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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一个夜旅人(4)

作者: 咏而归 阅读记录

斑勾了勾唇角,“我以为你们正在准备开战。旦夕之间,就改为联合了吗?”

四影稍有对视。他们已经忙着互相攻讦了很长一段日子了,各自扩军备战。对内煽动民众对外寻衅滋事,此时说联合,的确有点好笑。

谁都知道五国之间暗流汹涌,彼此猜忌良多,又贪婪得很,盘算着以最小的代价撕咬到最肥美的那块肉。连开战临门一脚时还愿意坐到谈判桌上互相虚与委蛇,不过就是想着怎样先把别人推出去。谁都不想当出头鸟,谁都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答案是,”斑突然说,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于他,“假如你们一个一个开战,那就逐个解决;假如你们一起开战,那就全部摧毁。无论你们发动战争的对象是谁,挑起战火之人,就要迎接更烈的战火。你们也许可以抵挡我一人之力,但若在此过程中被什么外在的觊觎者或者内部的阴谋家趁虚而入,那也是你们自取灭亡。”

土影眯缝着眼,阴沉地道,“这就是木叶的意思?打算打破柱间阁下拟定的盟约,强行插手别国的事务吗?”

“既然你们不愿意按柱间的规则,好好玩那些你来我往的结盟游戏,那么就按照我的规则吧。”斑回答,他左眼那寒凉的黑瞳悄然转赤,浮现永恒的万花筒绚烂的花纹,随后再次变异,现出浅紫色回旋的目,“在此轮回眼之前。”

应付过万般危险的影们,也未曾见过这样深渊般的危险。

寂静之中,千手扉间按捺下心中并不亚于他人的惊讶,适时补上,“斑的意志即代表木叶的意志。当然,若诸位愿意继续拥护初代目火影订下的盟约,木叶不胜荣幸,愿意表示出最大的诚意。”

之后几天,斑重新闲了下来。

该表态的表态了,该震慑的也震慑了,他的工作告一段落。而木叶的诚意究竟要给予到哪个地步,就由扉间和他的部属们去斡旋。

他偶尔到会谈所在地的小城里走走,更多时候,就待在休息的屋子里看书。

有一日,收到柱间的来信。

斑解开装信的细长封筒,除纸卷之外,还掉出来一咕噜花朵。白色的,像一个一个的铃铛垂在茎上,新鲜不枯,抱团挤在一起,颇有一种簇拥的欢喜。

信的第一句是,“斑,铃兰花开了。”

之后拉拉杂杂的,记了些木叶的琐事。讲夏天将近,虽不时有雨不期而至,但气温暖热,人和草木都感觉惬意;讲他种的一些花和盆栽活泼生发,他自己身体正在好转,应该不日就可以下床走动;讲扉间传信回去报告和谈很是顺利,真是多亏了你。

又问到外地口味可还习惯?睡得好吗?天气湿热时最易着凉,夜里睡觉,别由着性子不盖被子。从医忍那里听说,木叶新开了一家和果子店,柏饼、羊羹和麻薯都很好吃,日后可以同去?

全是这一类琐屑内容,足足写了四张纸。有时力气不济,笔墨里有些虚弱或间断的地方。

斑看得无奈,他们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

他没有回信。

当晚他跟扉间说了一声,就独自先回了木叶。整个夜里,都在初夏的原野上赶路。人间的桃花都快要落尽,但途经山里,清光月下,还有盛开着的。天微明时,他经过千手柱间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推开窗户,悄然潜入卧室,走到他的床前。

那男人闭目睡着。

他睡眠的样子是很隽永的,像高山空谷里的松,静静歇于雪下。尽管塌陷的双颊还未恢复俊朗,但眉眼间已可稍见一丝往日的丰神。月光和阴影都祥和,偎依在他的身侧。斑看了一旬,而后柱间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他在迷蒙的夜与晨的交融里,捕捉到斑的身形,一时不知是梦是真,“斑?”

