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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浅(54)

作者: 九宫参商 阅读记录

关之洲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陈瑾丞目光灼灼,关之洲觉得自己的脸上快要被他的视线烫伤。

“我从来没有怕过,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陈家少爷不做,要去上战场吗?”

关之洲思索了几分钟:“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没有缅怀亡人的时间?”

“不,是为了有能力,保护你。”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可笑,陈瑾丞军功拿到手软的时候,关之洲不过是个孩童。

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后悔。

他从来没有从顾善的死亡中释怀,潜意识依然觉得,如果自己再厉害一点,顾善就不会因为他而死。

“陈瑾丞,你是为了这个国家。”

关之洲的手一寸一寸地,从陈瑾丞的鬓角,一直移动到他的下颚,他托着他的下巴,让他视线与自己的相撞,“陈瑾丞,有的人生来就是属于战争。”

“如果你的内人真的是共军奸细,那你呢?”关之洲嘴角噙着笑。

陈瑾丞撩了他这么久,突然听到了不一样的回答,竟愣了很久。

关之洲的意思是,他答应他了?

陈瑾丞想要把人抱起来,原地转三圈,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但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他满脸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带着笑意,亲吻了关之洲的嘴唇。

从一开始试探的触碰,到后来的逐渐深入。

陈瑾丞放开关之洲之后,关之洲一脸的不悦:“陈军座,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之前就跟苏老头说过了,我要帮共军的。”陈瑾丞宛如第一次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初尝一点味道就不肯罢休,“关老师,再亲一次好不好?”

于是关之洲被他摁在床上,亲了个遍。

如果不是在医院,他不怀疑陈瑾丞会做点其他什么事情。

“关老师,你终于想明白了啊?”陈瑾丞搂着他,把脑袋埋进他的脖颈处。

“恩,想明白了。”

“既然全沪城都知道了,那就不解释了吧。”关之洲总觉得,自己这个算是被强迫的吧。

“其实也没有全沪城的都知道,也就警备厅的人,和军政厅的人吧。”陈瑾丞想了想,说。

“……我可真是上了贼船了。”被陈瑾丞一步一个套骗上去的。

“关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明你才是那个贼,偷心贼。”陈瑾丞戳了戳他的胸口,“可是我愿意被你偷,不,你不用偷,你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把这颗心挖出来送给你。”

关之洲咧了咧嘴角:”不,我不需要。“

“两位,谈情说爱结束了吗?”门外响起了陈禹思的声音。

陈瑾丞立马被关之洲从床上踹下去,陈瑾丞理了理衣衫,给陈禹思开门,一脸不悦:“你要干嘛啊?”

“哎哟,我是打扰你好事了?”陈禹思朝里面看了看,只能看到关之洲露给她的背影。

“有事说事!”

“行了行了,你们军政厅催你回去,说南京政府那边找你麻烦了。”陈禹思摊了摊手。

“还真是阴魂不散,池树回去了吗?”陈瑾丞皱了皱眉头。

“恩,他先回去了,让你赶紧回去,这个事情他处理不了。”

“我知道了。”陈瑾丞点了点头,他进去亲了亲关之洲的额头,“我去处理点事情,陈禹思在这里陪你,那是我捡来的妹妹,有事找她。”

“谁是你捡来的妹妹了,陈瑾丞你给我滚啊!!!”陈禹思也不管自己是在医院了,朝着陈瑾丞大吼,引来了一众人的注视。

陈瑾丞指了指医院墙壁上贴着的“请勿大声喧哗”,得意地走了。

“陈瑾丞你是狗吧!!”陈禹思转身进了关之洲的病房,把门用力一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来自存稿的更新!

第47章

“嫂……额……关老师,我叫陈禹思,你还记得吧?”陈禹思看着床上明显比她小个几岁的人。

“陈医生,叫我之洲就好。”关之洲点了点头。

“你也不用叫我陈医生,叫我禹思吧。”陈禹思坐在床边,床头是陈瑾丞特地去买的康乃馨,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花挺好看的。”陈禹思指了指床头的花。

“诶?”关之洲似乎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床头多了一束花,插在花瓶里,他动了动手指,“他真的很喜欢买花。”

一看就知道是陈瑾丞做的。

“我哥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你多担待一点……他平时也挺蠢的,老是做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陈禹思摸了摸鼻子。

“第一次?”关之洲挑了挑眉。

“第……第二次?”陈禹思马上改口,还说陈瑾丞蠢,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蠢。

“没事。”关之洲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个……”陈禹思神色复杂,“我哥说你不要再去教会学校教书了,不安全。”

“嗯。”关之洲应了一声,“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等伤好了吧。”陈禹思含糊道。

“好。“关之洲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嫂……之洲,你对我哥好一点,他其实挺脆弱的。”陈禹思说。

“嗯,我知道。”

“别看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子。”

“嗯,我也知道。”

陈禹思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知道的事情关之洲应该都知道,正巧小护士敲门叫她过去看其他病人,她就借机走了。

关之洲跟陈禹思道了再见,窗外偶有鸟儿飞过,带着几片叶儿,消失在窗沿。

起风了。

教会学校的人来看关之洲,关之洲就敷衍地应着。

他们面带歉意:“关老师,他们强行要带你走,我们也留不住啊。”

关之洲说:“嗯。”

究竟是谁把事情捅出去的,他追究不了,也懒得追究了。

这个教会学校,他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

而陈瑾丞代替他,给了那位老师一个警告。

把关之洲送进警备厅的代价,就是他永远失去了一只手。

当然,这件事情没有让关之洲知道。

陈瑾丞做完一切之后,每天都跑到医院献殷勤,给他削水果吃,给他带苏珞煲的汤。

苏珞也来看过关之洲一次,顺便嫌弃了一下陈瑾丞削的苹果,坑坑洼洼,最后实在看不下去自己接过刀给关之洲削了一个苹果,把核去了,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

陈瑾丞惊叹道:“不愧是当妈的人。”

苏珞白了他一眼:“所有人都会,就你不会。”

关之洲总觉得这种场景有点眼熟,可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苏珞。

就像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又重演了一遍。

关之洲按了按自己胸口的胎记,嘴角扬起一个笑:“三十几岁的人不会削苹果,你这么多年都不吃苹果吗?”

“当兵的人,哪有时间给你削苹果?不都是擦擦直接啃吗?”他陈瑾丞前十六年的苹果,都是别人削好了给他吃,后十八年的苹果,都是直接啃的。

打仗的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到后来似乎是习惯了这种吃法,即便是来了沪城,也都是直接啃的。

家里的果盘里面有削好的,他就吃削好的,没有,也不影响,拿起来洗一洗就吃。

“你过得糙,人家之洲就跟你一样过得糙吗!”苏珞随手拿起一个苹果丢到陈瑾丞脸上,陈瑾丞立马接住,笑着说:“他自己会削,谢谢啊。”

陈瑾丞给另外两个精致的人表演了一遍糙汉子都是怎么吃苹果的,他擦了擦就往嘴里送。

“哎!”苏珞一把抢下苹果,趁着陈瑾丞没有啃之前救下了那个苹果,“还没洗呢。”

她拿水壶里的水洗了洗,再递给陈瑾丞:“吃吧。”

然后又把水壶丢给陈瑾丞:“没水了,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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