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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时光(39)

作者: 梵雁平 阅读记录

“瞧你这嘴馋的样子,昨晚的年夜饭还没吃撑吗?食欲满满的。”我取笑着她。

“说实话,昨晚没怎么吃东西。一桌子东西看都看饱了,人又多,一直在说话聊天,还喝了点酒,也就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白玲说着要挂电话:“和你说着,我都饿了,先去寻点东西吃,去天津看大海的事就这么定了。”

冬天的大海是蓝黑色的,清冷汹涌寂寞无边。海上没有船只,长长的海岸线上也没有行人。两个女人站在岸边遥望着大海,紧裹着羽绒服瑟瑟发抖。

“我觉得咱俩大过节的跑到这里看冬天的大海,像是疯子一样。”白玲自嘲地说。

“我道是觉得别有一番味道,至少你以后可以跟别人文艺一点地说,你看过冬天的大海,感觉并不美妙,但印象足够深刻。”我回应着。

“你提议说看冬天的大海时,我脑子里瞬间短路了,脑海中想像的画面是千里冰封的样子,还想着带着冰鞋能不能肆无忌惮地划两圈。幸好没有跟程德龙说,不然又要被他笑死。”白玲说这话时,脸已被海风吹得通红,但依旧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你可以不这么幼稚吗?大海怎么可能结冰呢?咱中学物理课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我拿白玲打趣着,也咯咯地乐。

“本来想约艾雅一起来,她说过节老人都聚齐了,得在家里陪这些长辈。家里人商量着春暖花开就给她和傅墨桐办婚礼了。老人家急着要宝宝,不准许她们再往后拖了。哎,艾雅的自由时光就要结束了。”说完,白玲佯装叹气的样子。

“艾雅是幸运的人,遇到傅墨桐这么实在待她的人,她若知道珍惜,抓紧把事办了都踏实。”我回应着。

“你就别催艾雅了,思媛,你和陆宇哲怎么样了?好像许久没有听你跟我说起陆宇哲了。咱姐妹三人,你是谈恋爱时间最长的,可不能落得太远,差不多就结了吧,还耗什么劲儿呢?”白玲又把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

“还结婚呢,遥遥无期。我们现在处于冷战期,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拿我当女友。”我无奈地回应着。

“说这话什么意思,你们吵架了?陆宇哲性格挺好的,他那么绅士,不会不让着你的。两人在一起难免斗嘴,你别往心里去。我和程德龙也是隔三差五地拌嘴,他现在都习惯了。”白玲劝着我。“两人有时吵吵小架,其实还挺有情调的。两个人如果都不想吵架了,就说明放弃对方,离分手也不远了。所以,你也不要太固执,吵架了该放下架子就放下架子,要给对方台阶下,毕竟他是男人,要给面子。”

“可是,我们现在就是谁不理谁的状态,按照你的逻辑,我们这是要分手的节奏了,已经和原谅无关了。”听我说完这话,白玲瞪大了眼睛:“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闹得这么僵呢?”

毕竟涉及人品的问题,我思虑一下没有如实告知,只说发生了些矛盾而已。

“女人生气的时候有些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你这样的女人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冷战两天就得了,陆宇哲还真跟你置气不理你吗?男人这样可不应该。这事,我不能不管,我给他打电话教育他一下?”说着,白玲就从包里翻出了手机。

“白玲,不用了,这样不太好。”我急忙上前拦白玲,她挡了我的手臂拨出了电话。

白玲看了看我说:“什么情况?手机不在服务区。这大过节的,他跑哪里去了,手机会不在服务区?不过,好像听说过,军人越过节越忙,都在战备期。可能有信号屏蔽,电话打不进去了。”白玲又自言自语着。

“已经有些日子联系不上他了,始终是盲音或者信号屏蔽的状态,有时我在想是不是他屏蔽了我,所以我打不通他的手机。现在看来,是他手机那边的状况。”虽然白玲没有联系上陆宇哲,但我心里倒是有些小开心,明了至少不是陆宇哲屏蔽我才与我失联。

