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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长媳(47)

作者: 堰桥 阅读记录

“做事的人,永远讨不了巧。一个疏漏的地方总会被人拿出来说,百次千次之后也就成了真。我不过是刚好看见。你既然是已经拾掇好了,那便好了!”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昨夜将被褥扔她面前,今日就客客气气来一句,事情就揭过去了,就看我这个台阶陈氏接不接了。

“大嫂子能这样明白,是弟媳的福气!”果然陈氏顺着台阶就下了,实际上她比我明白,通常来讲,我对于台阶向来是看心情,当然没台阶的时候,我也能自备小板凳立马下坡。

进入荣安堂,老太太身前两个媳妇已经在了,依次行礼之后,她说:“听说你们婆婆身体不适?”

“是!”我回道:“天凉了,婆婆身子弱,经不得风。”

“这几日天寒地冻的,容易着了风寒,都多添置些衣物。”她吩咐道,众人皆称是,又问我说:“昨日我早早歇下了,连远哥儿回来都没见着,今日怎么没见他过来?”这是拿着常远当了借口,万一谁要是问,昨天五姑娘门口大哭她可听到,方才这一句就是最好的回答了。老太太就是老太太,人精着呢!

“等下他就会过来,先去了老爷屋里。”我笑着说道:“趁早儿背了书,说怕父亲到时候考教学问,到时候答不上来!”

“得了,他那个底子谁还不知道,真当出去了三四个月就能学个状元之才回来?”老太太呵呵笑说,这家里是习惯看低常远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踩一脚。

“多多少少总是长进些!老太太等下来问他便是。”说完就搬出了常远买的礼物,还真难为他有心居然带的全部是灵州的土特产,人手一份,各房姑娘少爷一个人都不缺。

派发完礼物,我以为她会提一句昨日的姨娘或者是小五的事情,到终了我走出荣安堂,都没有提及半句,完全是一副万事太平的样子。看着雪后的一片素白,我摇了摇头,口中一股热气呼出,成了白雾。

听雨在我身边对我说道:“方才红袖姐姐跟我说,一大早儿就得了消息,宗姨娘昨日雪天去庄子的车子,滑入了河里,天黑没能捞起来,天亮的时候拉起来,已经没了命。”这速度真快,莫氏表面柔弱,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果断狠辣的人,这一点和我的预判没有多少出入。

而更为让我心寒的是,常远他爹,他作为一个男人享受了这个时代的所有福利,但是从来没有担起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担起的责任。是他的花心和不专一,滋生了莫氏的恶意,而他的放任和无能,助长了莫氏的歹念。

“五姑娘知道了吗?”我问。

“还没,人是直接让拉到庄子上的,没让回来!”听雨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说:“这种事情瞒不住,让她知道吧!”

回了院子,寄槐带了信进来,那母子俩今晚就要进城了,定西侯府的后院,这个脓包该揭开了,脓血也该挤干净了。

常远回家来,自然是要去靖国公府报到一下,那里在他心里可能是真正的家,他带着我出门,到了府上,一看大门开得敞亮,这是有大人物到访?等我俩进去才知道,成王殿下来访,他表兄将他一起接了过去,我去了他外祖母那里。

“老太太,我的好帮手来了!”表嫂见我进去,就说道,老太太身边上首坐着一位宫装少妇,在寿宴上见过,是成王妃了,别以为皇家媳妇各个都美貌如花,一般皇家的正妻都讲究面相富贵,再说了但凡有想法的皇子,生怕那些大臣说他流连女色,不是贤君之相,所以娶的正妃,通常表面上都是道德模范,容貌上多半也是端庄有余,姿色不足。

“燕娘!快些来拜见王妃娘娘”老太太唤我过去。

我笑着行礼拜见之后解释说道:“夫君一直将外祖家当自家一样,没想到娘娘在。请娘娘恕妾身失礼之罪!”

“是我来得匆忙!再说少夫人端庄娴雅!哪里有失礼之处?”

