各为其主么。”

南念毫不在意,摆了摆手,“云昙公子大可不必跟我打这样的太极,我开门见山,你在我身边监视的不是我吧?”

云昙勾了勾嘴角,“世子倒是敢猜。”

南念歪了歪头,“不想说就算了,我只说几句,沈和倒是当真不缺你这一个棋子,那边修院子的老人看见了没有?你们家的,我兄长的死我会记在她头上,与你无关,但据说我兄长出事之前,有人同她谈过,但凡涉及她的利益,连能当做筹码的正主都能说丢就丢,更何况你呢?”

云昙没说话,南念也没指望他说什么,“指望安平王念旧情,实在是愚不可及,既然我兄长不在了,你与我兄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于我来说也是个慰藉,公子好自为之。”说罢,南念起身将凳子放回了原处,走出了云昙的院子。

云昙默然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像是成了一座雕像,南念坐过的凳子被他自己走的时候,随手放回了原处,一切都像是未曾变过,只有桌上半盏凉茶证明,曾有人来过,云昙忽而狠狠地吸了口气,夏日的风带着点粘稠的热,云昙却只觉着格外冰凉。他不知道在看什么,盯着虚无的一片想:旧情当然不可靠了,跟着沈和这么多年,他怎能不了解这个人,沈和只对得起自己。当云锦来京的时候,云昙就知道自己不用再呆在黑暗中了,他曾偷偷溜出去过,只为了看看云锦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时候倒春寒还没过去,街上有点冷,他穿着一层薄薄的深蓝布衫躲在一株发了芽的柳树后面,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云锦跟在南念身边。那个人就是一直替他活在阳光下的人,燕北世子来大梁说不好听些就是在做质子,这样困苦的时候,那个小世子仍然对云锦很好,他挽着云锦的胳膊,让他披上长衫。他站在树后忽然就觉得天气冷得难以忍受,当夜回去,他被管事在房梁上吊了一宿。第二日满身伤痕地醒来,发现自己被放了下来,沈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羡慕么?”

云昙不会说谎,只怔怔地点了点头,沈和忽然出手极快地一掌抽在了他的脸上,下手极重,云昙回过头来被打的有些懵,耳边都是嗡嗡声,伸手在嘴角蹭了一下,一手的血迹。

沈和微笑着,极为亲密地抬起他的下巴端详,“当你驯养一个宠物的时候,犯了错就要罚,不过那位置本该就是你的,想去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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