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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21)

与此同时,把被子裹着脑袋背对他的陈澄一跃而起转过身,里面是大T恤大裤衩,手指一挥,声音凌厉:“贱婢!跪下!”

然后顺着手指看到了骆佑潜。

“……”

“……”

我、我我我我我操?

陈澄尴尬地简直想当初去世。

谁知骆佑潜垂眸轻轻勾了下唇,竟就这么做了个揖,说:“娘娘饶命。”

“……你怎么都不敲门!”陈澄瞪着他。

“我敲了。”骆佑潜摸了下鼻子,“我听里面有动静,想着你应该已经起了。”

陈澄把被子往身上一拢,结结实实地从头到脚捂住:“你找我干嘛?”

“我房间里的水管破了……”

“……”陈澄掀了他一眼,“我一会儿过去,你先给我滚出去!”

砰一声——

骆佑潜被她推到门外,身后的门重重关上,带着怒气。

他靠在门板上,舌尖顶了顶牙槽,然后手指抚上眉低头轻笑起来,似乎是在回味什么。

好可爱。

***

陈澄收拾完从房间出来后,娴熟地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卷专用胶布,而后关上水阀,拿胶布缠上裂隙。

“一会儿我打电话叫人来修。”

骆佑潜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姑娘踩着塑料拖鞋,灰色运动短裤,白T,看得出来非常瘦。

“晚上我可能晚点回来,昨天试镜通过了,要去谈谈后面的事。”陈澄把脸上沾湿的碎发拨了一下。

“真的吗?”骆佑潜眼睛一亮。

陈澄笑着点了点头,抬眼,四目相触,过了会儿才轻轻松下一口气,上前一步虚虚地抱住他。

“都加油吧。”

***

城市的夜晚车流来往,空气里是不太清新的粉尘味,头顶蒙了层雾气看不见星星 ,路灯在行人身上勾勒出浅薄的形状。

今天是周末,骆佑潜和一群男生从篮球馆出来。

身上的棉服还没穿上,直接被冷风铺的打了个颤。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高二的小女生,瓜子脸,眼睛很大,笑起来眯成缝,很可爱,是贺铭刚追到的女神。

“没想到啊没想到,连我们胖儿都有女朋友了。”历郝在一旁打趣。

贺铭圈着姑娘在怀里:“瞎比比啥呢,你这是看不起你胖爷了?”

“别别,你俩天生一对,天造地设,成了吧?”

他怀里的女生捂着嘴咯咯咯笑个不停,眼里都是这个年纪女生该有的澄澈。

骆佑潜抬眼扫了她一眼,忽然想,这个年纪的陈澄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骆爷,我们一会儿去唱歌,你一起吗?”贺铭问。

骆佑潜刚刚给陈澄发了条信息——姐姐,你在哪——她还没回。

“先一块儿去吧。”

反正陈澄应该也还没回去。

贺铭怀里的小女生扯了扯他的袖子,贺铭俯身把耳朵凑过去,就见那女生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贺铭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先把你送回去,不然你爸妈要说你了。”

“那你早点回家,回去了跟我发条信息。”女生小声说。

“知道了。”贺铭笑得春光荡漾。

于是兵分两路,贺铭打了辆出租车先送女朋友回家,骆佑潜和其他同学直接去了KTV。

他坐在角落,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本来就对一群人来KTV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手里玩着打火机。

“欸,骆爷,林慕说她也在这,要不要叫来一块玩?”其中一个男生问,语气里带着不怀好意。

林慕是他们班上的女生,喜欢骆佑潜的事大家都看得出来,刚才有人发了条朋友圈,照片里有骆佑潜,林慕在底下评论,意思很明显。

“林慕?”骆佑潜没注意过她,回想了一下,淡淡道,“随便啊。”

“好勒!我这就让她过来。”

