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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戏精遇到影后[快穿](103)

“嗯”苏绒笑了一声,抬手拢紧了毛毯, 慢慢道:“只送我们披帛锦缎, 不送我们良弓马匹。”

“你的意思是……”苏麒隐隐约约开了窍,也察觉出哪里不对劲出来。

“这样说, ”苏绒轻巧道:“如果他来借逐鼠之计,想必是已经族内告急,想跟我们低个头。”

但哪怕是低头,这帮鞑子们也不肯放下那股子衿贵劲, 像是打法叫花子似的给些无用的东西。

若说毛皮金玉, 这国内地大物博,什么东西没有,还缺他们那点儿货色吗

再说了, 这些上贡的东西里, 有没有当年从边疆城市抢走的宝贝, 还不一定呢。

合着借花献佛来了?

“那我们不借?”苏麒皱眉道:“虽然我之前做事隐蔽,他们至今也不知道是我们的人故意如此。但听说草原现在鼠患和狼患都日益猖獗,有时候连牧草都能被糟蹋干净, 他们连养马都要到处找地方!”

“大哥, 恻隐之心这种东西,是要留给自己人的。”苏绒冷静道,她话多说几句, 就喉咙干渴的难受,还好苏麒反应极快,又给她续上了热茶:“你说,若再拖两年,会怎样?”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热茶,留着大将军在那苦思冥想。

“鼠患会越来越激烈,草原上的游牧会逐渐变成几个固定的地点。”澹台夜端着点心快步走了进来,漫不经心道:“于是他们的扩张问题,会一步步的变成生存问题。”

“生存问题?”苏麒怔道:“那这帮蛮子们如果没水没粮了,岂不是又要来折腾我们,想着法子抢点东西?”

“你先休息会,我来。”澹台夜自然地坐在了她的旁边,三个人仿佛并无君臣之别,倒像是三个近友:“将军,这两年里,西北和北塞的乱象,是不是越来越少?”

“不错,”苏麒沉思道:“这鞑子们养的马匹,具探子们说,越来越少,从前如接天云霞般的羊群也在缩小规模。”

“因为他们的生产力在不断下降。”苏绒下意识道:“控制不过来了。”

澹台夜淡淡瞥了她一眼,女皇大人登时乖乖闭嘴,窝在毯子里闷头喝茶了。

苏麒还挂念着北方的琐事,没注意到这对人细小的互动,他敲了敲脑袋,又不解的问道:“所以——真如你所说,再过两年,他们会被逼的狗急跳墙啊?!”

“跳墙也不是跳我们的墙。”澹台夜慢条斯理道:“既然马匹减少,生产力越来越低,他们未必能攻下我们日益加强的布防。”

“也就是说,”他抬起眼眸,笑意淡淡:“草原边缘的那些小部族,恐怕要遭殃了。”

“什么?!”苏麒好像终于被打通了脑子里的某一处,恍然大悟道:“你们是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游牧民族内斗,趁着这个时间发展咱们自己?”

“农业发展的非常流畅,下一步是搞定火丨药及新兵器的制备。”澹台夜给苏绒递着糯米团子,慢慢道:“火丨药一旦发展起来,势必成为大杀器。”

“可是火炮和□□都容易闷炮,之前都轰死过人。”

“正因如此,更需要完整的研究和探索。”澹台夜慢慢道:“此事不急,大不了再送草原三千只田鼠。”

“我觉得,杀伤力倒是其次……”苏绒小声道:“现在诸地安定,也无叛乱之虞,只需想法子抵抗外敌。”

她瞥了眼澹台,顿了顿又开口道:“可以把礼炮的那些法子,加进□□之中。”

“礼炮?”苏麒这回反应倒是极快:“就是多弄些轰炸的声音和光亮!”

“是了!是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满脸兴奋道:“那些鞑靼们都是骑马作战的,人再狡诈聪明,马也是个蠢东西!”

