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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长媳(43)

作者: 堰桥 阅读记录

等红烧肉炖上了,原本炖的淮山排骨里把昨日发好的两个花胶扔了进去。又摘了芹菜和肉丝一起炒了。今日一早原本我馋春卷,让他们给我买了豆干,切了丝与豆芽鸡丝一起炒了勾了芡汁,包了二十几个,炸了一大盘。

二舅母给的螃蟹,我拆了十几个熬了一小坛子的秃黄油,原本想等常兄回来给他下面,这会儿刚好用来做蟹粉豆腐,那香气上来,我那不甚舒坦的胃,被这鲜香给吸引,口水充裕起来,不能吃,我不能吃,已经忍了这么久,再忍忍!。温了半壶甜酒和听雨一起把饭菜端出去。

摆上了饭,邀请了范太太落座,我看她眼眶子有些红,那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果然她说:“三年了,我不曾踏入这院子半步!你倒是把这里拾掇地颇有烟火气,已经是全然两样了。”

“我唯独对吃这一项热衷!”边说,边与她倒上了半杯的甜酒。道:“都是家常菜,您不要见怪!”

“既然是娘俩哪有见怪一说?更何况已经够丰盛了。”说着她夹起了一块红烧肉,塞嘴里。

她说道:“这是如何做的?”我与她说着做的过程,借着这个替换了她思及亡女的话题,毕竟这个话题,我真的很难与她讨论。

我与她边吃边聊,聊时间长了,她说:“你婆婆最近脸色不佳!”

“许是家里事儿多,让她操心的!”

“我今日更与她添上一个疙瘩!”她略带轻蔑地说:“听说当年她进侯府门,未得靖国公府应允,靖国公夫人当年说,只认一个阿远一个外孙!今日我认下你来,定然会让她回味起当年的羞辱。”原来还有这一层,我竟不知道怎么接话,不知不觉中我又被人利用成了棒子,果然人生何处不套路。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道是邻人偷斧还是其他,我居然也发现我那婆婆,脂粉已经无法掩盖她脸色的暗沉。

过了两日,听雨告诉我,侯爷置了个外室。我对这位表面严肃,实则老不正经的公公已经没有话说了,虽说他才四十上下,还是男人颇具魅力的时候,但是家里活着的还有一妻四妾,两个通房。加上死掉的,他已经能凑够一个足球队了,居然还要搞外室?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二爷,常远他弟,常迁本来就有一个开了脸的通房,如今又抬了一个姨娘进来,据说是官场上送的。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冬天是修生养息的季节,怎么一个个都跟春天到了要荡漾了的感觉。

我手里拿了一块鹅卵石,放在桌上转动着,那是前些天,自从我发现但凡我想要调查的人,寄槐都能快速反应,并且详实而准确地给我提交报告之后,为了测试震惊我内心的想法,我给他布置了更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认为,我对莫氏上一辈、同辈和下一辈的那些女性全部有兴趣,都需要调查她们的基本情况,然后每一天我都会收到报告,从距离近的到远的,每天都有新鲜八卦可以看到。

比如今天的八卦里,记载了一桩陈年旧案,当年莫氏的一个堂姐,嫁给了离他们老家金云一百多里地的一个乡绅家中,成了二房的女主人与大房的那位奶奶同时怀上了身孕,可巧的时候那位大房的奶奶在怀胎三个多月的时候,曾经差点流产。后来保住了这个胎,生产的时候,大奶奶居然就生在了莫氏的这位堂姐前头,还是一个哥儿。两个孩子前后出生时间相差了三天,莫氏的这位堂姐的儿子,小了长房儿子三天。

这两个孩子满月的时候,一起办了满月酒,那日经过了一个游方和尚,看了一眼两位少爷。各给了一句判词,对着大房的那个说道:“衣食苦中求,孤苦伶仃行乞人!”看了二少爷说:“福禄双全来,门庭称显贵!”只是判了一个词,也不讨要斋饭,不再多言,直接离开。

