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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华妆(422)

作者: 商璃 阅读记录

林锦婳挣扎了一下,好半晌才无奈道:“七皇子,我喘不过气了。”

长孙这才松开她,林锦婳趁机离开他身边,看他含着笑意盯着自己的模样,忙道:“奴才先回去收拾一下。”说罢,便快步离开了。

方才她看着长孙的眼神,好似带着别的东西?

喜欢?

不大想,更像是一种信任。信任自己今日保护了他么?可她不过是自保而已,不过不能告诉他,否则下一次在遇到这种事,他撒手不管可就坏了。

她回到房间,还未去绑头发,就发现床头被人翻过了,她过去一看,怀琰的画像已经不见了。

这会儿长孙祁烨的跟前,有人摊开了那幅画。

“是奴才打扫阿慕房间时发现的。”小厮跪在地上道:“七皇子,阿慕真的是个断袖,您不能再留他在身边了,否则名声尽毁啊。”

“那你觉得把他送去哪里好?”长孙祁烨冷淡看着地上的人道

小厮抬眼看他,道:“自然是除了,以绝后患。”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被发现了

长孙祁烨看着底下跪着的,口口声声说要杀了阿慕的人,面色更淡:“谁让你来本皇子跟前来说这些话的?”

“没有人,是奴才自己看不过去。”小厮道。

“自己看不过去?”长孙祁烨觉得好笑:“你若是这么关心本皇子,方才有刺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冲在最前面?”

“这……若是皇子有生命危险,奴才一定……”

“行了,现在给你个机会,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本皇子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长孙祁烨目光瞬间变得冰寒,杀了阿慕,怎么可能?他不仅不会杀,还偏要把他留在身边,被人说龙阳之好又如何,反正他也不用出去带兵打仗,也不用登上皇位管理社稷江山,本就是个闲散之人,也无妨了。

小厮小心翼翼抬眼看着他,见她当真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微微咬牙:“七皇子,没有人指使奴才,奴才真的是为了您好啊。”

“本皇子要你为我好了吗?”

“奴才……”

“你不说,那就算了。常青,拖下去。”常青目光微闪,难不成因为几句话七皇子就杀了他么,这跟如今的钺王殿下有何差别,外人都传钺王杀人如麻呢。

常青上前拱手:“七皇子……”

“你也觉得阿慕该杀?”长孙祁烨语气已有些不善。

常青忙回过神来,却发现七皇子不知何时竟如此护着阿慕了。难道真的是因为阿慕会捉老鼠么,明明阿慕那张脸,会将人迷惑。

常青看他对自己也是如此,知道不能再劝,立即叫人拖走了小厮。

等人都走了,他这才道:“方才那些刺杀的人和平陆属下都查过了,是当年皇后安排进来的人,此番的事,估计也是太子的动作。”

“又是他,皇后都死了,他还不肯消停么。”长孙祁烨提起太子,神色便很复杂了,在当年,皇后跟母妃的矛盾没有明面上摆出来时,他跟太子还是很要好的,可以说比皇族任何兄弟都好,只是皇后一死,太子便将他视为终生的死敌,处处刺杀陷害了。

长孙祁烨没出声,常青也习惯了,自动退在一侧。

半晌后,长孙祁烨转头拿起一旁的画像,画像里的人目光温柔,但能看出他身上的孤独。他一个人在锦朝皇族长大,也很难吧,但为何要回来呢,还要夺走自己仅剩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他慢慢将画纸捏在手心,才回去换了身衣服,便缓缓往后罩房去了。

到时,林锦婳正在跟方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手里却不停的抱着个陶罐在捣药。

“明儿就劳您随我回去一天,我请您喝酒。”林锦婳瞧着一刻不停歇的方伯,笑道。

“我不喝酒。”方伯轻哼一声,又拿了扫帚去扫院子里的枯叶。

林锦婳也不急,抱着陶罐悠悠跟在他身后笑眯眯道:“那喝茶。”

“要擂茶。”

“好嘞!”林锦婳笑容满面。

方伯不知她怎么这么多话,但说着说着,依旧是冷着脸,却也愿意跟她搭话了,最重要的是,他猜得没错,她就是个女子。那七皇子知不知道?

