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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良婿(76)+番外

虽然照旧由宫中机构操作,皇室也会代表出席,但来得人, 已多是官宦人家和名人义士。大凡能在春茗会时持贴受邀的, 至少在京中略有名望和声誉。京中的茶商也乐此不疲,为了争春茗会的协办方, 使出浑身解数。

方槿桐就参加过两次春茗会。

不为旁的, 她好棋局, 为了助兴, 春茗会会邀请段位高阶的棋手对弈。

品茶,对弈, 本就是风/流之事, 最适宜在春茗会上。

京城在长风偏北。

席仲绵又是北派的宗师,每年的春茗会都会邀请他出席。

席老是春茗会上的长客。

可惜了,方槿桐缓缓垂眸,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席老先生下棋了。

她自小喜欢棋局,席老一直是她崇敬的对象, 大凡他的棋谱她应当都看过。如今谣言四起,她是不愿意相信的,却偏偏因为熟悉, 猜得出始由,心中才无力替席老辩解。.

席老同萧过下了一盘, 的确是当年他和萧过父亲的复棋。

席老声名皆毁。

早前门庭若市的场景,一去不返,门可罗雀不说,就连早前的弟子,也拒不承认曾在席老门下学艺。席派如今早已失了生气。

眼下重游天露园,颇有些物是人非的画面。

方槿桐幽幽叹了声。

沈逸辰伸手,拦下她额前的树枝,只是正好她低着头,浑然不觉。只是他袖袍掠过,她顺势抬眸看他。

沈逸辰恰好道:“我幼时随父亲进京的时候,曾今来过一次春茗会。”

“可有何不同?”如今她并不恼他,也愿意主动同他说话,尤其是,他说起父亲的时候。

沈逸辰微笑道:“那时候人少,这时候人多,似是京中叫得出名字的猫猫狗狗都来了。”

言罢,迎面就走来一猫猫狗狗,拂袖鞠躬道:“怀安侯,许久不见。”

也是应景,方槿桐心中想笑。

沈逸辰哪里是好应付的角色:“我们何时见过?”

……来人面露大写的窘迫二字,他像旁若无人一般,场面一度尴尬。来人只得看向方槿桐,眼中豁然开朗:“方小姐。”

京兆尹家的小儿子,方槿桐嘴角牵了牵:“万二公子。”

“失陪。”沈逸辰牵了她衣袖便往前走。

万二傻了眼。

愣愣看着他二人离开。

方槿桐拢了拢眉头:“做什么?”

沈逸辰便笑:“可知三叔为何约我来春茗会?”

“嗯?”方槿桐不知他怎么提这出。

沈逸辰又伸手,再替她拦下前端的花枝,这回她尽收眼底。

他收袖,恰好对面又迎面走来三两猫猫狗狗,“怀安侯?”

“真是怀安侯?”

他瞥了一眼:“挡路了。”

三人先是一怔,当即避开,只是看向一侧的方槿桐时,眼中煞是震惊。

“故意的?”方槿桐算是看明了了。

沈逸辰又道:“大理寺近来不太平,先是张寺丞自缢,前两日,陆寺丞又被秘密带到天牢扣押……”

“陆寺丞?”方槿桐一脸诧异,张寺丞和陆寺丞都是爹爹的左膀右臂,她不知晓陆寺丞也出事了。难怪爹爹会同宋哲着急离开。方槿桐心中仿佛揣了一只兔子一般,惴惴不安。

这些,爹爹同二哥都没有告诉过她。

难怪二哥今日会这么紧张,稍有风吹草动就赶去了庄子上平息事端。

原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眼下,是不能出乱子,落人口实。

方槿桐心中不安,低眉咬了咬下唇。

耳旁,沈逸辰的声音低沉却清晰:“三叔为人正直,可眼下的大理寺却是个是非之地,被人用作私用,三叔便免不了受牵连。”