这种场合我最不需要刷存在感,大表嫂将我拉住说一起去准备饭食,那是再好不过,我与她一起去了厨下,她说:“薛玲珑也来了!在二婶子那里!”

“哦!就是那个跳湖跳得很是有节操的妹子?”我问大表嫂,她看着我突然笑出来,说:“对!”

正当我与大表嫂聊得很是起劲的时候,表弟媳差人过来叫我:“表少奶奶,二奶奶叫我来问,有空去她房里吗?”

“跟琼娘说,我这里正忙着呢!别把人拉走!”

“二奶奶请了大夫过来问平安脉,让表少奶奶过去也把个脉!”

“忘记这茬事儿了,你快些过去!”大表嫂说道。

“那我去去就来!”我解下围裙,跟着丫鬟到了弟媳那里。

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帮我把了脉道:“脉象有力,少夫人的胎很稳。”

“表嫂,你真幸运!哎,我却要每日呆在这床上,动弹不得。”人和人真的不一样,自从弟妹怀上之后,只要一动就见红,只能这么硬生生躺着。我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她问我:“你还瞒着那边?打算瞒到几时?”

“瞒不住了,就这两天了!”我笑着对她说,她点点头道:“也是,表兄回来了,你就有依靠了!”这个?我点点头算是应了。

第36章

谢过弟媳的帮忙, 我抄了近路打算回表嫂的小厨房, 昨日的雪开未全融, 残雪一片片未能相连, “站住!你给我站住!”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我自然不认为是叫我的, 头也不回继续往前。

“我叫你呢!”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从脑子里调出了那天范家小公子身体不适,我跑上大街的画面, 是他?墨菲定律真可怕,你以为是小概率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

“公子是谁?缘何独自一人在靖国公府后院乱闯?”不管怎么样先给人扣上罪名。

“别装傻!不记得我了?那天那么横, 打了我就跑!”他一步步地欺近我。

“哦……”我一副回忆起来的样子, 退后了几步。

他瞧着我说:“想起来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没有!”我断然回答。

“那一天,你夺了我的马鞭,抽了我!”他跟我说道, “从来都没人敢打我, 你是第一个!”

“嗯嗯, 万事总有第一次, 你就当自己是大姑娘上花轿!”针对他的第一个, 我回答他。

“你终于承认那天是你打我!”

“你能不能别废话, 回答我,你是谁, 想要干什么?打了就打了,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打了是个什么光彩的事情。需要你磨磨唧唧的罗里吧嗦的问这么久?”他也太啰嗦了吧?我嫌烦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他说得好像财神爷似的, 每个人都会认识他。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有爵位无实权的高官家的傻儿子!”我回答他,但凡是想要好好发展,对权力有想法的,比如成王,一定是非常自制的,当街纵马,这种事情御史不呸死你?

这个时候他有个小厮小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哈哈笑起来道:“我说呢!我让人查了半天,没查出是谁!原来是他的媳妇。外面传言你是个又泼又凶又丑的乡野村妇。如今看来泼和凶倒是实情,这人倒是好比三月阳春的牡丹花,美地实在霸道。配那文不成,武不就的蠢货,实在太可惜了些!”

说我怎么都不要紧,但是说我男人,这一点我不能容忍,我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蠢的人能这个年纪建立功勋?我也明白,所谓的蠢钝,所谓的冥顽不灵,难以管教都是侯府传出去,为了继承人变更做铺垫。

“你还不知道,你那蠢相公命里带煞吧?哎,小爷我心善,我不忍心你短命,要不跟了小爷我,虽然做个暖床的,但是我好歹也能保你长命百岁。” 他说着还步步往前。

“先说你是谁?”我问他,我开始挽起袖子打算干一场,大不了给外公在功高震主上,锦上添花一下。再说了还是那句话,男人被女人打,他好意思对外说吗?所以不打白不打!他瞧我的动作,缩了两缩,但是眼里貌似又有那么点兴奋,我咧个去,这个货不会有某种不良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