又过了一年,莫氏堂姐的那位大伯在外出行商途中被贼人抢劫,丢了性命。在那家里就开始喧嚣尘上,想起了那日游方和尚的话,说那位大少爷是克了亲爹。这对母子没有强有力的外家,居然就被那家的老爷给赶出了门。母子俩靠着那母亲的一手针线,给人帮佣才勉强过活。直到长大成人,如今也未曾潦倒,母子俩相依为命,居然还挣下了三十来亩田地,靠着田上的出息过得还算不错。

倒是那位莫氏堂姐的儿子,被自幼断言是要光宗耀祖的,所以一直家里当他是活祖宗一样供养,为人霸道且自私,好出入赌坊酒肆,如今已经将他们家的家业败得差不多了,家里已经没有余钱给他挥霍,所以他将眼光瞄准了他娘,莫氏的堂姐。成天跟他娘作天作地要钱……

“寄槐啊!能提醒一下这位哥们,其实他娘并不是走投无路吗?其实他还有一个小姨是京城侯府的当家人吗?”我笑着对寄槐说道,毕竟看姨母过得如此凄楚,我十分不忍!

“哦!好的!”寄槐回答很是爽快。

几日后,我听说这位年届三十,被批命,富贵双全的哥们,第一次向往京城的繁华,想念起了出生之后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小姨……

第33章

从清晨开始,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到此刻傍晚时分,虽说没有堆积起来,却也压住了院里的一树蜡梅,披上轻裘大氅,踏出房门,一阵寒风卷进来,带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唤来了听雨,要来剪子,脚上套了木屐,踩着湿漉漉的石板到了花儿跟前,贴着花枝,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听雨,给我拿把剪子过啦!我要铰两支蜡梅插瓶!”我喊着听雨。

听雨拿了剪刀过来,对我说:“奶奶,这么冷的天,您别呆外边了,冻坏了可怎么办?”

“很快!很快!”我拿着剪子,伸到枝丫上,那积雪抖落下来,顺势落进了袖管里,连忙甩手……

“装什么装?成天装个死样子给谁看?一个粉头,装什么大家闺秀?肚子里的种也不知道是谁的!”自从后边那个院子住了我公公的那新抬进来的姨娘,五姑娘的亲妈隔三差五的要过来骂她两句,我对此应该是见怪不怪,然而我这等好学之人,却新奇于那位姨娘骂人的功力。

此刻我不能再复述,因为全部都是不可描述之词汇。通过这些日子的被动聆听,我总结了一下,这可能就是娘俩在侯府的生存本领。毕竟侯爷的十个子女,五个出自莫氏,常远是原配,剩下的三个都是闺女。小九儿在我身边,还有一个八姑娘,木头木脑,我都没真真切切地看过一回。她们俩能活得顺风顺水,绝对是一种生存法则。

只是这个智慧,在这位新姨娘那里恐怕要折损了。就如同投资,但凡一种投资让人吃到了甜头,这人难免就是延续之前的方式,希望能够在下一笔里得到更大的收获。这位新姨娘虽然住在我隔壁,但是她这隔壁的小院,从我这厢过去却要绕一程远路,加之我平日也不太去园子了多逛,所以只在莫氏那里见过她一回。

那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与莫氏温柔纯良的小白兔外表不同,这完全是一只狐狸精的样貌,但是未语人先羞,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个情态却是十足。曾经带着窥探之心读李渔的书,从他的书中品味了这古代文人对女子的欣赏。这情态一处,便是要如新姨娘这般,即便是万丈红尘中滚过,也未曾失去脸红这一功能。

“你这个泼妇,我与你拼了!大不了一起死了,倒也干净!”这个尖利的声音响起,让我顿时觉得画风不对啊?难道这个新姨娘也是被逼急了?按理说不会啊?前几天骂地还要难听,又不是今天才如此。

“你做什么?死浪蹄子,你找死啊!哎呦呦,你松手!快松手啊!”这么精彩的片段,让我忘记天还飘着雪,手里无意识地咔嚓一声,剪下一支蜡梅。

“听得这么入神,要不要托高了你,让你爬上墙头,看个清楚明白?”当我正听见两个女人好似已经打起了了的时候,一个最近梦里频繁出现的声音响起,我惊喜地转过身来,被人抓了双手道:“天寒地冻的!你居然站在这里听壁角!”,他捡起了地上的蜡梅枝条,将它递给我,又顺手我赶走昭君套上的雪后,揽着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