方伯扫完地,才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悠悠跟着转的人,仿佛看到自己的大孙女一般,道:“阿慕,你要不想暴露,就早些走吧,这皇族啊,皇子府啊,都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高攀的起的。”

林锦婳何尝不想走,看方伯一脸担心的样子,轻笑:“我有九条命。”

“猫精呢。”方伯被她逗得一笑,嗔骂了一句,便去给她炖药了,那药渣他拿去给熟悉的大夫看过,是保胎药,所以每次炖完药,都会把药渣包起来再丢去府外。

林锦婳依旧笑眯眯在他身后跟着,继续跟他说话,顺带还想打听些关于西夏皇族的消息,譬如太子和弦月的关系。她今日看太子望向弦月的眼神,明显就是带着恨意和不满的。

方伯是七皇子的老人儿了,以前也是在大家族里伺候的,这些事儿倒是知道不少,看她想知道,也就把自己知道的跟她说了。

“皇后娘娘原是太后的侄女儿,皇上的表妹,家族很强大。若不是如此,当年皇后之位都不是给她的,只不过啊,后来弦月的母妃因为一个意外去世了,弦月公主便也是皇后娘娘带大的了,跟太子可以说是比较亲近的。”方伯道。

“比较亲近?”林锦婳却不大信,今日瞧他们的态度,是互相警惕才对。

方伯叹了口气,倒是不想再说弦月了,只道:“当年江妃娘娘有一阵病的很厉害,七皇子也是交给了皇后娘娘抚养了一阵的,不过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以至于七皇子到现在都很怕老鼠。”

“什么事?”

“就是当年……”

“阿慕!”

方伯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得长孙祁烨一声轻唤传来。

林锦婳转头看去,便见他正站在转角的廊下,也不知站了多久,但看目光,似乎有些恼。

方伯知道说错话了,赶忙跪下行了礼。

长孙祁烨没看他,只睨着林锦婳:“你似乎对皇家事很感兴趣?”

“奴才只是好奇。”林锦婳垂眸道。

“好奇?”长孙祁烨冷冷一笑:“那你从现在开始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什么该打听什么不该打听,都要想清楚。”

“是。”林锦婳暗暗皱眉,却还是应下了。

半晌,久到林锦婳低头的脖子都酸了,才听他道:“你不是想回去么,现在就回吧,明日早些过来。”说完,转身便走了。

林锦婳松了口气,抬起头朝他背影看去,孤孤单单一个人,就是常青跟在他身侧,似乎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一般,那种深刻的孤独,仿佛缠绕了几十年。

方伯从地上站起来,轻叹了口气:“七皇子很介意这件事。阿慕,既然能走了,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嗯。”林锦婳点点头,将自己捣好的药给他道:“劳烦方伯给七皇子送去,这药只要放屋子里就行,能驱蛇虫鼠蚁。”

方伯微微一愣:“你还会这些?”

“雕虫小技。”林锦婳露出一口小白牙:“家里祖传药方,传男不传女的。”

方伯知道她故意的呢,也只笑笑不再多说,让她先回去收拾东西,自己抱着药罐子就往前去了。

常青守在房门外就能感受到房间里传来的怒气和寒意,瞧见方伯过来,还特意上前将他拦住,道:“怎么了?”

“这是阿慕做的驱鼠药。”方伯道。

常青一听,面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这下好了。”

“好什么?”

“没事。”当然是七皇子不会再发这么大脾气了呗,他现在这样生气,多半是因为阿慕在打听他以前的事吧。那些事那样难以启齿,他自然生气。

常青让方伯走了后,才走到门口,轻声道:“七皇子,阿慕送了药来,是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