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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尽我等你(38)

作者: 不负时光 阅读记录

“季映雪你敢,本宫肚子里怀的是皇子,是陛下日日夜夜盼的皇子!”

“陛下却是盼着,后宫哪位妹妹能再给宫里添个小殿下,好与六殿下,七殿下做个伴,妹妹也是好福气,头一胎竟也是皇子,可惜你有命怀,他却没命活到这个世上。”

她边说边把碗中的药汁强灌进季映兰的口中,可一碗药汁下去,半碗都被吐了出来,有的甚至喷溅到了她的脸上,她沉下脸阴狠着双眸,一脚直接踹在季映兰肚子上。

李达在一旁看的身后冷汗一层层,后宫的阴毒手段,比阴沟里的淤泥还要腌臜,比这世上最毒的药还要夺人性命。

季映兰闷哼一声,躺在地上弓着身子,用力的按住小腹,不断的痛苦□□着。汗水,泪水夹杂着药汁一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她咬紧渐渐变得苍白的唇瓣,感觉到两腿间涌出的热流,绝望的哽咽着,她不甘恨毒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罪魁祸首。

季映雪走到她身边,伸手拂去遮在她脸颊上的碎发,迎上她因为愤怒有些赤红的双眸,声音清冷的慢慢说着。

“是不是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当年你和你姐姐羞辱我的时候,我就是如此,如何,那种恨入骨髓,却又无可奈何的痛,我说过,我这个人瑕疵必报。我让你入宫,是为了巩固季家在朝堂的地位,将凌家压下去!而你却想着来动摇勋儿的位置,你说你是不是该死,季映兰你给本宫听着,我能让你进宫,也能把你扔出宫,你父亲和兄长贪赃枉法的证据,本宫手里有大把,若想保住你们主家,就给我安分的待在宫中。”

说完,季映雪偏头看了看她衣裙下的殷红,掏出丝帕嫌弃的掩住口鼻,起身想走,可走到一半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去。

“这孩子可不能白失了,总要让他有些用处才好,妹妹可知我的意思?”

“你休想!”

“看来是明白了,都这份上了,妹妹又何必在置气,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小心气坏了身子。”

说罢她笑着起身向门口走去,只留下趴在地上强忍着痛楚的人。临出曲阳宫时,她掩嘴对妙云小声的嘱咐了句。

“不该留的一个别留。”

“奴婢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想问下追文的小天使,大大写的文是不是很平淡无趣,喂!喂!喂!有人吗?

☆、第三十章

夕阳西沉,承恩殿的后花园内时不时的传来孩童嬉闹的笑声,季映雪坐在一旁,美目慈爱的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嘴角满是欣慰的笑意。

“铭儿慢些跑,仔细脚下的石子。”

妙云进了院子看到围着花坛笑的脸蛋红扑扑的七殿下,也是面上一笑,慢慢走向不远处坐在凉亭内的人。见妙云过来,季映雪将剥好的橘子放到瓷盘内,净了净手。

“如何?”

“奴婢刚才去瞧了,曲阳宫现在正热闹,被太医署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宜妃娘娘叫的声嘶力竭,听着真是让人心疼。”

“这本就是她该受的,也让她涨涨记性,什么能觊觎什么不能觊觎,皇上如何?怕是心疼坏了吧,那样娇美的人,眼含泪珠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他怕是恨不能把心掏出来。”

见妙云不说,面露犹豫,季映雪轻轻一笑,起身走到亭边看着一直笑咯咯的墨景铭,眼里泛起温柔,嘴上也是怀念的笑。

“你不必忌讳这些,本宫对恩宠多少早已不在乎,陛下来也好,不来也好,我都自在清净。”

“曲阳宫的人说,陛下刚来时是心疼的要命,一直陪在身侧,轻声细语的劝慰着,等宜妃说是皇后娘娘下毒手的时候,陛下的脸色就变了,怒气冲冲的直奔长明殿问罪去了。”

“哦,那结果呢?”

