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给你找小米粥去。”梁圆舒眼神躲闪,转身进屋。
她看着摊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背对着门外, 蹲在地上整理了起来。
迟阳跟过来,靠在门边,说:“那明天早上吃。”
“明天早上我也不会给你做。”
迟阳随和地点头,道:“我给你做也行。”
梁圆舒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一定要吃小米粥呢?
她站起来,把整理好的衣服摆放到柜子里,说:“要吃你自己做,明天早上我不会过来的。”
说罢,便向门口走去。
迟阳快步追上,在她开门的瞬间“砰”的一声按住门板,把门关上。
梁圆舒气得回头瞪他。
“不愿意早上过来也行。”迟阳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星光一样,亮晶晶的,似乎有着一股吸引人沉沦的力量,他将她整个人圈在胸前一隅,不让她有机会逃离,低声说,“直接留下来过夜。”
有一瞬间,梁圆舒的心跳好像停滞了。
她缓了缓神,突然一把将迟阳推开,她带着一股恼羞成怒的紧张,吼道:“你有病啊!随便叫女孩子留宿,这是学的哪门子国际礼仪?”
迟阳被骂得一愣,双手环胸里在一旁,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你还有脸笑?”梁圆舒眉毛都立起来了。
迟阳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大半夜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还有,你别误会,我只对你这样,别人没有过。”
“我……”梁圆舒的心事被说中,脸一红,“我管你对别人怎么样,反正你只是我前任!”
“前任?”迟阳的面上突然有了怒意,他伸手,扶着她的肩膀,“月月,我可不记得我们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提的?还是我提的?。”
“这……”梁圆舒语塞,“这种事还用提吗?大……大家都是,不联系了就默认分手了。”
“抱歉。”迟阳放开她,往屋里走,“这种说法,我不承认。”
梁圆舒还想说服他,却见他抱着杯子从卧室出来,放到沙发上。
“老规矩,你睡床,我睡沙发。”他说。
“迟阳,咱别这样行吗,我现在跟盛泰的楚——”
迟阳不想听,打断她:“睡吧,我真的累了。”
与梁谨言交往多年,秦无双还是第一次来梁家,她跟在梁圆舒身后,进了大门,穿过宽阔的大厅,顺着走廊走到尽头。
梁圆舒敲了敲门,唤道:“大哥,我进来喽?”
进了门,她把手中提着的手机电脑摆放在床上的小桌上,开机。边忙活着,边说:“大哥,我给你找了新的护工来,你看看。”
秦无双闻言,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光亮处,好让他不用艰难地转动脖子就能看个清楚。
梁谨言眼睛中焕发出一丝惊喜的神采,他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双。”
这一声,让秦无双差一点落泪,隔了这么多年,发型变了,穿衣风格变了,就连眼角都有了一丝岁月的痕迹——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
“对,是我。”秦无双压下激动的心情,笑了笑,问,“我来做你的护工。”
梁谨言刚想回应,半掩着的门外发出一阵声响,原来是孙佳丽回来了。
她从门外看了一眼,见梁圆舒也在,便大大方方地进来,客气地询问:“有客人?”
“嗯,这是我给大哥新找的护工。”梁圆舒答道。
孙佳丽上下打量了秦无双一番,微笑着点点头:“那就请你多费心了。”
秦无双看了梁谨言一样,淡淡地回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应该做的。”
“孙姨,你怎么回来了,我二哥去顶替你了?”梁圆舒问。
“嗯……是啊,他跟我哥忙完公司的事就赶过去了。”
她点点头,又问:“我爸醒了吗?”
“没。”
“怎么还不醒?”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又友善地微微扯动嘴角,笑一笑,道,“这两天,让你受累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爸爸那边,我和二哥轮流看护就好了。”
“额……这倒不用,其实不累,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你们忙你们的就好。”
“嗯……其实孙姨……既然你这样说,那个……我确实有件事,要跟你说。”梁圆舒不好意思地低头,“我后天要跟几个朋友出海去玩,他爸爸新给他买的游艇,我也知道我爸现在的情况,我这样不太好,但这件事一个月之前就约好了,所以……”
孙佳丽笑了笑,很开明:“没关系,你去吧,你爸这边我跟我哥忙得过来的,年轻人,多交些朋友是好事。”
“孙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梁圆舒感动不已。
“真要感谢我?”孙佳丽问。
梁圆舒地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抬头道:“嗯,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孙佳丽笑了起来:“那就玩得开心一点吧,家里的事,不用担心。”
梁圆舒展开报纸,上面是硕大的头条——瑞福盛泰合作水北项目于昨日签约。她把报纸随便折了折,扔进柜子里,将包里的资料拿出来,打开电脑,噼噼啪啪地打字发邮件,门上便传来“咚咚”两声,她赶忙收起来,关闭了邮件页面,调整到热播的电视剧,过去开了门。
她对门外的人笑了笑,问道:“有事吗?”
孙佳丽进来,把牛奶放到桌上,笑着嘱咐道:“给你送杯牛奶,喝了赶紧睡,你也累坏了。”
梁圆舒点点头,乖乖地说:“知道了,孙姨。”
送走了孙佳丽,梁圆舒关门,等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才发了个短信出去:都准备好了吗?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消息:一切准备就绪。
梁圆舒收拾好所有的资料,扣上旅行箱的时候,有一种破釜沉舟的使命感。上床后,迷迷糊糊正要进入梦乡,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那个时候会给他打电话的,估计也不会有别人了,她看也没看,接起电话,问:“怎么了?不是又被媒体给堵了吧?”
电话那边的声音停滞了一秒,奇怪的问道:“谁被媒体给堵了?”
梁圆舒“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盹也被惊飞了,她把手机举到面前,看了半天上面显示的联系人。
“你……你这么晚找我……有事?”
奇怪,她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说话磕磕巴巴的,有一种被抓包了的感觉?
“你不是要当我的老师吗?我看了一下公司的材料,有些人事方面的问题不是很清楚。”迟阳说。
梁圆舒无语:“人事的事情,你问人事总监呀。”
迟阳沉吟了许久,才道:“那个人事总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所以——”
“所以你害怕?”梁圆舒不知为何有些想笑。人事总监包养小白脸的事,在公司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怕。”迟阳声音低低的,仿佛本人就在她耳边,老老实实地说,“怕我女朋友再吃醋,你有多难哄,我是见识过的。”
“神……神经病啊。”每次迟阳这样与她说话,她都不自觉地脸红、结巴,她赶紧矢口否认,“谁会吃你的醋!不对……谁是你女朋友!”
“呵。”迟阳低声轻笑,不与她纠缠,“总之明天你过来帮——”
“明天没空。”斩钉截铁的拒绝。
迟阳好脾气地退一步:“那后天——”
“后天也不行。”再次拒绝掉。
“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呀?”迟阳怀疑道,“那天晚上,是谁一口应下的?”
“不是啦,”她辩解道,“我是真的有正经事。”
他追问:“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朋友买了游艇,邀我们一起出海玩。”梁圆舒乖乖交代。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又是那些狐朋狗友?迟阳气得牙根痒。
“朋友聚会,这很正经吧。”有什么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