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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95)

作者: 西西弗斯。 阅读记录

路浔愣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一头栽进他怀里。

白深的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想说的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说,不想说的话等想通了再跟我说。你所有的情绪,我都要和你一起分担。”

路浔没说话,也没有动静。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懂了没有?”白深说。

路浔埋着脑袋点了点头。

两个人定定地站了一会儿,路浔突然握住白深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手腕的位置,另一只手也钻进了白深的手,让白深刚好可以握住自己的两只手腕。

他的脑袋依旧埋在白深的肩上。白深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手背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流出来的血在他们两只手中间,染红了一大片。

白深的指尖依旧轻柔地摩挲着路浔的手腕,摸了一会儿突然顿了顿。

他的指尖又重新摸了一次,再重新摸了一次。

路浔大概也已经察觉了,埋在他肩上的脑袋轻轻蹭了蹭。

“你……”白深想说点儿什么,可一张口,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摸到了?”路浔问,没等白深回答就接着说,“左手的是十几岁的时候,右手的是两年前。”

白深的指尖依旧轻轻摸着他手腕上的两道不明显的伤痕。

“我割过腕,”路浔仍然埋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接着说,“刚刚看见那个小男孩拿着美工刀的手,一下子特别晕,差点儿倒在画室里,那群小孩儿肯定要叫得更凶,听得脑浆子疼。”

白深松了手,张开大衣把他裹进来,伸手抱住他:“当时肖枭拜托李恪,让你来我这里做治疗,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事?”

“……嗯,”路浔应了一声,“是。”

白深给他顺毛摸了好一会儿,路浔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摸狗呢?”

白深笑起来,又后知后觉地猛吸了一口凉气:“疼死爸爸了。”

路浔这才离开他的肩膀站直,拿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不深,应该不用缝针,先回去擦药绑个绷带。”

白深点了点头,坐在后座和他一路飙车回到院儿里。院子里冷清寂寥,连小白金都去隔壁大爷家里调戏小母狗了。以前路浔一个人住的时候,从来不想回来,独自面对这个院子。不过有白深在这里,他就想和他一直待在这儿,哪怕是一辈子。

他们两个人回到卧室,路浔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药箱,给白深手上的伤口消毒上药,最后用绷带绑好。

路浔低着头,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白深看着他,突然说:“两个事必须做到,第一是好好活着,第二记得我爱你。”

路浔绑好绷带,松开了手,把东西收拾好,把药箱放回原处。

“听到没?吱一声。”白深皱眉。

路浔点了点头。

“老子让你吱一声!”白深伸手推了他一把。

路浔一甩手把他抡到床上躺平,扑过来压在他身上,靠近抵着他的嘴唇轻声说:“吱。”

白深偏过头,路浔伸手关掉了灯,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路浔再次扑过来扳着白深的下巴猛地吻了上去,一通激烈的吻之后,他蹬掉了鞋,脱下外套,接着一颗一颗地解开了黑色衬衫的纽扣。在昏暗之中,他看了白深一眼,接着解开了皮带。

路浔一把抱住他翻了个面,扒下了他的大衣,一边说着:“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白深没说话,在他高低错落的喘息声中有些发愣和恍惚。

“白深,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路浔扯开了他的衬衫纽扣,手指抚上了他的后背,“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包括这个,也可以给你。

白深只觉得头脑发热,他掀开被子遮住两个人的身体,在棉被里的紧紧相拥的身体都烧起来,把他们的心也点燃。

路浔打开了床头柜,拿出最角落的一个方形盒子递到白深手里:“我问过肖枭,这些都用得到。”

白深红着脸接过来,两个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身上,发烫的身体纠缠着。路浔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肩,一阵酥麻随着手指窜向全身。

他希望他们能够坦诚相待,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白深的手轻轻缓缓地往下移,一把掐住路浔的皮肤。他微微抬起头抵住路浔的脖颈轻声说道:“忍一下。”

在粗重低沉的喘息声中,他们早就已经失去理智,只余下令人头脑发热的紊乱。路浔的手指掐着白深的后背,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混乱的呼吸。

一场不要脸的昏天暗地之后,白深伸手摸了摸路浔的头,给他一个抚慰的顺毛摸,轻声问:“疼吗?”

“有点儿,”路浔有气无力地说,他觉得白深已经很温柔了,是他感受过的最温……不对,也没感受过别人,他接着补充了一句,“还好。”

“诶对了,”白深突然想起,猛地撑着手肘直起腰,“遭了遭了。”

“怎么了?”路浔抬起头一把拉住要狂奔冲向外面的白深。

“小白金!”白深心急火燎地说。

“还在隔壁大爷家调戏小母狗呢,”路浔轻声说,“今晚肯定要夜不归宿了,见着小母狗就迈不动腿。”

“行吧,”白深皱眉,朝门口看了一眼,还是站到了床边,“我先冲个澡。”

两人都草草地洗完之后,一个穿着白T恤白短裤,一个穿着黑T恤黑短裤,黑白双煞往床上一躺,横七竖八地乱睡着。白深掀起被子把路浔盖好,摸了摸他的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晚安。”白深说。

路浔哼哼了两声表示听见了。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白深睁开眼,面前的路浔还在睡,呼吸很平稳,没有要醒的意思。

白深还很少看见他睡得这么好的样子,路浔一般都睡得轻,而且比他醒得早。他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脸,平静温和,没有戾气,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得白深已经开始发呆,路浔睁了睁眼,闭上了,又睁开眼。

他神经质地碎碎念了一句:“金桔柠檬,大杯加冰,不要太甜。”

说完又闭上眼睛睡死过去。

白深撑起身体隔了一段距离看着他,好半天也没什么反应,他笑了笑,起身去洗漱穿衣服。

他先去隔壁大爷家接回还在和小母狗追逐打闹不亦乐乎的小白金,牵着狗子一起在小区里逛了一圈。

他在路浔家里住了这么久,还很少在这个小区里散步,这里是个很养生的地方,路浔还算是听进了他的话,砸锅卖铁地在这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住着。

每一处乘凉的树荫,每一座观景的亭台,每一艘停泊的小舟,每一丛明艳的花圃……白深都想象着余生和路浔并肩驻足的样子。

他最后逛到了一家奶茶店,买了一杯金桔柠檬水,大杯加冰,不太甜。

他和小白金回来的时候,路浔已经起床了,不过看样子也是刚起,穿个短袖在洗手间用凉水洗脸。

“你给不给老子多穿点儿!”白深站在院儿里望着洗手间喊道。

路浔回头看着他,也喊了一句:“马上!”

院子太大,交流基本靠喊。

路浔很快跑出来,躲到了白深后面。

白深转了个身,路浔也跟着他背后走了两步,白深没看到人,啧了一声:“干嘛?”

“……我害羞。”路浔抓了抓头发说。

白深叹了口气:“脸皮比钱包还薄。”

“你手里是什么?”路浔赶紧转移话题。

“柠檬水,”白深又转了个身,路浔依旧跟着他跨了几步躲在他身后,“有完没完啊?”

“……我说了害羞。”路浔说。

白深把柠檬水放在石桌上:“喝吧,差不多得了啊。”

“不是你给我做的啊?”路浔总算走上前坐在白深面前,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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