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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女尊)(2)

作者: 君薄宴 阅读记录

话音没落,沈安突然逼近,抓住了南安的肩,将人狠狠地按在了墙上,她的左手狠狠地扣进南念的肩膀,南念狼狈地吐了口气,突然就笑了,“你不敢杀我。”

沈安的手一瞬收紧,南念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中了然,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废物。”

他像是感受不到肩膀上的剧痛,死死地盯着沈安。

不远处的沈追全程看完了这么一场纠葛,心下对着沈安冷笑,蠢货。她移开了眼睛,却正好看见她那只心心念念的小狼崽的眼睛,沈追眯了眯眼睛,心里赞叹了一声,好漂亮的眼睛。

一个人的相貌好不好其实不那么重要,沈追见过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是没有一个人的眼睛,让她只窥一眼,就嗅到隐秘的血雨腥风。她心思一动,只觉自己真是好眼光。

沈安的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双手,这双手看着平平无奇,也没什么茧子,轻飘飘的,可沈安整条胳膊的力气突然就被卸了下来,随后整个人被甩了开。

沈安踉跄几步,看向这只手的主人,表情突然就凝固了,从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恨以肉眼可见的度缓慢的变成了一种恭顺,一戳就破的恭顺,“皇姐回来了?”

沈追看着这个不长进的妹妹,“怎么,怪我没提前说?”

“不敢。”沈安垂下头,咬牙切齿。

“那就回去吧,改日我去皇姨府上看看她老人家。”沈追没再施舍给她眼神,不动声色的看着在角落里缓缓站起来的南念。

沈安看了沈追一会,突然就笑了,“好,可别让我们等太久了。”说完甩袍就走了。

南念靠在墙上,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他靠着墙捂住伤口,思索着这人是谁。

沈追看向靠在墙上的南念,他的手在抖,沈追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他笔直的背,原来还是疼的啊。

“你看够了吗?”南念突然冷冷地开口。

沈追听见笑了一声,“怎么对着沈安就一口一个殿下,对我这么不客气?”

南念抬头看她,她比自己高了一头不止,他思考了一会,“小庆安侯?”

沈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小狼崽在自己面前警惕的打圈,“世子殿下聪慧。”她伸手沈英自觉地给她递过来一件薄披风,沈追只伸手递给了南念,南念没动。

沈追无声笑开了,“怎么,世子担心孤图谋不轨吗?世子大可放心,孤是对你有所图谋,可也不会像孤那不成器的皇妹一样不入流。”

“或是,世子想跟孤就这么走出这个引人遐想的地方么?”她看了看南念染血的肩膀。

南念沉默了一会,接过了披风。

“怎么世子自己一个人就出来了?不带个侍卫吗?”沈追与他并肩往外走。

南念斜了她一眼,冷淡道,“我没什么侍从。”他也不多说,只是两人谁都知道为什么,南念身边是真的没人,沈追轻微勾起了嘴角。

“既然如此不如顺路,世子随孤去孤府里吧,孤府上有太医。”沈追侧头对他说。

南念停了脚步,眼里的敌意不加掩饰,“殿下想做什么?”

沈追放平了双手也不介意,“世子当真是冤枉孤了,孤不急这一时。”她笑眯眯地看着南念,笃信他会答应,小狼崽横是横,可不傻。

南念沉默半晌,还是跟着她上了马车。

第3章 三

南念坐在车里,心思千回百转,他来大梁时,他的姨母南云台大抵是不放心他这个旧皇血脉,给她的人都是老弱病残,老燕王旧部被远远支开,等到得到消息,他已经走了。南念在心里冷笑,只觉得血都冷了,他站在城门口会看自己的故土,发誓我迟早会回来的。他还太年轻,路比他想的还难走,他一无所有的落进大梁,顶着世子的封号,就像一块肥肉,四周都是冰天雪地,他走的步履维艰。沈安也好,皇帝也好,都是笑里藏刀,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笑着对他说,“孤对你有所图谋”的人,一时间习惯了暗箭的人竟不知道如何反应。

