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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娘与俏郎君(29)

作者: 阿萨满 阅读记录

杨瑾笑道:“这话我听你说了不下五遍,何时你也跟个老妈子似的爱叨叨了。”

“这就是少爷说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吧!”赵丰摇摇头,有些无奈,“少爷,你把明日的份也昨晚了,明日便休息吧?”

他也只是照例问问,以杨瑾这些日子的劲头,只怕也是白费口舌。

却没想杨瑾偏头想想,竟很干脆地点点头,道:“好,明日便休息吧。”

赵丰愣道:“当真?!”

杨瑾见赵丰呆傻,想来自己这些日子一反常态的勤奋把他给吓着了。“我何时诓你?”他从钱袋里又拿出一些,并上赵丰带回来的,推回给赵丰,“明日放你大假,你受我连累被赶出来,走的匆忙也没见家人一面,他们怕很担心。”

赵丰看着面前的银钱,心中默默数了数,正是他在杨家当差时的月钱这么多。

他一下就明白杨瑾为何这么勤快了。

明日是二十,正是他给家里送钱的日子。

原先在镇上,因为买书的散客不多,书馆从不存很多书,杨瑾钻了这个空子,借着杨家藏书多,专门誊有需求的书,这才能把誊的书卖出高价。县城的书馆生意好,这个优势自然就没了。虽然书馆给的价钱不错,但比起在镇上那会,还是少了一大截。

“少爷……这……不必……”赵丰觉得眼眶发热,“我是自愿跟少爷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亏待你。”杨瑾拍拍他的肩头,“你爹身子不好,还要靠你这个顶梁柱,你要再想多,不如往后好生把少爷我伺候舒服了。”后半句自然是玩笑话。

赵丰抹抹眼,连声保证,收好钱便要去准备晚膳。

他人走到门口,又顿住,回身道:“少爷,我今日又见着冯姑娘了。”

杨瑾眨了眨眼,垂下眸,淡淡道:“是么。”

赵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少爷,你真不打算去见冯姑娘?”

“还不是时候……”杨瑾道,挥着手赶他,“你还去不去做饭,少爷我饿了!”

赵丰只好出去,杨瑾站在桌前,一手翻开接下去要誊的书卷,上面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眼。他轻轻叹了一声,捏捏眉心,提笔蘸墨,借着屋外还未散去的天光,又开始誊起书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字真的挺慢,大家多担待啊OTL

还有一更,可能要11点多,可能没有三千吧。

谢谢“江雪你快看我一眼”妹子的贴心~

第26章 鬼祟

冯知春再次见到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是两日之后。

她一进王彩花的店,便把这事与王彩花说,叫王彩花多留心。

“他是不是精瘦精瘦,背有些弓?”王彩花说着,手弯起在背部比划了几下。

冯知春点点头,道:“对!你早知道?”

王彩花重重叹出一口气,往外瞟了两眼,拉着冯知春往店深处走,坐下道:“都是笔孽债!”

原来,这人王彩花不光认识,还熟悉得很。

这就不得不从王彩花还不是寡妇的时候说起。

她夫君是个老实人,二人和和美美过着小日子,直到她夫君为救一个孩子跳下河,孩子救上来,这个老实男人却见义勇为呜呼而去。

孩子一家是赶路商人,路过中周县暂缓两天,没想到孩子贪玩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千恩万谢,给了王彩花一笔丰厚的恩金。可再多钱也回不来一条命,那段日子王彩花过得很混沌,仿佛只剩余一躯壳在人间。

正是如此,才叫无耻小人得了空子。

王彩花的夫君是家中长子,往下还有一弟一妹。妹妹嫁到县外的镇子,一年难得见上两面。弟弟早与兄长分家,要了乡下的田地,包给贫农,自己收份租子。

兄长出殡,家中兄妹自然回来参加丧事,也就知道了丰厚恩金这事。好吃懒做的弟弟就动起歪脑筋,说服妹妹一同在爹娘耳边吹邪风,说王彩花还年轻又只生了个女儿,改明儿带着恩金外嫁也不是不可能,如此这般,道尽了王彩花的不是。