他并未说错,方槿桐没有出声。

“沈家祖上同方家曾是至交,祖父在时,让我唤的也是一声三叔。怀安侯府虽不在京中,却替君上镇守西南,在京中,旁人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我便同三叔说,实在有需要的时候,可拿怀安侯府做文章,保一时安宁。”他也不瞒她,“但倘若还是出了事端,怀安侯府也会力保方家。”

他说得笃定,方槿桐错愕看他。

所以,先前阿鼎说沈逸辰常到家中走动,和爹爹交谈甚欢,其实都是方家放出去的消息。眼下,陆寺丞这边突然出了事端,爹爹想到约了沈逸辰到春茗会一叙。

她脑中图案越见清晰。

只是晌午刚过,大理寺那头忽然来了宋哲,爹爹不得不离开,才会嘱咐二哥无论如何要同沈逸辰一道来天露园。春茗会人多眼杂,旁人轻而易举便可知晓,怀安侯府正同方家走得亲近。

方槿桐心中惊愕不已。

原来,真是爹爹寻了沈逸辰帮忙。

她信了。

见她低着头,心中似是装满了新事。

沈逸辰狡黠笑了笑。而后伸手,握拳,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一脸为难模样:“原本,以沈方两家祖上的交情,旁人是一定会信的……”

他欲言又止。

方槿桐心中顿生不安,只顾着凝眸看着他。

她眼底碎盈芒芒,似是清风拂过这园里,草芽漫漫。

沈逸辰心中微动,便更皱紧了眉头,一本正经道:“原本,旁人是会相信我同三叔走得亲近的……”他点到为止,稍作噤声。

方槿桐眼中微滞。

他继续握拳,在唇边轻轻咳了咳:“眼下倒是麻烦了……”

方槿桐心中不好预感。

沈逸辰强忍了笑意,又迎着春风拂面,恰逢两人正好走在杏花树边,他忽然牵了她的衣袖往后一退。方槿桐心中一慌,脚下踉跄,往后跌倒,正好背贴着那颗杏花树。沈逸辰将好伸手,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抵住杏花树,将她牢牢箍在身前(壁咚壁咚~)。

方槿桐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觉额头温润的气息贴近:“只是今日方家来的人是你,旁人只怕都会觉得同我亲近的人不是三叔,而是你,所以怀安侯府才会和方家走得亲近。”

他分明是故作的暧昧!

方槿桐先是错愕,既而红根子一红。

沈逸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槿桐,全京城都会知晓,我要做三叔的良婿了。”

他一脸得意。

“你!!”方槿桐脑中嗡得一响,心中一恼,“啪”得一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沈逸辰,你不要脸!!”

只这一巴掌,震得整个天露园仿佛都突然之间肃静了。

原本怀安侯同方寺卿的女儿一道出现,就已经够引人瞩目了!

这一路没少赚人眼球,好些人都翘首看着。

生怕错过这个惊天的绯闻。

沈逸辰方才的举动,其实已经不觉明历。

原来,这怀安侯属意方寺卿的女儿!

难怪怀安侯一到京中,就搬去了恒拂别苑。

难怪怀安侯会时常到方府走动。

原来有这层关系!

至于怀安侯是怎么同方槿桐认识的,旁人早就抛到脑后去了,先前两人的暧昧情境早就坐实了猜想。

京中向来不缺八卦的人,不出今晚就会传遍整个京中。

只是——刚才那个巴掌来得就有些突然和翻转!

不……不是两情相悦吗?

可似是……看起来有些不像啊。

尤其是最后那句“不要脸”听起来格外清晰,围观群众这才纷纷汗颜——敢情是怀安侯一门心思想往方家贴啊!

这便和先前想的大有不同了。

都晓京中几个皇子斗得暗潮涌动,第一个背锅的就是大理寺,身为大理寺卿的方世年如坐针毡。方

家是长风国中老牌的簪缨世家,早年的底蕴早就已经慢慢没落了,不少新贵都等着看方家的笑话。方家的处境实则岌岌可危,落井下石也会大有人在。如同早年的秦家,付家,如今还有谁记得?

早就退出了朝野,偏安一隅去了。

方家无非是下一个秦家,付家,甚至——还不如当初秦家和付家。

方家难,方世年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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