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姑娘(20)
想着想着，我心里象波涛一样汹涌澎湃。我感觉胸部发闷，喉咙梗塞，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双腿发软，扶住路旁的一棵树干，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怀里，在心里对自己说：“你配不上阿霞，你不敢向她表露情感，你们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还是远远地离开她吧！”这样想着，我决定明天就回去，悄悄地离开阿霞。
我深身酥软，心头沉重地走回宿舍的路上。上宿舍楼楼梯时我几乎抬不动脚步。我点燃一支烟，靠在楼道旁的窗棂上，久久地凝望着楼下咖啡屋那紧闭的房门——我的脑海里又闪现出往事的一幕幕：阿霞那轻盈靓丽的身影，活泼可爱的笑脸……怨怨回瞥的眼神，温柔地眨巴着的眼睛……我心中那隐隐的渴望与期盼的心情又泛滥开来。“难道就这样悄悄地离开阿霞，让这份情感永藏心底吗？”我心想：“不，不能这么做。”我在心里坚定地说。
我决定明天不回去了。
第18章 十八、爱情“告白”
是的，我没有离开阿霞。我怎么舍得离开她，离开这个让我砰然心动、让我欢乐又让我痛苦的姑娘啊！阿霞早已在我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痕：她那活泼可爱的笑脸、美丽温柔的眼睛、轻盈靓丽的身影……我忘不了往事的一幕幕！这份积压心头的情感越来越使我感到压抑，已经到了无法收容的地步了。“不管怎样，我必须向阿霞表白我的情感。”我这样想道。
对！我必须向阿霞表白我的情感！那天，当从阿霞宿舍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那天晚上，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挠着我。我为此拒绝了项灵善意的邀请。我对游戏已提不起一点兴趣；那些优美的歌声和旋律再也不能打动我的心。到校园里散步，我甚至不愿抬头望一眼那晶莹闪烁的星星，这黑沉沉的夜也激不起我丝毫感想了。我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怎样向阿霞表白心中的情感。我首先想到的是给阿霞写信，但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里持续了一会儿——我觉得这样不好，太含蓄、不符合事情发展的规律；接着我想到给阿霞送一朵玫瑰花，然后夹上一张简短的便笺，我甚至想好了便笺的内容：
送你一朵小小的玫瑰
花儿虽小
却代表我一番心意
这小小的玫瑰是我的心
这鲜红的颜色是我心中流动的血液
这悠悠的花香是我绵绵的情意
送你一朵小小的玫瑰
花儿芬芳四溢
不求能伴你天找地久
只求能伴你一生一世
可我又为何时何地送给阿霞发起愁来——阿霞总和她姐姐在一块，我怕被她姐姐发现——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直接向阿霞表白我的心思。
可是，我怎样向阿霞倾诉心中的情感呢？……“首先，必须是和阿霞单独在一块，”我心想：“而且——应该在一个静谧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停下，彼此没有说话。我叫一声“阿霞”，阿霞转过身来静静地望着我——我心里又高兴又激动。“阿霞——”我又叫了一声。阿霞的眼神里闪现出期盼的光芒。我心潮涌动，脸红心跳。“我……我爱你。”我的声音很轻，但我终于将那珍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我看见阿霞的嘴唇翕动着，她那美丽的脸庞瞬间闪现出从痛苦到欢乐的表情；她的双眼开始朦胧——她的眼角终于挂上了晶莹的泪花。我上前紧紧地拥抱住她，吻着她那含泪的眼睛、花瓣般的脸和柔软炽热的唇，恨不能和她融成一个人……我是多么幸福和激动啊！我觉得这天地间一切的欢乐都在这拥抱和吻当中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忧愁烦恼能逗留心中？！末了，阿霞轻轻地推开我，我温柔的抚摸着她那头柔软的黑发——阿霞泪眼迷朦地望着我，她那含笑的眼睛里满是如水的情意——这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里，该蕴藏着多少爱恋！啊，这令我日夜期盼、让我毕生追求的爱啊，它就在我的身边，在我心爱的美丽、纯洁、善良的姑娘的心中！啊，公正仁慈的爱情之主——我只愿日夜和我心爱的姑娘长相厮守；我要做她最忠实的奴仆，使她时刻快乐幸福——请让我带她离开这个喧嚣的尘世，带她去海角天边吧！