“既然现在打不通,就不要打了,没有用的。过了春节不战备,应该就可以联系上了。到那时,你再加倍数落他吧。”白玲说着,将手机收了起来。“咱们别在这里喝海风,冻得我要感冒了。去城里吃些好吃的,照这样子,天黑前可以赶回北京。”

“马上就到情人节了,你们打算怎么过呢?”白玲上了车又问我,边照着镜子抹着唇膏。

“这个情人节和我有关系吗?”我扫了眼白玲。白玲方才反应过来我有些情绪不对,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情人节是西方人的节日,我对这些其实不是很感兴趣,上次什么时候过的情人节我都不记得了。平常太讲究的人心会累,不想这些了。”白玲说着将车内的音乐声调大了些,两人一路听着音乐闲聊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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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惊醒在梦魇时分

时间在冬日散淡又弥漫着孤寂的时光中溜走,迎来了北京春日的繁花盛景。河边闲走,看清风扶柳,丝绦飘逸,不觉却已春光来临。鹅黄色的柳芽和扑鼻香的腊梅,让春天色香俱全。大地回春一番新的景象,人也该有个新气色,我便临时起意去剪了头发。

沿路走时,看到了几株含苞待放的牡丹,想着不几日便可来拍盛开的牡丹花了。不急着再赶路,沿路悉心观察着周边的植物,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丁香花的味道。榆叶梅的花瓣在夕阳的映衬下薄如蝉翼,让人不敢丝毫触碰,花瓣变得更加艳丽了些。紫玉兰的花瓣四周开始有些泛黄,即将衰败了。七叶树的青枝叶沁人心脾,七片叶子如佛祖的手掌状舒展着,似宝塔状的花序也呈现了。还有银杏的扇形小叶子,在夕阳的光晕下呈现着翡翠般透亮的绿色。这一路走来,便是不断的小欣喜,让人欢快愉悦。

有半年没有进过理发店,本是长发,虽不擅打理,即便不常修剪,也不会太显糟糕。对于我的面容,闺蜜的评价是中规中矩,再与性格言行相联系,把我定义为淑女。所以,我的发型也不可乱来,不染各种颜色的头发,也不会把头发剪得很有个性,短发显得干练但万般不适合我。这十多年,我始终是披肩或过肩长发,对头发有了感情,不舍得大把减掉,也更多是因为陆宇哲说他喜欢长发的女孩,那样更有女人味。

回来时,我愕然地发现来时所见的那株含苞待放的牡丹花,时隔两个小时之后尽然灿然绽放。硕大的紫色花瓣在风中吟唱,那样的肆意和招摇。我顿感觉到有着万般小幸运的欣喜,真是花开瞬间,让我见证了生命的美妙。这是我今年春天以来看到的第一株绽放的牡丹花。我急忙用手机拍下这美丽的景象,短信发给陆宇哲。但是,短信中提示:信息发送失败。

回到家中,父亲看我换了发型打趣说:“出了趟门回来后,我怎么都不认识了,剪头发了?”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是剪短些好,看着利落些。怎么看着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呢?”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稍有不悦。

“我哪里不高兴了,只是出去走了走觉得有些乏而已。”我搪塞着父亲。

“最近看你很少煲电话了,是不是你和男朋友出了什么状况?”父亲突然这样问了我一句。父亲表面看似什么都不在意,没想到观察仔细心思缜密,连这一点都被父亲发觉了。

“您想多了,有时间您也出去多转转吧,春光大好不可辜负。您那么喜欢花草植物,楼下就有您最爱的海棠花开得正好。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您就不会瞎想了。”我试图转移话题。

“过几日是要出去走走,你陪我去为祖上立墓碑,这是作为晚辈积德的事。春暖花开了,郊区走走把事办了,也就当赏景散心了。”父亲说。

“可以呀,听您时间安排。”我回应着。“没别的事,我就回屋里看书了。”说着,我又往屋里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