这双老爹娘也是伤心过度,鼓吹之下觉得极是这个道理,把平日王彩花的好全抛到脑后。在弟弟的鼓动下,一家子合计把王彩花和年幼的女儿扫出家门,那笔恩金自也没让王彩花得上一枚铜板。

王彩花是外嫁女,娘家并不在县城,她甚至连回娘家的路钱都没有。那段日子于王彩花而言真真是腊月寒冬,艰难到让她屡生抱着女儿跳河一同随夫君去了的念头。

好在挺过去了。

她日子越过越顺,渐渐把这些往事淡忘。

直到有一日,她瞧见一双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老夫妇在街头行乞,被恶徒拳打脚踢。她忍不住去帮了一把手,惊觉这双老夫妻竟是自己的公公婆婆。

听二老诉苦,才知道原来弟妹两家因恩金如何分配起了矛盾,谁都想多得一些。争斗的亲情不在。好不容易分好,原还发誓要好好尽赡养之意的二人立即翻脸不认人,扫了二老出门。这样的家事清官难断,只靠道德是束缚不了无赖的,二老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终一路行乞回到县城,因自己以前脑子糊涂做混账事,又不敢找王彩花相认。

王彩花深知这样痛苦的感觉,她与公婆一同生活了数年,说没感情是假的。见二老苍老许多,声泪俱下地跪下赔罪,心中酸软,思虑再三,还是原谅二老,又变回一家一同生活。

“我那小叔子后来染上赌博的恶习,花光家财,媳妇劝他还挨暴打,日子过不下去竟一头撞死了。”王彩花又是重重一叹,轻念了声“作孽”,缓口气接着道,“那时债主找他不到,跑来找我家麻烦,万幸他们手上有抵押的物什、地契,剩余的债款不多,不然我真也要当他们面一头撞死去!”

冯知春吃惊问道:“那……你是说鬼祟那人……是你小叔子?”

王彩花点头道:“差不离,我也撞见过他两次,还是上两个月。原也防着,可没几天人又消失踪迹了,也没出什么事,就没理会,没想到他又来了。”

冯知春蹙眉道:“此人不善,你要多加小心。不然,先报官?”

王彩花摇摇头,道:“报官没用,他又没做什么事,让官爷找什么理由抓他?便是抓了人,拷问一二得不出什么,还不是要放出来。”

这倒也是,便是放到后世,这样的事也是不好立案的。

冯知春担心王彩花,一有空就去店里陪她,王彩花对此很感激。如此过了一月,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到了晚夏,冯知春忙着研发新点心,往王彩花那边的走动渐渐少了。

一日公鸡将将打鸣,冯家的院门就被人拍响。冯知春揉着惺忪睡眼去开门,发现门外是王彩花的女儿,小姑娘眼眶肿红,眼下一片青影。

冯知春心里咯噔一跳,睡意全无,问道:“蔓儿,怎一大早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小姑娘原随父姓,跟着王彩花被赶出家门后,王彩花便给她改姓随了自己的。

王蔓一见她眼眶便又红了,哽咽问:“冯小姨,你……你可见过我娘?”

“没有。”冯知春摇摇头,“你娘不见了?”

王蔓抹着眼泪,磕磕巴巴道:“我娘……我娘昨夜都没有回家……我与爷爷去店里找她,却发现……店门关着……寻了半天都寻不到我娘……她……她一夜都没回家去……”

冯知春听王蔓说完,想起那个鬼祟男人,背上泛凉。她同知夏知秋交代一声,便牵着王蔓回王彩花家,才走一半,王彩花家的邻居婶子就匆匆寻来,急道:“蔓儿你快回家看看!你奶奶晕死过去了!”

王蔓大吃一惊,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邻居神色有异,抿了抿唇,道:“反正你回去也要知道,不如早些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你娘……你娘……你娘她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