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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同人)向着太后奋进(73)

“是!”弄意顿时喜出望外,双手递上。

弘曕接过来,却并不急着吹奏,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从头到尾,动作轻柔无比,仿佛在进行什么最虔诚不过的仪式。

弘曕低垂着头,因此小李子几个看不清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却莫名的觉得,自家主子,好像特别特别难过,整个人仿佛都被一种不知何处而来的悲凉深深笼罩,退无可退。

剪柳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什么给狠狠地捏着,绞来绞去,生疼。

她不如弄意姐姐聪慧,但却依旧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这一股无法形容的凄楚,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门疼,眼眶发酸。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的箫声呜呜咽咽的响起,声音中那特有的沙哑仿佛是谁在哭泣,一声声,一下下,难言的悲伤。

琉璃阁外面低低的北风,裹挟着偏偏雪花,从高空中打着旋儿的落下来,带着细琐的呜咽,仿佛与这箫声融为了一体。

剪柳突然就觉得面上湿漉漉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胡乱的抹去眼泪,眼角的余光却也发现,弄意几个也在无声泪流。

一曲终了,弘曕依旧是保持着一开始姿势,一动不动,整个人好似化为了泥胎石塑。

良久,只听他长长的出了口气,也不回头,只把萧向后面递过去,语气低沉,“弄意。”

“是。”弄意连忙抹抹眼角上前,小心的接过来,不知所措。

弘曕微微低了头,手慢慢的收回去,“放到库房吧。”

“王爷?!”

“放进最角落的箱子里,永远,不许再打开。”

“王爷!”

“还不快去!”

“是。”

又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弘曕忽然站起身来,几步来到琉璃窗前,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的呼吸一次,仿佛是强力压抑住了什么。

片刻之后,他用那微微带着沙哑却依旧冷清的声音吩咐道:“小李子,替爷准备朝服,赶明儿的早朝。”

“王爷,使不得啊!”小李子想也不想的就猛劝,“您还没好呢。”剪柳弄意也要跟着劝阻。

弘曕依旧是站在那里,微微侧过半张脸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小李子却是浑身上下猛然一震,狠狠地咬牙,颓然的垂下头去,“是。”

冬日里要上朝,就意味着要在天上还繁星遍布的时刻出门。

弘曕就是在这样一个黑乎乎的早上,背对着府中无数仆人心疼、震惊却又无可奈何的注视坐上了轿子。

天可真黑,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沿街有不少大户人家彻夜燃着的灯笼,果亲王府侍从们手中也举着数盏明亮的照明灯笼,周边能看见的地方也还是不大。

“爷,”小李子哈着白气,凑到轿帘边上轻声问,“您的身子没事吧?”昨夜还听到爷咳嗽了好久呢,想必一晚也没怎么合眼,今儿又起的这样早,早饭也仅仅是抿了几口粥,可怎么好。

轿子里面只是丢出来一声极轻微的鼻音,却也让人没办法分辨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主子不说话,小李子也不好再问,也只得再一次的叮嘱轿夫和侍卫们,“都把皮子绷紧了,颠了爷可有你们好受的!”

众人忙应是。

刚嘱咐完,一阵西北风却又蓦地平地拔高,卷携着地上的沙粒灰尘四处发威,几个轿夫都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眯了眼睛,脚步也不禁有些乱了,轿子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哎哎哎,作死呢!”小李子连忙使劲扶住轿子,防止出意外,自己却是拼命瞪着一双眼睛,任凭因为剧烈刺激而涌出的泪水汹涌而下。

然而事情还没完,真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着弘曕的轿子渐渐地平稳下来,却不想,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刚刚走到前面一个路口,斜刺里就又冲出来另一顶轿子,狂风之下,几个抬轿子的轿夫根本就是眼睛都睁不开,冒冒失失的就这么窜了出来。

“当心!”小李子第一个发现,大喊一声却是来不及阻止。

“哎呦呦,有人!”对方的跟班第二个发现,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的扯着前面的轿夫,试图把轿子停下来,然而却只能是徒劳。

“哎呀!”

