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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如律令(82)+番外

花狐狸脸皮薄。

对了,说到「叼」……注意!青儿的爹是用「叼」的!缘因无他——青儿的爹爹只是只狐狸。

「我说老爹啊,这么多年了,我都可以变成人了。您老总该多少努力一把吧?」每次看到自家老爹懒洋洋趴在锦榻上的死样子,青儿总是摇头晃脑无奈叹气。虽然老爹的确是皮光毛顺绝顶美狐狸一只,可是……

「几乎没见您老动动身子,好歹出去晒晒毛啊,否则几百年下来,您不怕发霉,您下面的床怕是要发毛了……」话没说完,下一刻青儿便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老爹神勇的驾鹤西去……

啊,错了错了!掌嘴掌嘴。

是驾床出去。

出得洞口,只见自家老爹虔诚地晒……床?!

从此懒洋洋的老爹每到中午时候太阳最大的时候,必定谨慎勤快地去外面晒……那个……床。

对了,那张床也是个谜!自己从来没在上面睡过。没办法,每次想上去总被老爹咬下来,而且每到每年的某一天,老爹还会要自己恭敬地对着那床磕头。

汗!

只听说过给灵牌磕头的,给自己老爹的床磕头,稀奇。

不过,自己老爹会每天和床说话这点,更是稀奇。

还有一点怪异——爹爹是只喜欢搬家的狐狸。

对于这点,青儿同样是冥思苦想困惑不得其解,向来只听说过狡兔三窟,却从来没听说过一只狐狸隔三差五搬家的。

有时候,青儿理所当然会问道:「我娘呢?」

这时候,爹爹就会一言不发,缓缓跳出屋去。

爹爹总是在看一个人,每天都要看。虽然那个人有时是女人,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大叔,有时是小娃……

偷偷跟在爹爹后面的青儿,每次看到此都会满头大汗:爹爹的爱好太可怕了!正所谓男女老少无所不包……

啊,难道就是所谓的……变态?!

渐渐长大了些,开了天眼,青儿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些人,其实只是一个人。

就像人类每天会换不同的衣服,狐狸冬夏会穿不回薄厚的毛皮,那个人也不过是每一世穿不同的外表而已。不变的,是那人的灵魂。

再后来青儿又发现,爹爹每次搬家,一定是离那个人很近的地方。

很近,真的很近。

对于那个人,爹爹是只乐于助人的狐狸。

「喂!老爹您老半夜睡不着不要紧,为啥扯我来地里抓老鼠啊?!」

小小的狐狸不满地叫着,没好气地看着死了一地的老鼠:不就是那女人老公的地里生鼠灾么?为啥我这堂堂狐狸仙,要半夜三更不留姓、不留名,灰溜溜像只没品味的穷猫偷偷过来地里……逮耗子!?

而且还……

啊呦呦,该死的耗子,敢咬你小少爷的爪子?!我拍!

爹爹却没说话,无聊拨弄老鼠的青儿正按住一只大耗子,忽然看到爹爹停止了抓老鼠的动作:心下一喜,正以为老爹的间歇性神经病发作终于停止了,要收兵回窝,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声沙沙作响……

果然,那面目略有憔悴的女人拿着扫把瞪着他俩。

「喂!老爹,赶紧逃!这女人的扫把功可厉害哪!上次就是肚子饿了偷了她三根玉米,就被她追得满街跑!简直一只母老虎。」心里惴惴,青儿小声对老爹说。

不料老爹不但没走,半响,竟痴痴笑了。

青儿顿时一脸黑线:完了!爹爹他……真的老年痴呆了!不过才几千岁的壮年狐狸居然得老年痴呆,骗人啊!更正,骗「狐」啊——

那女人直直走向小爪子抱头一脸可怜相的青儿。青儿死心地等者脑袋再度挨砸,忽然……

没有扫把的疼痛,有的只是女人为青儿裹着爪子上伤口的动作轻柔。

「小家伙,原来是你们啊,就说这几天老鼠少了好多……以后偷玉米别偷玉米棒上的,那不熟,要偷就偷屋后面的。我摘了晾在那里的,甜,好吃!」

女人的话语粗鲁但温柔,女人的怀抱不很柔软,却……无比温暖。

乘着月光,可以看到田埂上并行的两道小小的影子。

看看爪子上包裹漂亮的伤口,又感到背上扛着的沉沉的玉米,小狐狸忽然觉得……

「爹爹,那女人……我喜欢!真是好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