沈追端坐在对面,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面的人,小狼崽还太幼小,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她是千年狐狸成了精,一眼看的穿,南念就像是一张白纸,轻飘飘的在泥泞里挣扎。

两人一路无话,马车直接进了庆安侯府,稳稳的停了下来,南念抬头,他竟就这么沉思了一路,还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沈追率先下了车,极其有风度的为他撩开帘子,南念看了她一眼,也没推辞,沉默地起身出了马车,他侧身想要下车门突然就感觉到腰间一只手滑过,南念抬头,沈追笑得和煦,他皱了眉,正想说什么,沈追却开了口。

“沈英,去叫老孙来给世子殿下看看。”

沈英应声,“是。”然后快步走出去。

南念下了车,此时才窥得王府全貌,来京一个月,南念被大梁上下层出不穷的手段整的精疲力尽,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竟是他第一次好好看看这京城风景。

侯府明显被刚刚打扫过,亭台楼阁,两侧飞檐都被精心擦拭过,说是雕梁画栋也不为过,只是空得很。

“侯府如何?”

沈追突然停下来了步子出声问他,南念被吓了一条,脊背崩成一条线,沈追心道,不经吓啊,笑道,“世子别怕,闲聊而已,不比多虑。”

南念虽说年纪小,可到底少年时遭逢巨变,从天上落到泥泞里,心眼到底是摔出来了些,他的右手微微的抖了抖,开口道,“侯府是气派。”

沈追来了兴趣,“那与你燕北王府相比呢?”

霎时间金戈铁马,明枪暗箭都落在了一人身上,南念骤然抬头,盯着眼前笑的和煦的女子,他只觉汗毛倒竖,而更加令他难以忍受的是,这么轻飘飘一句,勾起的往事,竟是再难追回了。

“燕北壮阔,比不得侯府精细,只是如今怕也是荒原一座了。”他心有疤痕,却也不愿随便坦露。

沈追眯了眯眼,南念这眼里几番起伏正是中了她的下怀,南念如今不过十六,能做到如此已经是难得,她也就没再为难他,“侯府不是孤建的,自孤少时离京,皇上体恤孤,派人修缮的。”

南念闻言看了她一眼,小庆安侯的事情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只是不敢详谈,如今竟然被小庆安侯大喇喇的摆了出来,她眉目未曾变化,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眉目冷淡了些,他也干脆垂眸装傻,“殿下说的是。”

沈追摇着头笑了笑,“只是空了些。”

南念默然无言,只有这句是真的,只是小庆安侯跟自己说这些是个什么意思,他拿不准。

沈追也不多言,只带着他去了大厅,孙成玉是庆安侯家的管家,年轻时曾在太医院中任职,庆安侯对她有知遇之恩,七年前事变,孙成玉一气之下摔了圣旨,退回了庆安侯府。

南念坐在堂前,磕着手里的杯子。

“殿下。”孙成玉看起来年过而立,面上有风霜之色,却压不住见到沈追的喜色。南念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偏了偏头,正好看见沈追柔和下的眼睛。

“孙姨,世子伤着了,你给看看。”沈追扶起孙成玉道。

孙成玉忙应声,上前落了块帕子给他把脉,南念也不避讳,他这一身伤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没什么好掩藏的,他也没那个本事藏住。

孙成玉凝神半晌,轻微的皱了皱眉,沈追问道,“如何?”

南念盯着她,微笑了一下,孙成玉只觉手中一颤,垂下眼睛。“皮肉伤有些气血虚,殿下当是老睡不好觉,臣再给世子殿下开几副药,调理调理身体就是,世子殿下大可放心。”

她这点话都在放心上,南念谢过孙成玉。

“世子去偏殿换了药再走吧,让小厮买一套干净衣服来,”沈追对南念说,“若是想,世子把这几个人带走也行,好歹能让殿下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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