“结果.....结果并未责罚皇后,回来时为了安慰宜妃,随手也不知在哪抓了个宫女,把全部罪名都推在了她身上。”

“哼!早料到没这么容易扳倒凌筱,到底是夫妻多年,陛下心里怕是还觉得亏欠她许多。”

“奴婢倒是觉得,陛下找了替死鬼来解决此事,心里多半信了此事是皇后娘娘所为。”

“信与不信,本宫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之间嫌隙越大便可。”

“娘娘聪慧,皇后娘娘本就因为太子殿下和清瑶长公主的事,埋怨陛下多年,如今此事一出,一闹,两人怕是会互看生厌。”

互看生厌吗?那就快些,她好快些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帝位,她也可在见到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

*

六月初八这天,天气万里无云,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天的尽头,盛云礼炮齐鸣热闹非凡,靖安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今日是婉玲公主出嫁南朝的日子,满朝的文武,贵胄全都聚在皇宫正门两侧。

凤鸣宫内,纳雪兰看着镜中肤如凝脂,楚楚动人的女儿,她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令人羡慕。

“婉玲今日真美,嫁个秦王要收敛下你这倔脾气,男人都喜欢温柔恭顺的。”

穆婉玲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一点都不觉得美,反而丑的像鬼。

“喜欢温柔恭顺不如去娶婢女。”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看她还嘴硬,纳雪兰气的捂住胸口,抬手指着她呼吸有些急促的,想开口训斥却说不上话来,好在碧清快步的上前将她扶到一边。

“娘娘切勿动怒,公主不过是心里不痛快说说气话罢了。”

“南朝的使臣就在宫外,她到如今还不肯死心,到了南朝岂不是要忤逆翻天。”

碧清看着坐在梳妆镜前依旧冷漠的人,也是无奈不说话,屋外响起宫女询问的声音,穆婉玲起身抓过桌上的鸳鸯扇,端正举在面前,遮住脸庞,只露出一双暗淡无波的双眸,快步向门外走去。

这一路走下来所有人宫人都跪地稽首,宫外的众人见到一身艳丽红衣的人缓步走来,也纷纷垂首行礼,肃梵晟看着那个一身艳丽,美貌倾城的女子一步步走向马车,他的心也好像被人狠狠攥在手里,让他痛苦难忍,她每走一步,他的心上就更痛一分,穆子书!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妇。

今日这痛,这恨,他会牢牢记住。

*

穆婉玲出嫁,墨清瑶心里也大大松口气,这皇宫中最喜欢欺负她,使绊子的人终于不再了,她以后的日子轻松了许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

后山上连幽若看着满园涨势喜人的菘菜,这段时间她的身体虽说恢复了大半,但胸口有时还是会隐隐作痛,不过还好有墨怜生在,她每日只管吃饱,陪着他说话看着他做事就行。

如今安静祥和的一切,让她觉得这半年多的事情就像南柯一梦,从未发生过,她没去过斗兽场,没认识岳棋,也没有被神秘人招揽,更没认识那个救了她的凌楚。

看到园子里,满头大汗,小心的帮菘菜培土的人,连幽若面上舒心一笑,这样很好。

又是一年寒冬,冰河封冻万物沉睡,皑皑的白雪覆盖了整个天地。自那之后已经过了两年,连幽若十四,墨怜生十六,都是青春年华最好的时候。

却不是他对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因为三年前一眼的对望,就注定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这两年的时光里他陪着她,她亦陪着他。

无论下雨天还是下雪天,他总会笑容和煦的撑着伞出现在她身边,她感觉到自己心上堆积尘封的东西,在慢慢为他崩塌剥落。

墨怜生生的很好,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时她看见他一袭白袍,安静的站在竹林里眺望远方,就像一片干净的初雪,缓缓坠入这纷扰的尘世间。就算他看尽了世间的丑陋,却总是对一切都抱着美好的寄托。

“幽若,母后告诉我,我出生的那日,罗国也下了很大的雪,也像这样,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很美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