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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一个夜旅人(22)

作者: 咏而归 阅读记录

“没事—”斑勉强开口,没能说完,身体因柱间陡然冲撞而抽搐,言语变成了迸裂的呻吟,“不……啊……”

“别找借口。”柱间喘着粗气,扣紧斑的腰肢,往更深处抵入。斑混乱地挣扎着,他被压在温泉池边缘,四周都是流淌的浅水,甚至找不到一个借力的地方,他难耐地仰起头,颈线如一张震颤的弓弦,柱间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撤退稍许——但这只是为了下一次更狂躁的进攻罢了。他猛地贯穿斑的身体,直碾到最深之所,斑就像被钓钩拖曳着的鱼那样扑腾着,接着,下一个瞬间,鱼被拽出了水面。

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睛化为血色,一片润泽光华。喉头攒动,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落到柱间的手里了。

“告诉我。”柱间在他耳边问,“手怎么了?”

斑嘴唇瓮动,喃喃道,“取…血。”

“血?”

也只惺忪了这么一刹那,斑就恢复了自控。他睫毛下压,眸光隐约在柱间身上一溜,挑出一点笑意,沙哑道,“你今天很悠闲啊。”

柱间勾起唇角,“让你有喘息之机,是我大意了。”

他俯身贴住斑,额头抵着斑的额头,在这样近的距离,凝视那双长夜般的黑眼睛。

彼此都能感到对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擂鼓;又有血流卷过周身血管,飓风一般。大汗淋漓,流到一起,烧得人浑身燥热,再被温泉掠去。

“我来了,斑。”他低声说,随后突进,再不留余地。

到日薄西山,满林寂暗之时,这场激荡的交欢才停歇下来。温泉汩汩流动,热息在冷空气凝成白雾,收拢在人影的周围。

柱间让斑窝在他怀里睡了一觉,耐心地等到他转醒,才揽着他坐起来,重新发问,“那么,取血做什么?”

斑陷入某种思索中,注视着涟漪微荡的水面。

柱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道,“这个世界的因果循环,为了守护就必须牺牲,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想拥有爱就会滋生恨。”

他抬起双手,注视自己的掌心。

“我无法斩断。”

柱间沉静道,“那的确不是一人之力可为的事,但也不是完全无能为力的事。”

斑一怔,转过脸,眸中似有微光,萦回望他。

“要许多人一起努力,花费漫长的时间。”柱间说,“创造更丰足的财富能让世界变得好一点;建立一些新的、有益的规则也能让世界变得好一点。在这个过程中,矛盾会不断产生,争斗会继续进行,很可能前人的成果会毁于一旦,但既然做过了尝试,留下了痕迹,大概就可以给后人一些参照,让他们在探索的路上走得更远。”

斑有些出神,“会有不计其数的失败,对吧。”

“是的。”柱间微笑,“所以要保持耐心,不能放弃。”

“倘若后世不再有探索者呢?”

“我想会有的。”柱间轻柔回答,“后代的孩子会等到他们的勇士,就像我等到你。”

斑低笑,“像你这样的人,现世也好,后世也罢,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初春时节,晚风还料峭,露在水面外的皮肤上生出凉意,两人就上岸弄干身体,穿好衣物。柱间握住斑的手,隔着一层柔韧的手套布料,捻过那些棱角分明的指节,执着追问,“为什么取血?”

斑抬起眼睛,看着他,眼底漆黑深静,大概也卷过了不少情潮。但一眼之后,它们尽数沉没。

“为了制造我的军队。”斑回答,“柱间,你是要战场上见,还是要现在动手?”

千手柱间很久没有说话。他只是叹了口气。

在斑给他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选择题里,类似于杀弟弟还是自杀,选村子还是选他,无论多棘手的状况,他都作答过了。他不曾犹豫过,不曾畏葸过,几乎可以说从不后悔,可他心底隐有蠢动,似惊蛰,在理智的樊笼里悉悉索索。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做这些选择。

而幸运或者不幸的,那些小虫子从来未能挣脱。

“换个地方吧。”他最后说,“还是去海上吗?”

