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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同人)向着太后奋进(69)

“这是怎么说的?”吴扎库氏连忙进来,看着站起来向自己颔首的弘曕道,“可是六弟有哪儿住的不顺心了?怎的,这是要走么?”

弘曕笑笑,朝着吴扎库氏郑重一躬身,“嗯,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多打扰,这些日子实在是麻烦五嫂了。”

“这可不成,”吴扎库氏忙劝道,“怪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路上碰见你五哥,满脸的不高兴,快停下,别收拾了,小李子,还有你们俩丫头,也都停了。”

“五嫂,”弘曕示意小李子几人继续,“早晚都是要走的,难不成我还在这里赖一辈子不成?”又笑笑,“弟弟这些日子受的照顾,实在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五嫂真要疼我,得空去我府上逛逛也就是了。”

吴扎库氏见他去意已决,只得叹气,又退一步道,“这冷不丁的说走就走,换了谁能高兴的了呢?那你且慢,今儿也没吃东西,你五哥特意嘱咐我给你做的,说你最爱这个,好歹用了再走。”说着一面让人把吃食递上来,打开,另一面又命腿脚快的小太监赶紧跑着去通知弘昼,看他到底怎么说。

弘曕看见桌上兀自冒着热气的东西,脸上好容易挤出来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扯扯嘴角,没几分血色的脸越发憔悴,对着吴扎库氏歉意一笑, “实在是抱歉,五嫂,我是当真吃不下。”

“哎呀你啊,”吴扎库氏左右为难,“可真是,要我怎么好!且不说你五哥这样疼你,就算是我,见你这冷不丁的就要走了,也是心里怪难受的呢。”这样走了,真的好么?

就这么会儿工夫,那去请示弘昼的小太监已经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朝吴扎库氏扎个千儿,有些为难的看看弘曕,似乎是难以出口。

“无妨,”弘曕微微一笑,似乎早有准备,“你说就是,想必五哥正生我的气吧。”

小太监紧张的吞吞口水,别别扭扭的学了弘昼的回话:“爷养了头猪还能宰了吃肉呢!那小混蛋,你就让他走!谁敢拦着爷就揭了他的皮!”学完了之后还心有余悸的瞥一眼弘曕,似乎是怕这位以喜怒无常任性妄为而出名的王爷迁怒于自己。

哪知弘曕竟是表情不变,即便是周围的人大惊失色也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

饶是吴扎库氏也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歉意的笑笑,柔声安慰道,“六弟你别放在心上,你五哥也是一时情急,其实啊,他比谁都疼你呢,不然也不会一听你要走就发这样大的火。”

弘曕轻轻一笑,眼底难掩落寞,“我没事,五嫂,到底是我对不住你们,罢了,告辞,弘曕以后再来请罪。”说罢也不多留,竟是转身就走,小李子、剪柳、弄意几个也都匆匆朝吴扎库氏行了礼,紧跟在弘曕后面出去了。

“六弟,六弟!”吴扎库氏喊了几声,终究是没等到他回头,只得注视良久,叹气连连的转身找弘昼去了。

小李子回来的时候早已经备好了马车,这会儿一出大门便能看见。弘曕坐上去,透过轻轻起伏的窗帘,静静的看了夜幕下的和亲王府几眼,终究还是轻叹一声,颓然靠回柔软的靠背,“走吧。”

和亲王府门口高挂的大红灯笼随风微晃,明亮的烛光照亮了四周好大一片地方,然而却照不明有些人的心里。

车厢里面端的是奢华无比,入眼之处皆是价值千金的柔软皮毛,即便是在里面重重的摔一个大跟头也丝毫不会觉得疼。空间宽大,足够四个成年人并排躺开而丝毫不觉得拥挤。里面井然有序的安放了软榻,小几等物,还有许许多多的暗格。角落里面是固定好的精致香炉,里面正袅袅飘出缕缕淡香,衬得里面恍如仙境。