澹台夜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在那交谈,轻轻的顺了顺她披落的长发。

苏麒又呆了半柱香的时间,满脑子都塞满了各种鬼点子,神神叨叨地嘟囔着走了出去。

他走了之后,澹台夜垂眸瞥了眼瘫在靠椅上的苏绒,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两人静静的呆了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

好像每天这样在一起待一会,日子都足够美好。

苏绒躺在他的怀里,又开始想现世的那些东西。

她突然开始想,自己如今难得的清净和安宁,是不是正因为失去了些东西,才重新又获得了一些。

自己当初在娱乐圈里泡着的时候,就如上个世界的叶亦流一样。

她没有学过心理学,也并不是个能一眼看透病症的奇才。

那时她一口咬定叶亦流有抑郁症,是因为他身上的厌世感,和曾经的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置身于沼泽,不断地挣扎又越陷越深。

如果现在的系统真的把自己放回曾经的世界里,自己脱下这一身的锦缎袍子,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苏绒下意识地看了眼澹台夜手上的扳指,还有这满室的漆画彩饰,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未必……未必会幸福。

她如果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会重新获得手机、网络、各种应酬,以及重新笼罩的关注和知名度。

做明星与做女皇,可完全不一样。

哪怕自己是一国之皇,也只有这满朝文武会认得自己。

一出宫外,稍微换身打扮,这天下苍生都视她如同类。

可如果回到现世,光环与注视会再一次包裹过来,哪怕是半夜想出门吃顿烧烤,都得被各种镜头在暗中盯着。

“在想什么呢?”澹台夜抬手挠了挠她的下巴:“我总感觉,你有些不安。”

“确实……”苏绒叹了口气道:“我好像想通了些事情,但还是不能做决定。”

“绒绒,在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也想了很久。”澹台夜把下巴放在她的头上,再度抱紧了她:“其实我感觉得出来,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

苏绒怔了下,心想这剧本也真是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她现在该说什么?

“你走了以后,我派人把宫里都调查了一遍。”澹台夜缓缓道:“公主本尊在过去的十七年里,都未曾有读书的兴致,只是识字而已。”

“也就是说,你所展现的才华和见识,都是在理智上,根本说不通的东西。”

“我从前听过些鬼神志异的东西,可真的见识之后,还是感觉背后发凉——这是我的脑子不能自行圆过来的,也不是我能理解缘由的存在。”他顿了顿,握紧了她的手:“从前见你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有时间可以慢慢了解,可现在,其实我也害怕。”

“我害怕哪天再走进来,你又消失不见了。”

“哪怕我不告诉你真相,都无所谓吗?”苏绒怔道。

“说了如何?不说了又如何?”澹台夜一声苦笑,低低道:“我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你是这世间的孤魂野鬼也好,还是将这公主夺舍了也好,我都不在乎了。”

“嗯……”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天气一天天的变冷,转眼就到了十二月末。

在此期间,女皇一天天地学着下地走路,每天被国相搀扶着活动四肢。

宫廷里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似乎有很多宫人被无声的遣散,拿着丰厚的银两重拾自由。

三宫六院都空了许久,大臣们顾念着皇上病体未愈,也不敢随意言语什么。

使臣们来了两次,态度从一开始的傲慢到现在的恳切动容,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些什么。

可惜大将军似乎是多了副铁石心肠,始终不肯松口,只推托出各种听起来极其合理的由头,把他们悉数打发回去——不过礼物倒是照单收下,没有半分的犹豫。

转眼就到了冬至。

苏绒这时候已经能自己走动,只是不能劳累太久。

澹台夜原本想为她办场国宴,召来那些哥哥们同她说说话,也算是短暂的聚聚。

没想到苏绒在听闻之后,把这事儿拦了下来,只唤御膳房剁两盆饺子馅,再揉些饺子面皮的面团,吩咐琅华把丞相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