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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深渊(22)【CP完结+番外】

作者: 枕上孤暖 阅读记录

“我如果骗你,我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句话既让容皓远安心,又让燃起的那些希望瞬间消失殆尽。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容皓天是骗他的。

其实这个狡猾的弟弟根本就没有病,他只是为了留自己在身边,做了这么一个局。

他不能原谅欺骗,但他更不希望容皓天死。

实际他很清楚,一切不过是妄想和徒劳。是他带着容皓天去找的齐钦,这一切他都该接受了。

“吃饭。”

他低下头喝汤,把眼泪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沉默着吃完晚饭,容皓天去了浴室洗澡。容皓远闲着无聊,打开了万年不开的电视随意换着台。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膜,他按着遥控器的手指僵住了。

“对于新专辑近乎于恐怖的销量,想问一下舒享,你觉得这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某个台的娱乐采访播报,女主持人像是小花痴一样,提问的声音都带着情绪。舒享做了新发型,黑色半长,发尾卷了卷,白色棉质松垮T恤,粗麻的裤子,仙气的要命。一颦一笑都带着蛊惑,举手投足都是勾引。

容皓远平白的有些不适。舒享原本是阳光温暖的,如今精致了不少,但完全没有了原本的健康气息,他给人的感觉用一个词就能形容。

邪性。

“这三首曲子是我的恩师施岭为我量身定做的,至于歌词。”

他突然朝镜头笑了笑,容皓远抬手抓住了沙发套子。

“来自我一个求而不得的爱人。”

主持人银铃般的笑了,满是小女生的崇拜。

“求而不得还叫爱人,舒享你真是与众不同。”

“因为他早晚是我的。”

舒享挽起袖子,露出那个异体的纹身。他的语气冷淡平常,在容皓远听来,却无外乎警铃大作。

“我把他的名字纹在身上,他自然就是我的一部分。”

容皓远抬手关了电视,转头居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容皓天。

那张漂亮没有攻击性的脸如今冷的像是结了一层冰,容皓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想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他是真的累了,从骨头深处叫嚣的疲惫,于是也只是说了一句。

“洗完了?那我去了。”

第27章

那晚容皓天非常粗暴,容皓远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弟弟就像是一头受惊了的猛兽,想要牢牢的护住手里的猎物一样。

情事过后,两人都脱力一样瘫在床上,容皓远又一次看到了弟弟背上刺眼的伤痕,遍布整个后背,阴森可怖,很难想象他之前遭遇过什么。

皓天不正常,他一直都知道。但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皓天现在的性格,如此的缺乏安全感,又如此偏执。

他抚上弟弟被金发挡住一大半的脸,轻声宽慰。

“皓天,我不会走。”

容皓天突然把他搂在怀里,用的力气很大,硌的他生疼。弟弟虽然结实,但是真的很瘦。也许只有这一点才能让容皓远意识到,这是个病人。其他的时候皓天就像个机械一样运作着,没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他起夜的时候很多次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满是咖啡的香味,这个金发青年轻轻的捶打着肩膀,能看到一缕缕的青烟,是烟草的味道。

弟弟睡过去的时候,容皓远吻了吻他泪湿的眼角。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皓天流眼泪,他不禁想到,以前有多少个夜晚,弟弟要经受病痛的折磨,还要因为他的恶言恶语,独自埋在被子里小声的哭泣。

他似乎现在才意识到,皓天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容皓远觉得自己真的是被这个小王八蛋洗脑了。

明明是这个小没良心抢了他的公司,一次又一次的和他施暴,他却能为这人找出一万个理由,再把错误推到自己身上。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吧,也许。

容皓远是在弟弟怀里睡过去的,两个人抱的很紧,像是生怕有谁将他们分开一样。

容皓天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调整好了自己,他亲了容皓远的脸颊和他告别,容皓远第一次从这个阴郁弟弟的笑容里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行了,别腻歪了,滚吧。”

他拍了拍容皓天的屁股,让人赶紧去上班。九点有个早会,再磨蹭磨蹭真的迟了。老总开会迟到,总是不太规矩的。

“哥哥在家里等我,晚上回来我给你个惊喜。”

容皓天是带着笑走的,容皓远嘴上不留情,却还是等看不到那辆豪车的车尾才关上了门。

他用一上午的时间浇完了花,喂了鸟,最后还是换了身衣服锁上门走了出去。

容格一直住在养老院,是他自己要求的。从容皓天回国,他就把自己手头的几套房产卖了,只身住进了养老院。

那些钱足够他在养老院度过剩下的时间,甚至还会剩下不少。

容皓远对他的恨十分复杂,也是一个年岁的累积。

母亲的死,严苛到近乎于暴力的家教,手腕上的伤疤,以及最后容皓天手头的股份。

他最落魄的时候,容格给他汇过很多钱,他一分没动的给转了回去,循环往复几次,对方也就放弃了。

从那之后,父子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如今容皓远却是有些想开了,这个养尊处优的老头子在清贫的养老院大概也过得不好。

他是走着去的,直到看到那栋砖红色建筑的时候,太阳已经不再毒辣。大门前种着很多草牡丹,廉价却又生机勃勃。戴着遮阳帽的花匠年纪也不小了,却依旧非常硬朗。他拿着花铲一下下的松土,十分乐在其中。

容皓远走近那个花匠,那两个字在喉咙里转了很久,最后也没能说出来。老花匠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转过头想要打招呼,却在看到容皓远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那是非常周正的一张脸,能看的出风流一世。即便是已经是现在的年纪,那张脸也是很有魅力的。

容格也只愣了一瞬,然后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见到儿子一样,领着容皓远进了屋。

一个单独的小屋,一张单人床,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加上一台看不出年纪的收音机,好歹有个单独的洗手间。

“喝茶么?我记得你爱喝碧螺春。”

“别忙了,我坐一会就走。”

容格拿茶叶的手停住了,但他还是拿了一些茶叶放到茶壶里,然后去一旁拿热水。

“喝一杯吧,今年的新茶。”

父子俩谁都没再说话,气氛却也不算尴尬,最后还是容格打破了沉默。

“不疼?”

容皓远知道他指什么,大概是他脖颈和手腕的纹身。

“早不疼了。”

“你啊,瞎胡闹吧,从小你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打疼了都不哭。”

容格像是非常怀念一样感叹道,但这对于容皓远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也不太想和容格在这玩父慈子孝。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很厚,沉甸甸的,容格挑眉一看,示意他拿回去。

“干什么,给我的养老费?”

“还你当年给的学费。”

容皓远语气依旧很硬,他也不管对方要不要,扔到桌子上就走。容格这回倒也没坚持,等容皓远走到门口,听到了他这位父亲说的一句。

“行,儿子给的钱,爸就拿着。”

容皓远推门就走了。

似乎是从答应容皓天那天开始,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可笑的坚持,他所谓的执念,就在那一瞬间全都放下了。

容皓远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他也没心思去管了。

路过一家CD店的时候,放的正是舒享的新歌。

容皓远始终没有完整的听过舒享的几首新歌,那诡异的调子和颠三倒四的歌词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美感,甚至还有一点毛骨悚然。

更何况当事人还落了锤说那歌词是写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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