“哐!”

“嘭!”

“嗷!”

“爷!”

“老爷!”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的轰然落地,果亲王府这边的侍卫们拼死上前,硬是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扛住了沉重的轿子,总算没让自家主子也跟对方一样轿底侧翻的坠地,不过即便如此,因为事发突然,弘曕所乘的轿子也是狠狠地震了一下。

“爷,爷!”小李子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扑到晃了好几晃才堪堪挺稳的轿子边上,也顾不得许多,猛然掀开帘子往里瞧,口中不住的喊着,“爷,您怎么样,怎么样?啊?”见里面漆黑一片,却是猛然惊醒,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嘴巴,扭头大吼,“还不快把灯笼拿过来呢!”

经过刚才的事故,大部分的灯笼都掉在地上,或灭或烧,仅剩的完好的几个也给风吹灭了,侍卫随从什么的又忙不迭的翻出火石来将灯笼重新点燃。

“爷!”小李子凶狠的从另一个小太监手中劈手夺过灯笼,小心的看进去,却见弘曕正面色惨白的靠在轿壁上,双目紧闭,顿时就慌了,“爷!”

“闭嘴!”哪知,弘曕竟闭着眼睛呵斥出声,语气中满满的怒气和不耐烦,“爷还没死呢!”

“爷!”小李子先是给他吓了一大跳,这会儿见他没有大碍却也是方下心来,只是声音抖得厉害,“奴才们罪该万死,您可有哪儿伤到了?”话没说完的,他就看见弘曕一身亲王朝服的袖口部位缓缓流出一缕鲜血,顺着白惨惨的手背滑落下来,说不出的充满惊喜。他登时整个人又不好了,结结巴巴的道,“您,您伤着了!”

“废话!”此刻的果亲王真真的是怒火冲天,本来最近就是满肚子的憋屈无处释放,此刻大清早的来上朝却又被人伤到,还真是找死呢!

“主子赎罪,奴才们罪该万死!”见此情景,果亲王府的众人都跪了一地,不住的请罪。

弘曕却不发话,只冷哼一声,直接一脚将虽摔了一次却仍旧结结实实的轿子踹碎,大步流星的踩着木质的残骸走了出来,整个人如同煞神现世一样冷飕飕的立在街角,任凭手上的血一滴滴的落下来,滴在尘土遍布的地上发出一声声微不可闻的扑簌之音。

而那边一块摔了的也似乎伤着了,大约也是赶去上朝的,没的说,这个点钟,又是坐轿子,也只是官员了。

弘曕这边怒气滔滔,对方却也脾气不小,这会儿也歪歪扭扭的爬起来,夹杂着时不时的倒抽冷气声,依旧中气十足的嚷嚷起来,“好没道理,撞了人也不知道赔礼道歉么?当心老夫参你一本!”

小李子几个一听,登时就火冒三丈,他们主子是什么身份,天底下谁敢说这样的话?

弘曕却一挥手,不让他们出声,自己缓缓上前一步,冷笑一声,“索绰罗大人,好大的威风!”

那边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然后就隐隐约约的传出来略显紧张和不安的窃窃私语:

“老爷,不好,奴才听着,怎么像,像果亲王啊!”

“放屁,谁都知道果亲王这个月都不上朝,你听岔了!”

“不是!”话中都带上了哭腔,“奴才以脑袋担保,绝对错不了!”

那位弘曕口中的索绰罗大人似乎也有些不大肯定了,沉默片刻,带些犹豫的,“你确定?”

“千真万确!”

“混账!哎呦老夫的腰!”

弘曕又是一声冷笑,劈手夺过凑过来帮着擦拭的小李子手中的帕子,眉头不皱一下的用力往手臂上的伤口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