林慕还没有到,骆佑潜手机一震。

陈澄:来。

随即又发了个位置过来。

骆佑潜一怔,那一个“来”字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冲了出去。

***

“小澄,呃,嗝……这衣服穿一下又不会少两块肉。”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冲她一阵挤眉弄眼,手里拎着一见没几块布料的短裙,还酒气熏天地打了个嗝。

陈澄皱眉,手放在腿上,坐的笔挺,温声说:“肖董,这衣服穿着都该感冒了。”

“怕感冒啊!”肖董镜片后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两圈,露出点下流意味,“没事儿!我让人把空调调高。”

陈澄坐着没动,眉眼间早就蒙了层冰霜,举止却完全脱离大脑。

她沉默下来,平淡地望着他。

在男人上来要抓她手时才起身抬手避开,语气平静:“肖董,请自重。”

“嚯!你们这种小网红不就是贵点的鸡吗?跟儿这装什么清高呢!?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导演说把角色给你?”

陈澄没反应,她似乎是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她不是没穿过那种短裙,但那时是为了拍戏,角色需要

现在,说来可笑,也是角色需要,穿了,再顺其自然地做了后续该发生的事,就有了那一个难得的角色。

其实也容易,不过是一闭眼的事。

可陈澄不愿意。

她死过一次,重生后只想随着自己的心去生活。

她轻笑,媚意横生:“不是装清高啊,我,嫌你脏。”

“在我这摆什么谱呢!”男人怒骂一句,恼羞成怒,直接冲上去就要掀她一巴掌。

陈澄下意识闭上眼,清脆的“啪”一声,巴掌却没落到她脸上,随即是包厢内酒瓶破碎在地的声音,嘈杂一片。

她睁眼,在一片迷蒙中,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是骆佑潜。

骆佑潜第一次在她面前彻底冷下脸,神色狠戾至极。

领口敞着,侧脸上倒映下的暗沉阴影,满是阴沉,他挡在陈澄面前:“没事吧?”

陈澄没来得及说什么,那男人先吼了起来:“你他妈又是哪来的畜生!怎么,也是这鸡的金主吗?!”

先前没人时倒不觉得臊,现在在骆佑潜面前被人这么骂,陈澄只觉得心口被一把钝刀反复碾磨。

骆佑潜直接大步踩在玻璃上,脖子上绷出几条锋利的线条,掐着人的衣领把他狠狠往碎玻璃上一掼,又是一拳把他打得浑身使不上力。

像一只被触及底线的野兽。

“有本事你就再说一句。”他声线冷硬。

男人刚要张嘴,又被骆佑潜一拳打偏过去,红着眼喊:“说啊!”

男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后背扎满了碎玻璃,脸上都揍出血,磨破皮,连眼神都涣散开。

“有钱有势就能那么跟女孩说话吗?!啊?”

陈澄恍然,扑上去拉住他还要打下去的拳头:“算了!算了,骆佑潜,我们走,快点。”

他身上还蹭着血,眼底的戾气和狠意没消散开,却和他的五官毫不冲突,仿佛他天生就该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骆佑潜又朝那人踹了一脚,拉着陈澄就走出了大楼。

北风猎猎。

陈澄的外套落在了里面,一出来就被骆佑潜拉进了怀里,被他的外套裹住。

她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与起伏,以及那一腔还没来得及发泄的怒火。

陈澄在他胸口蹭了蹭,心想,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她这个当事人都没这样生气,只是觉得……丢脸。

她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陈澄……”

毫无预兆的,陈澄突然弓起身痛哭失声,她从骆佑潜的怀里出来,截截倒退,倚在粗糙的墙壁上,又慢慢地滑下去,双手紧紧捂在脸上。

口红蹭出了嘴角,泪水不断从指间渗出,头发被风吹乱。

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骆佑潜一直觉得陈澄是个奇女子。

洒脱、慵懒、执着、勇敢。

他曾经想陈澄过着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从来不哭,但真正看到这一幕却震惊地根本没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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