斑从腰侧束带上解下一物,一枝桃花。花瓣上还沾着夜露,是他途经树下,随手折来,以谢铃兰。

他顺手将它斜插入柱间床头。

柱间看着花,那灼灼之色,在灰蒙蒙的晨雾中是很吸引人的景象。接着他抬手搭上斑的手腕,那皮肤呈现出很怡人的象牙色,他刚从被子里伸出去的手是温热的,而斑饱经了夜风的手腕是冰凉的,他拢着它,像小时候费劲心思抓到一只飞鸟,想握紧些,又不知往何处用力,才能既不伤它,也留住它。

幼年的柱间后来放走了那只鸟。因它是自由之物。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或许是因为他没有那样喜欢它。没有喜欢到宁愿杀死它也要留下它,没有喜欢到失去它就会死。

他加了一点力气,将斑拉向自己。宇智波斑顺从了他,在他床边俯下身来,手臂撑在他枕头旁,面孔就在他眼前。那些蓬乱桀骜的头发滑下来,弄痒了柱间的面颊。

柱间略支起上半身,在斑的双唇上印上一个吻。

斑顿了一顿,随后张开唇瓣,回吻他。他们亲吻得细水长流,寻常生活里一食一饭,一寝一眠,也就是这样平凡熟稔的柔情。唇舌缠绵气息交融,后来在浅微的水声中分开。

斑脱掉鞋,柱间拉开被子把他也裹进来,两个人的长头发,顿时在枕间纠结成一团。柱间双臂在他腰间收拢,道,“瘦了。”

斑嘲笑,“哪比得上你只剩下一把骨头。”

柱间低落地问,“是不是很难看?”

“是。乍一见还以为是骷髅。”

柱间呜了一声,彻底消沉,脸埋在斑肩上,不吭声了,热气隐隐约约地吹进斑的耳朵里。

斑耳根微痒,偏开了脑袋。

“也没那么难看。”他又一次柔和下来,宽慰柱间,“很快就能好了。”

柱间嘟嚷,“我宁愿好得慢些。”

斑一怔,“为什……”

接着他明白了,静了一刻,低声道,“我留下来。”

柱间的喜悦难以言喻,笑出声来。他又得逞了,他总是可以得逞的。他去亲吻斑的面容,那老是蹙着的眉心、线条冷峭的脸颊,还有卧蚕深陷的眼。吻过眼帘时,柱间想起一事来,饶有兴致地问,“扉间信里说你有了个轮回眼,是什么样的?”

斑眨了眨左眼,浅紫色妖异慑人的目倏然出现。

柱间仔细地端详着,夸奖道,“不错啊,不愧是斑。”他在那妖异的眼角也亲一口,笑起来,“黑眼睛纯净,万花筒绮丽,这个也很温柔。”

斑懒懒道,“只有你会这么觉得。”

柱间要再打趣一下,联想到扉间讲过的宇智波开眼理论,忽然住口不言。

他看得出来,轮回眼是比永恒的万花筒更高的眼。那意味着,斑经历了比迄今为止的一切离乱更痛苦的失去。

他轻柔地叹息,“是什么时候开眼的?”

斑直言,“两年前。”

“那时候……”

“那时候我确知了宇智波的石碑是伪物,我想要的东西永远无法实现。”

柱间知晓了斑失去之物,他失去了他的理想。也许这并非一种瞬间的剧痛,而是一种长久的磨蚀。似一只鹰老去,羽翼变得无力,只得从天顶坠下,到人的掌心乞食。

而柱间毫无办法。他只能以自己枯瘦的手臂,拥紧了怀里的身躯。

长时间的沉默以后,天亮了。

听见医忍们悉悉从廊中走近的声音,斑从他的怀抱中脱出来,下床穿好鞋子,没有告别,就推开窗走了。

柱间盯着床头的桃花。它恣意地开放着,浑不知数日后将死。明艳的颜色快要刺痛他的眼。他浑身无力,说不出一个字来,刚刚拥抱过斑的每一寸肌肤,全部是冷意。

第4章

盟约大抵定下后,扉间回到木叶。同各国的条约又新签了一打,一时多出千头万绪的事。

难免有最艰难险阻的任务,寻常忍者付出性命恐怕也不能成功,就整理文书,托火核送到宇智波的旧宅里去。

过几日,自然能在那座老房子的院前石阶上得到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