有安心凝神功效的熏香带着淡淡的甜味,这曾经是自己最爱的味道之一,可是现在,弘曕却觉得,心里、嘴里,甚至是眼睛里,都是那样的苦。

用力闭上眼睛,弘曕轻声道:“小李子。”

“爷。”

“回去之后就把这香换了吧。”

小李子也不管这是不是主子费尽千金才得来的古方,只要主子爷不喜欢了,那就是它不好了。“是。”

走了一段,小李子终于是咬咬牙,试探性的询问,“爷,您不高兴?”他总觉得,现在的主子,应该很想有个人说说话吧,虽然自己上不得台面,可是略能给主子解解闷儿也好啊,只求主子别再像以前那样,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太医都说了,主子是心病!

“嗯?”弘曕仰头靠在软榻上,身体随着马车行进微微晃动,“爷怎么就不高兴了?告诉你,爷高兴得很,哥哥,嫂子,呵呵,嫂子,都对爷好得很,你说,小李子你说,爷能不高兴么?”

小李子搔搔脑袋,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总觉得,主子的笑声听起来特别特别苦,苦到连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的紧。“爷,”小李子小心翼翼的朝车厢里道,“奴才笨,自然猜不到主子您的心思,可是,可是奴才就是觉得,觉得主子您不高兴,这笑起来也听的人怪难受的,”见里面一直沉默,弘曕并未出声阻止,小李子又舔舔嘴唇,多加一份勇气道,“爷,您心里要是不痛快的话,奴才给您讲个笑话儿吧,您要是嫌奴才嘴笨,拿奴才出出气也好啊,别总闷在心里,奴才难受。”

半晌,车里面才传出来弘曕略显苦涩的声音,音量低的几乎听不见,“是么,连你都瞧出来了?”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呵,倒是爷的火候不够了,罢罢罢,以后爷都真高兴也就是了。”

“爷!”小李子听着这话不像,恳求的声音都带了哭腔,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替主子遭了这份罪。

“行了,”弘曕低声喝道,“爷乏了,安静些。”

小李子张张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是。”

走着走着,小李子却是觉得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打到脸上,再细看时却是有细碎的雪花自天空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不由得出声道,“爷,今冬的第一场雪!”

车里的弘曕微微睁了眼,抱紧了装满了热炭的手炉,却只觉得,冻彻骨髓的凉。

吴扎库氏回了屋,就见弘昼正直愣愣的立在窗口,也不知是在看着什么。

“爷。”

弘昼头也不回,“走了?”

吴扎库氏点头,“走了。”

“哼,”弘昼垂在一边的手收紧了下,“果然是果亲王,还真是合了他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爷为何不拦着?”吴扎库氏犹豫下,还是问了。

“你操的什么心,”弘昼冷笑道,“他又不是几岁的奶娃娃,偌大的果亲王府里面奴仆上千,还怕伺候不好他?”

吴扎库氏张张嘴,终究是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爷,不是我操心,舍不得的,是您吧。

她顺着弘昼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猛然明白过来,是了,这个方向,可不就是果亲王府么。

天上突然开始落下来一点点的白花,说不出的美丽。

吴扎库氏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掌心惊鸿一现,眨眼功夫便融化,幽幽叹道,“下雪了,又是一年。”又是一年,又下雪了,只是今年的雪,还是去年的雪吗?物是人非,雪亦有灵性,人变了,想必,雪也变了吧。

弘昼却是心里一紧,思绪已然翻飞到别处去了:下雪了,想必今夜会特别冷吧,也不知果亲王府里的奴才们办事尽不尽心,地龙烧了没?六儿书房寝室等各处的炭都笼上了么?

“爷,爷?”吴扎库氏连叫几声都不见他反应,只得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爷?”

“啊,啊?”弘昼大梦初醒一般回神,“有事儿?”

罢了罢了,自己不过是瞎操心罢了,他果亲王府汇集天下奇珍,哪里用得着自己白费功夫?

吴扎库氏长袖下面的手掌收紧,面上不显,道,“不知爷明早想吃些什么?”