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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醴(78)

作者: 小女子酷酷的 阅读记录

我点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时候你喝醉了,我按在你那里,见你很疼,以为你受伤了,才拆开白布,想看看你伤口,给你上药什么的,哪想,却发现你的秘密。”

她哦了一声,神色又冷峻许多,冷哼道:“我还不知晓,你知晓我秘密这事。”

我连忙捂住嘴巴,暗骂自己愚蠢,怎么不打自招了。

柳荷缓和了一下脸上表情,继续道:“你还知晓什么?”

我眼神飘忽,打算不告诉她,“别的没什么——”

下一秒,她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往回缩,那剑也跟着缩,我知她只是吓唬我,但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自从那日柳衣死去,柳荷性情大变之后,我一直对她心存怯意。

“我说便是了。我还知晓这簪子是明轩临终给你的,那日从九师兄手里救走你的是他,他许久前便喜欢上你......”

柳荷收回长剑,叫我不要再说了。

我见她抱臂靠在石上,整个人埋入阴影里,更添些许哀伤孤独,便不再开口。

一时宁静下来。

我忍不住叹口气,想到魔道人时刻要来袭,又是一声长叹。一叹接一叹,我几乎停不下来。我今夜似乎格外发愁,几欲将我一辈子的忧愁拳头叹息出来。

原本安静地柳荷却长舒一口气,开口打断我的叹气。

“我娘生我时候,是早产,我生来体弱。我娘也因此败坏身子,在我四岁时候蹉跎离世。

后来我才知晓,她之所以早产,与魔道人也有干系。那时他们已初露死灰复燃吉祥,想拿我蓬莱开刀,利用我蓬莱的内部矛盾,挑拨离间父亲与林俊生。

我初生,他二人正处于水火不容之势。早先,爹娘听闻林俊生借口方家无后,要落入我父亲这个外来人手中,好叫万宗独大。为稳住他,他们便称我为男儿身。他们觉得有愧与我,便自小宠溺我。

后来,见母亲离世,林俊生没了顾及,又有蓝桂以奸.杀楼双双的借口,他便联合楼劲升等人驱逐我父,还派人追杀我们。

可谁知,这一切都是蓝桂的阴谋,而蓝桂又为魔道人所控制。

我起初与蓝言晨相交,自然察觉到他的不安好心,可我还是拖大了,以至于......”

柳荷苦涩一笑,笑声很是叫人心酸,“我这一生,似是格外坎坷。”

“哪有,你好歹还有过父母爱你,锦衣玉食一段时间,哪里比得上我,从小被父母丢弃,每天都在忍饥挨饿中,有时饿狠了,都抢起狗食来。”

我见她肯听我的话,便将自己年幼时如何救了别人反被别人联手欺负,如何被野狗追着要,如何被大人驱赶嫌弃云云都告诉了她。

她道:“可你现在活得很好。”

我说:“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受尽了苦,苦尽甘来,否极泰来的缘故。你也会好的,况且,我现在就泰极否来了......”

“你哪里有运气坏的时候?”

“有,当然有。”我暗道,那就是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却不可能喜欢我。

我叹道:“我当然有不走运的时候,只是,你却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

她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就有守夜的人惊慌失措地大喊:“来了,魔道人来了!”

所有人一时惊醒。

第61章 第 61 章

我站在峰上俯视去,瞧见小如蚂蚁的人群,他们都穿着黑色衣物,从四面八方的涌入岛上。

在魔道人涌上来后,青绿衣衫的蓬莱岛叛徒,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去见了魔道人首领,被魔道人准许后,一道绿意融入漆黑的魔道队伍中。