“好。”

他们就一起走到海上去,斑没有抽回手,柱间也没有放开,或许是两人都忘记了,就这样一直牵着。穿行过森林的途中,暗夜紧随脚步,一路逶迤。新萌的草木上有噼噼霜声。至崖边,底下风涛浪卷,海是浓郁广袤的一片深黑。

他们在崖上吹着风。

“因陀罗和阿修罗绵延至今的宿命之战中,存在一个阴暗的推手。”柱间忽然说,“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调查他,从他之前的行为看起来,他似乎很希望我杀死你。”

“我知道。我猜测他就是呈现给我关于无限月读的谎言,以利用我达成其目的的人。”

“无限月读?”柱间疑问,接着想起什么来,“你的通信人说你就是在追查无限月读的过程中找到他的,但对这方面的详情,他并不清楚。你知道这个离间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吗?”

“我想,是为了复活远古的神明。”

斑偏头瞥一眼柱间,笑了笑,“但我们的战斗从不是因为有人离间,柱间,你很清楚。”

他当先从柱间身侧走过,一步跨下悬崖,落入凝结黑暗的大海。柱间跟上他,昔日情热欢愉之地,转眼成相杀场所。战斗的景象依然如旧,一切璀璨绚丽烂漫之物,都没有什么不同。打到长夜潮落,旭日将升的时候,海面被金色的强光席卷,两人都负深伤,汗水遍体鲜血满目,而东风迎面扑来,吹散汗气血腥,将杀机都过滤得洁净明朗。

嬉戏时他们不曾到生死搏杀的地步,而如今各出全力,斑发现他对柱间仍有低估。柱间只要立在天空之下,海洋之上,他的力量似乎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呼吸吐纳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斑是个率性的人,但他并不莽撞,事情做完之前,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死地。

他为柱间准备了一个伊邪那美。

以新得到的轮回眼为代价。

伊邪那美是与伊邪那岐相反的术,伊邪纳岐可以改变命运,而伊邪那美可以决定命运。被这个幻术抓住的人,会陷入无限的循环之中,直到承认施术者的目的为止。

斑一度好奇过倘若让柱间这样心志如铁的人一次次在幻术中循环,非让他承认与本身观点相悖的观点,不知会有怎样效果。实际上,越是熟谙那些最高等的幻术,斑越不觉得有什么幻术可以轻易征服那个男人。哪怕柱间当真被伊邪那美禁锢,他大概也只会与幻术的意志无限的拉锯,直到他打碎它,或者死去。

斑不打算让柱间在虚幻之境浪费太久时间,只想稍微困住他一阵就好。

他没有施加一个鲜明的要求,而只准备在术中留下浅淡的暗示,寓意一个潜藏的秘密。只要柱间想到了,他就可以脱离了。照斑对他的估计,大体也不会超过数日功夫。

但足够了。只要柱间不在,世间无人能阻挡他。

之前他腹部挨了柱间一刀,他将之定为术的起点。记录下中途两个片段之后,现在,他只需要再挨柱间一刀,就可以重现类似于起点的场景,完成循环,施展伊邪那美了。

斑谨慎地选择着时机。因这是相当冒险的行为,柱间可不是那种一刀斩落时,会顾念旧情,避开要害的对手。但他的可选择性并不太多,他再次被拖到强弩之末的地步。两人之间的冲撞引发勃然的回声,而斑有所溃退,这一瞬间的气力不济就让柱间抓住了破绽,他撕裂了海水和气流当面逼来,刀锋拖曳闪电般的锋芒,斑判断自己避不开那一刀。

于是他将仅剩的力量全部押在左眼中,伊邪那美蓄势待发,等着行险一搏。

到底是柱间先中术,还是他先死。

天地万物都静止,刀只差一毫,就要贯入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