我在校园里兴奋而漫无目的地踱着步。我心中洋溢的那种欢乐和激动的心情，仿佛刚才心中所想象的，都是些活生生的事实了。我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那片熟悉的竹林里，在那个四角的亭子里坐下。黑夜茫茫，竹影黯淡……我心里摹地一凛，总觉得不大对劲——阿霞的心中，是蕴藏有对我的爱吗？她会接受我的爱吗？而且在这整个的过程中，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缺乏交流，缺乏自然交往——总之少了一点谐和的气氛。这就好比一条溪流被堵住了源头，只留下了一点细流，那么下游的溪水，再也无法在山涧中奏出潺潺的音乐声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堵住源头呢？要是我让它自然地流下去，那么这清澈的泉水所奏出的潺潺的音乐声，该是多么美妙，多么动人心弦啊！如今，我就要打开这个源头了，这汹涌的溪水将与泥沙俱下——它会冲毁溪旁的小草和鲜花么？如果溪旁的小草和鲜花被冲毁，那么在这以后，那潺潺的溪流所奏出的音乐声，听起来还是那么悦耳，那么动人心弦吗？
我执著地认为，大自然是最美丽动人的。这山川、河流、虫鱼、鸟兽才是世界上最精美的乐器，它们所发出的旋律才是世界上最优美动人的音乐。纵观人类的历史，许多著名音乐家所作出的不朽的名曲，莫不是模仿和参照这大自然的声音。这公正、仁慈、朴实的大自然啊——它的欢乐是那么的真切，那么令人留连忘返，连它的痛苦也是那么的自然和牵动人心！可是——我为什么要介入其中，堵住溪流的源头，破坏这大自然美好协和的气氛呢？这汹涌的溪水后的溪流所奏出的音乐声，至少在我听来，已没有了它原先的韵味了。
时间不能倒流，这一切已无法挽回，这汹涌的溪水后的溪流所发出的音乐声，虽然已没有了它原先的韵味，但我还是不能不把它奏出来——我觉得再也不能等待了！我不知道这失去了自然韵味的音乐声能不能打动阿霞的心，但积压心头的那份情感，我是无论如何不能不向她表白了。
我期盼着能尽快向阿霞表白我的心思。
第19章 十九、懦弱之心
就在这天晚上，我又梦着阿霞了，她那温暖柔软的身躯和热烈的吻，将我带进了一个辽阔的无比欢乐的海洋……等我刚从海里游到岸上，便猝然惊醒。天已经大亮，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梦中的一幕幕，不免面热心跳。
我翻身起床。洗换吃罢，便骑上车奔向直销商城的路上——我急于想见到阿霞。到了小店旁不见阿霞的身影，我的满腔热情陡然冷淡下来。我从附近的小店里买了一包烟，点燃一支，站在店门前无精打采地抽起来。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抽烟，只是觉得郁闷烦躁，想抽烟解闷。可那一圈圈升腾的烟雾，又怎能带走这心中的忧愁。
我接连抽了两支烟，心中苦闷依然。我弯下腰去正准备打开店门。
“你怎么才来！”我刚打开店门，便听见身后阿霞嗔怪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只见阿霞和阿云立在店门旁。
“我们都到外面溜达了一圈了。”阿霞说。
“我今天来得比较晚，我八点来的。”我抱歉地说。
“不可能，我们八点一十到的。”阿霞昂起头说，一脸挑畔的神气。
我知道阿霞误解我了。
“我是八点从学校出发的。”我解释说。
“那还差不多。”阿霞眨巴了一下眼睛说。她的语气柔和下来。
我把一切安排妥当，便站在门前招揽顾客。一开始我还能听到阿霞和阿云在小店里快活的说笑声。渐渐地里面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