在叛徒的带领下,魔道人既有秩序地往我们这边走来,最后,将绿屏峰围绕成一圈。

魔道人一声令下,便有一波人往山上冲来。他们的身影穿过一层透明的屏障,消失在结界里,陷入我布设的凶阵里。

这阵法我只试过捕杀野味,还未在人身上试过,若是不成,魔道人攻上来,岂不是害惨大家,想到这里,我心中难免不安。

未几,几声惨叫声穿透蓬莱上空,入阵的魔道人没了动静。

看来阵法起效了。想着大家暂时安全了,我也将心放收回肚子里。

从魔道人入岛,楼劲升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魔道人的影子。见阵法奏效,他也松了口气,大笑着对一脸惊恐的蓬莱弟子,鼓舞人心道:“这阵法妙,他们怕是一时半会攻不上来。我已派信使仙鹤往瀛洲仙岛传信,等来他们支援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大家一起里应外合,绞杀魔道。”

蓬莱弟子发青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齐声振奋喊道:“是!”

不过,我却不想楼劲升那般乐观,我怕他们中有能人异士破阵,这样想来,怕阵法拖不了长久。

楼浣姝见魔道人被阻,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兴奋,见我神色不妙,就开口问了我,有何担忧。

李凤百走来,转头对楼浣姝道:“她只是担忧魔道人有能破阵的人而已。”

她说完,又对我道:“你不用担心,魔道人在阵法一方面甚是粗浅,他们一时半会儿破不了阵。”

我点点头,楼浣姝也拍拍我肩膀安慰我,笑得很是灿烂。

被扔在一旁的蓝言晨闻言嗤笑:“别得意太久,你怕是还不知道我魔道少尊主吧,区区阵法而已,不在他话下。”

楼浣姝闻言黑了脸,想要反驳他一二句,这时,李凤百却一指点在蓝言晨胸口,他又晕了过去。

我暗道,怕是他口中的少尊主便是重九了。我又偷偷地瞧了瞧李凤百,想着疯了的李凤百不认重九是他儿子,可是,现在清醒的李凤百可知,他儿子李重阳便是重九,魔道的少尊主。

李凤百转头开口对楼浣姝道:“不要理他,你爷爷要紧,他受了伤,你去看看他忙着什么,要他歇歇,养精蓄锐。”

楼浣姝这才离开。

等她离开后,我问李凤百:“你为何支开她,还点晕了蓝言晨,可是怕他泄露什么东西,事情怕不会像您说得这般轻松吧。”

李凤百听完我的话,静静地审视我一番,而后摇头叹道:“师兄教的徒弟,果然不一般。你瞧楼浣姝,这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心态,就是楼衡东那样的人都放松下来,你怎么就还这般警惕呢?”

我说:“他们不熟悉前辈,并且太过信任依赖您。而我与您接触一二,自然对您有所了解,若是事情真得这般轻松,您便不会这般愁眉苦脸了。可是我不懂,这凶阵是我效仿上古凶阵而设,本该无解才对,您在担忧什么?”

李凤百默了片刻,伸手示意我移步。我们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才开口道:“魔道人都是蠢货不假,可我儿子不是。”

我眼神一飘,暗道,她这是知晓重九是李重阳了。

她顿了一顿,“阵法如同被锁住的锁子,要想解开,除了找到锁子的钥匙,也就是阵法的阵眼之外,你可知,还有何解法。”

我想起了师父给我讲授关于阵法术数课的那个秋日清晨。

我那时候还小,师父从不逼迫我修炼,只是在一些小事上对我格外严格,比如,何时起床,何时入睡,何时吃饭,何时上课,都要准时。其余时候,我便是玩也好,修炼也罢,师父都视而不见,只我开心就好。

只是前晚,我与花稻他们喝酒喝晚了,怕被师父发现责罚,便睡在他那里。夜晚着了凉,有些咳嗽,并无大碍,第二日师兄唤我起床,我便托病自己着凉,要休息。

师兄惯着我,觉得我不去便不去,就去禀报师父,师父那早上二话没说。

只是下午我去上课时候,师父喊我出屋,叫我伸出手,抱住那株细树,然后,他将我手合在一起,伸手折了几根树枝,随意搭在我手腕处,然后布了个阵发,叫我破解,他自己便回屋檐下小憩去了。

我急得大喊,问他为何锁住我,他回眸,一双比秋日露水还要凉的眸子质问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